莱安抓起被子胡往姜见明身上一披,草草遮了旎风光。 后者微微抬脸,用一言难尽的复杂目光审视着皇太子……沉思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被质疑“活儿烂”的时候先反驳“不是力的问题”。 嗯,甚至不否认自己有力。 莱安重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板着脸给他吹头发,道:“……何况婚礼还没有办,不可以。” 姜见明:“?” 莱安:“我也还没有……还没有……” 这个时候,殿下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没以追求者的身份正经送过姜见明什么礼物。没有过浪漫的约会,更没有节的花束和诉心的情书。 他就那么草率地把人拽上大典,在国民面前盖了所有权的章。 皇太子殿下顿时懊恼起来:“对,还没有戒指。” 他在这方面很迟钝,偏偏姜见明从来不索求什么。 姜见明还没来得及再次惑于殿下的言论,闻言突然警惕起来,他可怕死了万一这位又要拆晶骨:“殿下,请您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莱安就像抓到了把柄一样瞪他:“你看,你还在用敬称。” 姜见明闭嘴了。 莱安一副高高在上教育他的模样,神冷漠地坚持道:“你太不珍惜自己,我要对你再好一些……才可以做这种事。” 就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姜见明气了。 算了,他心想。 “好的好的,您说的对……”姜见明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把睡衣穿好。其实倒也不是突然多么渴望,只是…… 就像是刚刚对莱安说的那样,他怕拖得时久了,自己状态更加不好。 以前他的心态是,反正自己是个活不长的人了,别把殿下拖得陷进去太深;结果莱安非要拉着他一起往下跳,他索放开了,这次就想趁着自己还没彻底枯竭,把能给的多给殿下一些。 但莱安又这么珍重地待他。 所以……算了。 姜见明滚进被子里,被皇太子舒服地搂进怀中,闭眼睡觉。 …… 时辰推迟,白翡翠的夜空上方云雾挪移,月亮出了脸又被隐去。 一个小时过去,卧房内呼声浅浅。 姜见明早睡了,无意识贴着皇太子的膛,睫安静地扫出细小的影。 莱安却还睁着眼,他躺在背光昏暗的那一侧,脸……变幻莫测。 怀里那具身体的温度略凉,有规律地随呼起伏,玫瑰的香气缭绕不去。 他不是第一次嗅这味道,这几天姜见明每晚都被他往玫瑰池里泡,香气几乎熏进肌肤,甚至不像个军官了。 这种把残人类养得娇娇贵贵的觉一度让皇太子殿下很是着,但……但现在…… “……” 莱安烦闷地把自己的卷发在枕头上蹭得凌,他伸手想碰碰姜见明的脸,在空中僵硬了半晌又收回来。 最后十分难耐地咬住了自己腕口躁动的晶骨。 脑海里闪过浴室里滴落水珠的膛,灯下粘着玫瑰花瓣的腿窝,影影绰绰的肢线条,还有…… 那双深邃的眸子,含笑半挑的眼尾,抿起的珠,随着慵懒的说话声而轻动的喉结,再往下是锁骨。 皇太子殿下闭眼无声地气。 他后悔了。 一念之差,让他放弃了名正言顺地欺负这只残人类的机会。 好了,现在自己睡不着觉了。 这个人……这个人是不是故意来蛊他的!? 头灯一直没关,这是为了照顾对黑暗有应反应的病人。 莱安借着那点光泽,万般煎熬地数着姜见明的睫。过了会儿,还是伸出手臂,把人往怀里按了按。 还能有多久? 这样哪怕仅仅是拥抱着他的时光。 他想要给姜见明,更好、更幸福甜的时光。 礼物,约会,花束,情书…… 举办婚礼,递上钻戒。 那必须是一个没有战火的帝国黎明,钟声悠悠,敲醒那些崎岖的岁月,白鸽会飞上无限远大的蓝天。 他挽着姜见明的手臂,在某个盛大光明之处,在万民见证之下互换誓言与真情。 然后在新婚之夜,索要人的身体。 怜惜地亲吻那些旧伤痕,抚摸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在夜与星月的祝福下痴、放纵、疯狂。 想狠狠地占有他,想把他脏,想看他眼尾红神志不清地说着平里绝不会出口的话,甚至想看他受不住哭得发抖,在某一瞬间哽咽着尖叫出来,最后体力不支地晕在自己怀里。 但是到了次清晨,白光与清风逗窗帘的时候,幔深处,他又会在自己怀里醒来。 莱安忍不住幻想战平息后姜见明的样子。 残人类仍是那么清俊悦目,黑发杂地贴在眼角脸侧,但面容不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带着被滋润过的霞红,他现在健康了。 他要软绵绵地醒来,倦懒地笑着蹭自己,骂自己昨晚做的太狠,抱怨现在浑身的骨架子都是酸疼的。 但是没关系,和平盛世,无甚要务。劳的皇太子妃可以放假,可以躺一整天。 想到这里的时候,幻想破碎了,一阵钻心的痛楚涌上口。 莱安猛地在夜中撑起上身,仿佛看着指中消逝的沙般,无措又偏执地盯着姜见明的面容—— 这一切都来得及吗? 他们还能不能走到这样的一天了? 往大了看,与晶粒子的种族战争当前;往小了看,是慢晶的绝症,还有不停叠加的伤病。 就像林歌那的怅然悲叹,“——他这个人,好像生下来命定就要吃苦。” 莱安眼底的情绪剧烈地摇动着。 礼物,约会,花束,情书…… 黎明中的婚礼,和平下的厮守。 为什么,竟觉那么遥远。 皇太子猛地红了眼眶,他伸出手掌按住姜见明的肩膀,近乎暴躁道:“起来。” 姜见明蹙眉在被窝里动了动,从嗓眼里“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醒,莱安整个人已经欺身上。 “起来!” “嗯……殿下?怎么……” 姜见明才掀开眼睑,明暗界间就有人俯身,恶狠狠衔住了他的瓣,“唔…嗯……!?” 他毫无防备,吃惊的几个字含糊地陷在两人的间,被掉了,只剩下微弱又引人遐想的哼声。 姜见明就这么糊间被亲了个七晕八素,总算醒了,同时却也茫然地睁着眼,大为震撼—— 睡前问他要不要做,他说不行;结果三更半夜他神了又把自己扒拉起来索吻,这什么病啊? 能干出这种事的,真的是人吗!? 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才睡了小会儿,怎么刚刚还坐怀不的储君现在和疯了一样。姜见明差点没被吻得不过气,耳畔听见莱安着嗓门: “听着,听清楚,如果你死了,我绝不可能给你做未亡人……你想都别想。也不准再想死后的事,要一直在这里陪我。” “清醒了吗?醒了就坐好……不是,不做那些事,但我还没有好好亲过你。” 亲吻。 或许皇太子是想起在星舰上的事情,瓣犹豫了一下,先落在姜见明的额头,然后沿着鼻梁细碎地往下轻吻。 被亲吻的人,苦笑着骂了声“您有病”,却也顺从地没有挣扎。 夜与灯火的纠下,他们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这样甜腻地亲吻。 以前的吻,更类似于互相宽和示,有时则是在外界力之下发情。好像要借着这份意,在更庞大的东西面前抵死抗争。 而不是寻求快乐。 像普通情侣一样,单纯地寻求快乐。 莱安用手指抬起姜见明的下颔,力道温柔却不容反抗,这个吻最终连在上。 今晚比往深了许多,先是舌尖轻轻地舔玩瓣,时而用牙尖碾磨,最后深入到应有之处。 莱安的拇指按住了姜见明的眼角,他轻着张口的那一刻,征服与掌控的快登顶,殿下觉自己像逡巡领地的野兽。 谁是今晚的捕猎者,谁是甘心俯首的猎物?这已经并不重要了。 低的声音在夜下错,两个人的呼都得厉害。 好像要抓住个什么着力点似的,姜见明摸索着握住了莱安的手掌,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他们的手指互相叉。 “殿下……” 姜见明在换气的间隙念了一声,吐字好像都是的,“……莱安。” 只是一个亲吻而已,两人却都觉空气开始变得燥热。单衣扯了,年轻的躯体绵厮磨,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被推倒在上的那一刻,姜见明忽然弱而急促地了两声,他体力不济,早就在烈的深吻下软了肢,耳中嗡嗡地响。 缺氧的状态反而加重了情意的觉,但本能让他很微弱地做了推开的动作。 那并不是喊停的意思。只是暗示……你慢一点,轻一点,让我缓口气,有点撑不太住了。 但莱安却突然反应过来。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