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此时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可陈竟思这话一出,言逾回味了一下,竟品出一丝不同寻常来,紧接着便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略有些惊恐道:什么非分之想?! 咱俩不是单纯的同关系吗! 陈竟思眨着眼看了看言逾的反应,然后低着头笑了笑说:哎呀你看你长成这条件,我有点想假戏真做的想法也很正常嘛对不对~ 言逾惊了,实在忍不住又走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 陈竟思见状笑得不行,摆摆手道:得了啊,咱俩撞号了,我俩在一起不会快乐的!所以我早死心了好吗。 言逾闻言,随即眼神有点疑惑地看了陈竟思一眼,这真不是他有偏见啊,主要陈竟思看起来细胳膊细腿儿又细皮的,居然还是个一吗? 可陈竟思却不知道言逾这会儿心里在想些什么,对他到底有没有喜的人这件事也没那么兴趣,便只一边往宿舍区走一边跟他闲聊:对了,之前你那朋友小苏,我那天偶然刷到了他的视频,他居然还是个小明星呢? 说到这言逾就想起来了,今天早上苏幕给了他回复,说他考虑好了,愿意和璨星签约。 言逾高兴的,不说别的,他确定很看好苏幕的资质,等他毕业进了璨星,俩人也可以一道成长。 不过他眼下还是得先愁愁顺利毕业的事,所以苏幕那他暂时就给了他璨星的一个金牌经纪人的联系方式,那边他也打了招呼,打算让对方帮帮忙先把苏幕原公司那边的事给解决了。 想到这言逾便回:嗯,对,他以后会红的。 我也觉得。陈竟思应完嘴巴又开始跑火车,笑道,我那天一见他就觉得亲切,回去一看,那可不跟我长得有点像吗!诶你说我要是跟他搞个孪生组合,我会不会也搭着红一把? 陈竟思长得确实好,他要真有出道的意思,璨星那边的人早就把他签了,这会儿言逾自然也知道他就是在开玩笑。 不过,连他也觉得苏幕跟他有点挂相吗? 那跟关度弦呢? 许是想谁谁就到,言逾这边话还没有说出口,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言逾看了眼备注,下意识里就笑了起来,一旁的陈竟思看得牙酸。 但是在接起电话之后,言逾眼里虽然还是笑笑的,可是语气却故意装得超凶:干嘛? 关度弦好听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声音里像带着电似的:下课了吗? 言逾为了让自己显得硬核一点,本是打算这个周不回去的,听完之后便故意回答说:下了,正要回宿舍准备早点休息呢。 关度弦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得言逾在这间隙里还有点紧张兮兮的,刚想解释两句,就听关度弦忽然说:我在你宿舍楼下。 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言逾和陈竟思一起绕过了最后一个弯,放眼一看,就是他们商学院的宿舍大楼。 而楼下花坛旁边,一道身影静立一旁,黑的衬衣最上一颗扣子没系,袖子也卷到了手肘上方,一手拿着手机,姿态随意,无端竟有几分倜傥潇洒。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几乎就没有不往他那边看的。 而此时他那边听言逾未曾出声了,似有预一般,抬眼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看清是他的那一刻,关度弦情不自弯了弯眉眼。 然后言逾又听耳边关度弦的声音传来:我看见你了。 在那一瞬,言逾差点忍不住想,什么四十九分,这直接原地清零好吗! 偏偏旁边陈竟思又拽着他袖子蹿火:天哪,那不是你老公吗?他这来接你放学吗?艹了,我也想有帅哥接我放学!! 言逾胡应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回应的谁,然后把手机挂断,快步朝关度弦走去。 幸好走到他面前就冷静了下来,言逾抬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掐了掐手心坚定道:我周末不回去。 关度弦问:为什么? 本来就是一句不想回去就可以打发,还显得又帅又干脆,可话到嘴边,言逾愣生生开始解释:我课忘记太多了,我在学校补补。 关度弦提出更优建议:回家我可以给你辅导,你的课程我学过。 其实并不是关度弦跟言逾一起学过,而是他私下学过。 以前言逾大一大二的时候有好几门课都很难,在家里经常肝到半夜,有几次还被关度弦撞见了。 而当时言逾又不怎么搭理关度弦,表面夫夫工作做得非常到位,俩人那会儿是真像合租室友。 当时关度弦心念一动,就空学了言逾的课,还故意把他解开了难题的草稿纸摆在客厅,企图让言逾主动问他,但言逾那会儿愣是没看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可这会儿言逾听到这里,眼睛顿时亮了,毕竟有学霸带着的滋味可太好了,但是转念间他又想,他好像并不该如此轻易屈服。 看他神犹豫,关度弦赶紧加码: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 对哦,他把这事儿给忘了,可是好像也可以他明天直接去医院? 关度弦察言观一把好手,看话到这个地步仍然无效,便抬眼看向言逾,话语间有点失落的样子:可是我会想你。 言逾:!!! 这也行?? 事实证明,真的行,言逾还就吃他这一套。 反正关度弦话一说到这,言逾顿时就不纠结了,连书也懒得再拿回寝室,偏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直接问道:你车停在哪儿呢? 关度弦闻言立刻便笑了起来,冲言逾指了个方向:体育场旁边。 指完拉起言逾的手腕转身就走,言逾也是完全忘记了反抗俩字儿怎么写。 在经过陈竟思身边的时候,好歹恢复了点神智,跟陈竟思说了拜拜,关度弦也礼貌地冲陈竟思点头。 陈竟思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是真有点搞不懂他俩在什么,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柠檬,喵了个咪的,我也要谈恋! 而那边关度弦带着言逾上了车,一路飞驰回家,像是生怕他反悔,想起一出又是一出。 殊不知言逾却兀自沉浸在关度弦傍晚的温柔里,才不出心思去作妖。 并且他空还想,管他之前到底有没有喜的人,反正他也忘了,更何况现在关度弦还那么那么他,其他人给他他还不想要呢。 总而言之,这句话的威力持续了一整个晚上,言逾不仅把分儿给关度弦骤降到了四十五,并且当天晚上还没有提分房的事,当然关度弦自己仍旧去了次卧就是了,甚至第二天早上,言逾还没有赖,关度弦一喊他就乖乖起来了。 在那瞬间,关度弦也开始微微思索,觉得自己似乎获得了什么密码。 以前他还觉得廖以潇说的对象就是要哄着是渣男发言,现在看来,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 不过关度弦非常善于总结,也知道这种手段不能常用,否则的话,可能就会得到跟廖以潇一样的下场。 得偶尔来个出其不意。 * 而言逾今天的检查其实就只是一个全面复检,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脑震后遗症。 等跑了一圈把该照的CT全都照完之后,俩人又让之前负责言逾的赵医生再细看了一下。 赵医生看完笑说:恢复情况良好,看来家里人把病人照顾得很好嘛。 言逾看了关度弦一眼,低着头假意谦虚道:还可以叭。 赵医生知道这小两口腻歪,也不多说,只例行询问另一个重点:最近有没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呢? 言逾闻言不蹙了眉,然后摇头说:完全没有。 没事,别担心,你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常见的。赵医生说,说不定在某个瞬间就全部都想起来了。 言逾对此倒不抱特别大的希望,因为他也知道,与之相对的,也可能是一直想不起来。 本来说到这儿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言逾起身就想跟赵医生告辞,可赵医生在那瞬间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竟然接着把目光看向了关度弦,然后突然问了一句:对了,你这两年,还有到心慌吗? 第23章 记忆 言逾没听懂赵医生此言何意, 便跟着回头看向关度弦,眼神里有些疑惑。 关度弦按了下言逾的肩,只回看向赵医生, 回复说:没有了,觉很好。 赵医生点点头, 又叮嘱说:每年还是要记得定时体检, 有问题及时就医。 关度弦应下并且道谢, 随即跟赵医生告别,牵着言逾出了诊室。 出去之后,言逾好奇地问:什么心慌啊?你以前生过病吗? 事情都过去很久了,关度弦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便回答说:几年前有一次不小心摔下楼梯撞到了头, 那之后就时常会到心悸。 关度弦这种症状持续了有两三年, 夜里也时常惊醒, 就好像在做什么梦,可是醒来之后,他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会儿就一直是赵医生在负责他的病症, 没想到后来又接手了言逾。 但当时关度弦也跟言逾现在一样,找不出病因, 还是后来自己慢慢好起来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关度弦现在一想还觉得有点巧,因为大约就是他见过言逾之后。 而这会儿言逾听了, 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仿佛共情了关度弦当时的疼痛。 关度弦偏头一看, 探出指尖按了一下言逾的眉心,笑着说:现在都好了。 其实倒也是,谁长这么大没经历一点磕磕绊绊呢, 言逾缓下心疼,努力放平心态,然后没忍住叹了口气:我俩太惨了,脑子坏到一块儿去了。 关度弦有点无语,也不是很想被扣上这个词条,便又逗着言逾说,起码我现在不担心毕不了业。 言逾一听这个顿时就跟被戳了肺管子似的,没好气地瞪了关度弦一眼。 而本来他还打算讹着关度弦请他去吃好吃的,眼下便没了心情,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就拉着关度弦回了家。 然后征用了关度弦平时办公的书房,一脸严肃地摊开书,一副要把它生啃下去的模样。 紧接着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了他的征程。 而别看言逾平时像个小懒蛋似的,但当真学起来的话他其实是很能吃苦的,他现在也不像刚开始知道自己忘记了学过的知识时那么懵,此时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心态很好,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学到头终不还,挽起袖子就是干的倔劲儿。 期间他其实也没怎么麻烦关度弦,毕竟关度弦会也不代表他会,他到底还是得靠自己。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言逾可以说是卯足了劲儿地学,一去学校就钻进图书馆查资料翻文献,一回家钻进书房能待到半夜一两点,中间最多个空出来给关度弦浇花,连和关度弦情拉锯都没时间。 刚开始关度弦还想着言逾有这个决心是好事,毕竟失忆居然连带着知识也一并忘掉了确实是部人间惨剧,自己可不能给他拖后腿。 此外最近芒寒的事情也多了起来,连廖以潇都忙得够呛,更不用说他了,所以他和言逾俩人几乎就是忙到一块儿了,晚睡早起基本就是近常。 可是关度弦以前是习惯了这种节奏的,从小到大受父母影响,关度弦自己其实一直都是一个自律到有些严苛的人,更何况他们法律专业,从选择好的那一刻起就很少有轻松的时候。 所以关度弦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觉得和言逾之间的似乎少了些,仿佛回到了言逾失忆之前。 直到国庆节前一天晚上,由于要放国庆假,当天晚上关度弦就在芒寒加班处理了节前最后的一些事情,回到家时已近十一点。 彼时他回家一看,发现桌上阿姨做好的饭菜丝毫未动,他分明提前跟言逾说好让他先吃,当然言逾也没回就是了。 念及此关度弦缓步走向书房,轻轻推开书房门,却发现暖黄的灯光下,言逾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言逾怕黑当然是鬼话,与之相反的,他亮着灯反而还睡不着。 但此刻灯光亮得晃眼,言逾却依然睡着了。 地毯消纳了关度弦的脚步,关度弦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视线掠过言逾面前那一摞厚厚的专业书和他手下勾画得的笔记本,再往上,就是言逾白皙柔软的脸,以及眼下那已经明显掩盖不住的黑眼圈。 在此之前,关度弦一直认为努力是理所当然的事,只要愿意,每个人都应如此,可那一刻,他居然开始为自己之前说言逾能否顺利毕业的事后悔起来,甚至还想,要是他可以帮言逾把所有事情做完、他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而等言逾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上,铺里软软的,一点不像书桌那么坚硬。 他当然记得自己之前是在书桌上趴着的,因为本来他只打算眯一会儿,等关度弦回来一起吃饭的,没想到就这么眯了过去。 而看他此刻的模样,那必然是关度弦把他抱过来的了。 想到这里,言逾心头美滋滋的,然后又在心里给关度弦减了分,四十四十,直接四十! 他这边正想着,房门忽然打开,关度弦从门外进来了,看他醒了还愣了一下,随即才问: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言逾晚上没吃饭,而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可能是饿过了,他居然一点觉也没有,而且也没什么胃口,于是就摇了摇头:不想吃。 关度弦走过来在他边站着,看起来有点担心,然后又没忍住说出了以下很不像他能说出口的话,连廖以潇听了估计都会忍不住怀疑这是否是本人的程度。 关度弦轻声说:延毕一年吧。 要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补上两年的课程实在是太难了。 再这样持续下去,可能言逾没有崩溃,关度弦倒先受不了了。 关度弦说这话时眼神很认真,言逾对上他的目光,忽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虽然关度弦至今没有正面回应过他暗恋自己的事,但他现在这么心疼自己,喜自己肯定是没跑了! 那这样一想,他俩这算是先婚后吧,差错结婚,然后久生情? 嘿嘿,还怪偶像剧的呢。 想到这里,言逾一时也忘了要跟关度弦继续生气、等他积分清零之后再好好的想法。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