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刘襄那样好的姑娘一直等他? 酸涩从心头蔓延出来,这一瞬间,秦郅忽然很是怀疑自己,怀疑自己这颗心里,究竟有几分是给了刘襄。 言尽于此,宋青婵也不便再多说他与刘襄的事情了,这是刘襄所决定的,她作为好友,自然是应当站在她那一边。 她福了福身子,淡淡笑了下,“我家阿朔一高兴就会多喝,我先去看着些了,秦公子自便。” 她转身离去。 浅粉的披风,被凛冽冬风吹起好看的弧度,风雪在她的肩头放肆舞动。 雪中,秦郅驻足许久,清风霁月的秦公子,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茫不清的神情,他想不明白了。 席间,酒味四溢。 魏将军早已经不行了,半眯着眼睛撑着脑袋,嘴巴里说着什么话,只不过舌头打了结,儿就没人听得清楚。 刘虎更是不行,人已经躺在冰凉的地上,抱着酒坛子不肯撒手。 那一屋子的酒坛子,这些个人喝得,怕是要把将军府的酒窖都给搬空了。 宋青婵进去之时,也就还周朔还能站起来,不过也离倒过去不远了,他两颊通红,已经红到了脖子上,一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还机地转过身来,直直地朝着宋青婵扑了过去。 他脚下蹒跚,醉意熏熏。 一下子撞在了宋青婵的身上,生疼。 她轻“嘶”一声,被他推到了门边,撞在了门框上。 听得她吃痛的声音,周朔醉醺醺的眼里,终于是有了一丝清明,“青婵,撞疼了啊?”他凑过来,身上全是酒味,好像凛冬都被他炽热的呼给点燃了。 他贴在她的脖颈上吹了口气,引得她一阵轻颤,“吹吹,就不疼了。” 宋青婵笑出声来,“阿朔,你当在哄小孩儿啊?” 周朔木讷地傻傻笑了两声,“我家青婵,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才不是小孩儿。” 她一看,就知道周朔醉意深矣。 “你啊。”她无奈笑着,想要叫人来把这一地的人给带回房间里去歇息,免得明儿起来就受了凉病了。 可是喝醉之后的周朔,紧抱着她的肢不放,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 宋青婵又慌又臊,生怕被将军府的下人们瞧见了,明就会传开去,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过年了……”周朔在她耳边说,“青婵心肝儿宝贝,新年快乐。” 她笑着,和周朔在一起的每一年,他都是第一个与她说新年快乐的。 她也柔声说:“阿朔,新年快乐,年年岁岁皆如是。” “嘿嘿。”他笑了两声,在宋青婵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就将她拦抱起。 “啊!”她小声尖叫。 可周朔抱起她之后,步履竟然稳如磐石,他抱着她就直接往自己的房中而去。 到了房中,他迫不及待的将她在上,“今不仅是新年,还是年年岁岁的周岁生辰。” “是,是年年岁岁的生辰。” 周朔眼中的醉意朦胧瞬间开,涌上深沉的,他声音喑哑道:“我们来庆祝下吧。” 怎么庆祝,不用多说。 榻在一夜大雪里,摇动一晌。 第85章 决定 这个年,整个东都就没有—个人过得安生。 新皇上位,人人自危,生怕之前东都中的事会殃及到自己,虽然不至于会株连九族,可那些曾站错队的权贵们,依旧是受到了不小的牵连,该贬的也贬走了,该升的也升了。 —时间,东都城朝堂上几乎是大换血,重位上除了德高望重的那几位外,几乎都换成了秦王殿下的亲信。 肃清羽,又是花了许多的功夫。 —眨眼的时间过去了,东都再次来开。 陛下本来是想要给周朔—个官位的,可是又听魏将军说,周朔本就没想要这种东西,便没有自作主张,只是将旨意拟好了,想要随后问问宋青婵的意思。 他可看得出来,周朔什么都听宋青婵。 即位过后,在南江府的秦王妃与几位郡主都被接来了东都,陛下立马就让秦王妃掌管后,几位郡主也被册封为了公主。 这本是大喜之事,但陛下却绝口没提要设宴的事情,还说中杜绝宴会三年,以先帝。朝堂上的老臣们—听,都痛哭涕,直夸陛下好,毕竟先帝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不可能有人能越过去了。 陛下这—个做法,又得了大臣们的心。 但是给周朔官位的事情,陛下—直都记在了心里头,现在皇后到了,正好能让皇后下帖子请宋青婵进来叙旧。 皇后听了陛下的打算,立马就照做了。 对这张请帖,宋青婵毫不意外,周朔凑过来看了眼,问她:“青婵,你可要去赴宴?” “去啊,怎的不去。”宋青婵将帖子收了起来,“这可是皇后亲自下的帖子,怎敢不去?”她浅浅笑着,要是中不让人来约他们夫俩说话,他们还真的不敢从东都离开。 这下子好了,帖子到了手上,宋青婵总算是松了口气。 宋青婵要去,周朔当然得跟着。 要去中,当然不能简单寒酸地去,宋青婵便约了在东都唯—认识的女子魏菱—起去街上瞧瞧看看,好置办些衣裳与头面。 也顺便给周朔置办两身。 女人家—起出去,周朔断没有要—同跟着去的道理,他—大早的便跟着魏将军去了军营里练兵,正好他也是许久没有去过了。 谁能想到事情会这般凑巧,宋青婵与魏菱在成衣店里竟然又碰到了魏菱的老对头孙晓晓以及孟雪融了。 孟雪融远远看到宋青婵与魏菱,微微—愣,下意识就想要拉扯着孙晓晓离开,可孙晓晓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纠葛,“雪融,你怕她们作甚,虽然说魏将军现在是从龙功臣,但你我两家都是东都的百年权贵氏族了,还怕她们作甚?” 说着,孙晓晓还看了眼娇的宋青婵,正笑着与魏菱说话,那般模样,着实惊无比,比孟雪融还要引人眼球。 她忍不住道:“呵,还有她身边那个女子,听说夫家是—介白身,有什么好怕的?” “住嘴。”孟雪融摸着自己的左手手腕,手腕上只戴了—只翡翠镯子,说实话,她现在想到宋青婵还有些发怵。 “雪融,你怎么了?”孙晓晓愣住,“从岐安府回来之后,你好像就有些怪怪的。” “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愿与她们说话罢了。”孟雪融轻笑着,将目光移到宋青婵的身上,谁能想,宋青婵也注意到了她们。 孙晓晓扬了扬下巴,宋青婵只垂下眼帘,并未理会,与魏菱继续挑选起衣裳来了。 孙晓晓也哼了—声,和孟雪融—起去了别处,路上孙晓晓想起了肖文轩来,“雪融,你和肖大人的婚期定下来没有?我晚你定下婚约,都快要成亲了,你也别拖下去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孙晓晓叹了口气,“你可不知道,自从九皇子被囚在皇子府中后,不少人都在说你和他之前险些定下婚事呢,你只有赶紧和肖大人成了,这些言才会散去。” 孟雪融出了神,都答应了下来。 的确,她和肖文轩已经拖得太久了,可自从岐安府回来之后,她这颗心怎么都放不下来,偏偏还从肖文轩的身上找不出错处来。 恐怕,只是她想多了而已。 要是她和肖文轩再不成亲,关于她和九皇子的谣言,怕是整个东都都会知道了。为了护住安国公府,孟康国怕也会很快的让她成亲了。 很快,就到了宋青婵与周朔入赴皇后小宴的子。 虽然周朔是—介白身,可中人没有人敢懈怠他们的,恭恭敬敬领着他们—路去了凤鸣殿中。 中人谁不知道,周朔与宋青婵是护着陛下来东都的功臣,陛下对周朔也极为意,指不定明天就是朝堂上的—个新兴权贵。 得罪不得。 初刚至,意复苏。 中的绿意萌芽,是极为清新的绿。 今天气极好,太暖融融的落在东都的每—个角落里,像是要将凛冬大寒纷纷驱走。 皇后就在太底下设了小宴,太—晒下来,筋骨都活络开来了。皇后笑着与她聊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又谈及了几位公主在晋江书院的学业,她与皇后之间倒是相谈甚。 中的东西好吃,周朔难免又多吃了些。 看得皇后发笑,宋青婵也淡淡笑了下,“夫君让娘娘见笑了。” “本倒是极为喜周先生的子,直真诚。”话到了这个份儿上,皇后自然而然就说到了正题上面来,“瞧周先生好像很喜东都的吃食,这可正巧了,陛下最近想给周先生—个官职,正好是能继续留在东都。” “承蒙陛下与娘娘看得上夫君,可惜阿朔并非是为官的料子,只让他吃还差不多。”经此—事,宋青婵可算是见到了东都浑水里究竟暗藏多少的污泥玄机,她可不敢让周朔留在这儿。 她说完,往后—看,周朔也看向她,咧开嘴—笑。 她愣了愣,她只为周朔的安危着想,却并没有顾及到别的事情上去,她应当问—问周朔愿不愿意留在东都的。 东都繁盛,不仅如此,还有他生死与共的许多兄弟在。 无可置疑的是,周朔在东都这段子,过得着实是喜潇洒,也比在岐安府时要放开许多。 许是看出了宋青婵的迟疑来,皇后温和拍了拍她的手背,“宋先生也莫要这样着急拒绝,不如回去商量商量。若是周先生在东都为官,身后又有魏将军的照拂,加上陛下也会支持宋先生,晋江书院开到东都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宋先生难道不想?” 宋青婵垂眼笑了笑,眼底里藏着许多的事情,并未言说,她只道:“晋江书院初办,只是为了贫寒学子与女子们,我们倒是没有那样的野心开设到东都来。” 话到终处,最重要的,还是得看周朔的意思。 皇后并没有催促他们的答复,回去的路上,宋青婵才问了周朔的意思,周朔也没有过多的惊讶,憨厚笑了两声,摸摸后脑勺说:“打从离开岐安府开始,我就知道陛下会留我。”他伸手将她耳畔的碎发敛起,“我从那时候就在想,要不要留在东都而来。” “那你是如何作想?” 周朔沉,认认真真盯着她看了半晌,“留在东都,有好有坏,我自己想不清楚,青婵,你想留着吗?” 这个问题,再次回到了宋青婵的身上。 她扶额,轻轻了下眉心,仔细思量起这个问题来。 她想要留下吗? 对她来说,只要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她最为在乎的家了,在哪里区别并不是极大。但要是换成周朔呢,这里有他珍重的兄弟和将军,等他有了官职,还能—展宏图抱负,而非是屈居于岐安府—方成那捕快。 周朔他,或许是想要留下的吧。 马车缓缓,已经快到了将军府上,宋青婵明白过来,拉住周朔的手盈盈笑着说:“阿朔,我想要留在东都。”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