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株咬着嘴返身出了厨房,还不忘回头叮咛:“大宝哥,小心点,不要扎了手。” 大宝应着,很用心的烧火。 林株一转身又对上金小光的眼神,似笑非笑,深不可测。 她慌忙垂下眼帘。 这个金小光太可怕了,分明是在和燕无忧说话,眼神却是无处不在,让她总觉得是在追踪她。 菜园那头的地里,书墨弯着摘下几只透着黄捏起来有点软的梨瓜,对正拿着水瓢给黄瓜浇水的林云林朵打招呼:“云儿朵儿,好久不见,你们可好。” 他的声音热情洋溢,充了活力。 林云娇羞的低下头红着脸说:“还好,云大人可好?” 声音蚊子似得,虽然去都城买纸鸢见过书墨几次,却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听林株最后叫他云大人。 书墨将摘好的梨瓜装进随身的布袋里,笑呵呵的说:“好,还好。” 又问:“对了,这些天可有人来找株儿,我介绍的买纸鸢的?” 林朵自从上次去都城买纸鸢,回来后就对书墨念念不忘。 猛的见书墨如此近距离,又很热情,一时动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不等林云回答,忙说:“没有啊,我们天天在一起,除了府上后厨的人,从来没来过人, 书墨又摘了几只,捡了两只不是最好的递给林云林朵说:“这梨瓜好吃,这两个透了你们也吃。” 林云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她对这些香味四溢早已让她谗言滴的梨瓜已经蓄谋了好几天。可是因为菜二古板加死板,很固执地认为这么好的梨瓜应该先供给府上,等府上的老太君公子姨娘小姐少爷都尝过了,甚至铁管家朱大厨蔡大婶都吃过了,再给她们尝。 而且这梨瓜开花时间不一样,受的照不一样,的时间也不一样,总是一天个三四个,菜二很细心,数了数,林株都不敢吃,她们现在还得在菜园混几顿饭,所以迟迟没有机会。 她忙将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双手接过。 林朵也学着她擦了擦手,接过了梨瓜,她比林云更馋。接过梨瓜顾不得洗洗,对准厚的地方就是一口。 林云觉得她有点丢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林朵忙低下头去。 书墨暖暖的笑了笑,说:“慢慢吃。上次好几个人在我面前打听纸鸢,我都告诉他们地址,让他们来找在株儿,我那几位朋友都很有钱。我是想让菜二师傅赚点手工费。他们怎么能没来呢?你们两个是不是没看见,等会我去问问株儿。” 他说的很随意,似乎只是随口说说。 林朵忙说:“云大人,不用问。我们天天都在,没人来过,。” 她吃的太急,也没倒出梨瓜里的籽儿瓤儿,白白的梨瓜籽儿便粘在了嘴角,很不雅观。 林云又瞪了她一眼。 八辈子没吃过似的,还抢话。 林朵忙闭上嘴,低头吃梨瓜。 书墨又说:“你们怎么会天天在,以前我来过几次,就没看到过你们。” 林云刚想回答,林朵又上了嘴:“我们没来,都在外面看着。云大人,我们可是每天天一亮,就在院墙拐角处看着,除了燕府后厨的人,谁来我们都知道。” 她比林云心眼少,又对书墨有意思,什么都说。 气的林云想揍她。让她们监视菜园,是想随时掌握谁去菜园带了什么东西,好去洗劫来养活家里人,这是秘密怎能随便给外人说。 书墨淡淡一笑,说:“好好地你们整天盯着菜园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林朵又说实话:“我说府上人会常常接济二叔二婶,让我们看着有谁带了什么东西来,我们好去拿过来。” 书墨“哦”了一声说:“那你可是煞费苦心,用心良苦啊。” 林朵急于在书墨面前表现,不理会林朵一次一次的用眼神示意她少说话的,一个劲儿的实话实说:“我说家里十张大嘴等着吃饭,不盯紧点二叔二婶,家里子就过不下去。而且我二叔二婶就是下命,自己家里这么多侄子侄女不养,偏偏要养个捡来的。不能便宜了株儿那个赔钱货。” 她说的都是林张氏的原话,这么不知掩饰,实在是缺心眼。 林云气的白瞪着眼睛,不敢出口阻止。 心里恨不得将她那张厚实的嘴撕烂。 这个妹妹简直就是猪头! 虽然两人现在在菜园里帮忙,看起来林株也对她们不错。可是那都是面子上的,她知道林株的用意。只是因为家里实在吃不肚子,为了能好好地等金少爷回来引起他注意,才强住心里的不情愿的。 况且书墨是金小光的人,金小光是无忧公子的表哥,燕无忧是林株的主子,他对林株一家不错,一点也没传说中的笑里藏刀。 他们才是一伙儿的,而且从上次在都城书墨帮林株可以看得出,书墨对林株很好,和大宝差不多。 这个少了筋的妹妹怎么可以将意思全都告诉他。 书墨看出林云的意思,还是淡淡的笑着说:“云儿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株儿的,那是你们的私事儿。不过云儿朵儿,如果有人来找株儿的话,你们可要记得告诉我,。我怕他们拿了纸鸢到处说,菜二师傅可是燕府的人,不能随便赚钱。” 林云这才收起干气没办法的白眼,答应着:“云大人放心,有谁来找我们一定告诉你。” 林朵也忙说:“一定告诉你,不过在哪里能见到你呢?” 书墨说:“你们不是一直在菜园附近么,如果我来的话,我会找你们的。” 说完一转脸看见墙下那棵杏树,树上的杏子还没透,却是红里透着黄,黄里渗着红,个顶个儿的有拳头大小,比起麦田边上别人家门前的更人。 便说:“这个杏子大,那树梢的看起来透了,我去摘几只来。” 林朵忙说:“这是接杏儿,还是甜胡,好吃极了。可是我二叔不太给我们吃,我们还是在墙外捡了几只。” 对于她的总是话,林云也无奈了。她弯继续给黄瓜浇水,今儿这些黄瓜的水要浇完才能混到面条吃。 书墨转身去了墙处,边走边问:“朵儿,你想吃杏子么?想吃就在树下等着,我摘了扔下来你接着。” 书墨亲近十足的话让林朵喜形于。答应着,惦着一双脚跟着出了菜地。 林云气呼呼的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骂了句:“缺心眼,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我得告诉!” 说完低头继续浇黄瓜,她用眼睛丈量过,再浇七八株黄瓜秧,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就等林朵去浇。 她要去帮着林株做饭,金公子无忧公子都是金少爷的朋友,有机会就要接近。今儿这机会不错,二婶刚巧不在。 她很快浇完了自己的,放下水桶走出菜地对仰起头看着树梢出的林朵说:“朵儿,二婶不在,我去帮株儿看看要做什么。剩下的你去浇。” 说完不等林朵答应脚步轻盈地沿着地边小路往回走。 林朵嘴里答应着抬头看着树梢处的书墨、她到现在没搞清楚,她只是看着脚下的菜免的将它们踏倒,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书墨怎么就已经到了树梢处? 难不成这个浓眉大眼的俊朗少年是松树变的? 看他健壮的身体在不的树梢上灵活移动,一只手将最高处的杏枝弯了回来,很轻易的就将那几只最红最黄的杏子摘了下来, 简直崇拜到了目瞪口呆,口水便顺着嘴角了出来。 书墨对着树下喊了一声:“接着。” 一只红杏直直的落了下来,很准的对着她,林朵忙伸手接住。 书墨叮咛说:“那只是最大的给公子留着,你就放在一边,我们吃小的。” 林朵很听话的将大大的红杏放在一边,仰起头老看着树梢。 杏子很人,书墨在树上的姿势更人,简直比传说中的猴子还灵活,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从小生活在天门镇斜庄坑,只是跟着林株才去过都城,镇上都很少去的林朵,口水又了出来。 书墨站在树梢处,一只手摸索着杏子,眼睛看向院墙外。 离菜园院墙外几丈远处,是一处倾斜的坡地,坡底处是一大片坑状居民区。居住的人口很密集,一处处土木,泥坯,砖瓦的屋舍鱼龙混杂,能看见屋顶的茅草泥坯黑瓦,和破破烂烂的院子。 他的眼睛定格在一处青砖壁瓦,简单大气的院落中,这座院子犹如如立鹤群般的。在高处很显眼。 如果从低处看,却不显山水。 他低头问:“朵儿,那处青砖壁瓦的可是金少爷家?” 林朵忙说:“正是,我家就在隔壁,就是那处有三个套院的。” 书墨哦了一声,并没有去看那座破烂不堪,虽然有三个套院,却比不上人家一处院落的院子。 眼睛盯着金少爷家低调内涵的院子。院子看起来不大但是很紧凑,后面有很大一块地,足足有半亩。 他能很清楚的看到空地上,也有一些绿茵茵的菜,一畦一畦。似乎有黄瓜架。一位弯驼背的老者正在地里忙活。 老者的头发花白,看不清脸面,只看出他行动很慢。 他的眼睛又看向别处,也许是天太热,也许是都去地里忙碌,并没有多少闲人。 他坐在树杈上,将摘下的杏子一只一只的扔下去,看着林朵一只一只的接住,放在梨瓜叶子上。 一边问她:“金少爷家还有人看门啊?” 林朵便说:“有,是个驼背,耳聋眼花的,说什么也听不见。他们那大门啊,金少爷走后几乎就没开过。” 这点她最清楚了,林云每天过来过去都要看一眼。 书墨又问:“你们周围住的人,可有新搬来的么?” 他尽可能用拉家常的语气,听起来很亲切。 林朵听他说话心里高兴,忙说:“没有,坑里住的都是老住户。听我说很多都是十几年前逃难来的,以前坑里没住几户人,就是燕府也是空地。” 书墨问来问去的就将菜园周围的人家住户问的差不多了,好像也没什么可疑之人。 可是就在刚进菜园,金小光坐下不久,确实有一道刺眼的寒光,不仅金小光看到了,他也受到了。 这道寒光的主人一定是隐藏在这周围,他是怎样的高手呢?躲在哪里呢? 书墨没发现什么线索,问清楚了斜庄坑居民的情况后。轻捷的跳下了杏树,衣服上竟然没有一片树叶。他彬彬有礼对林朵说了声:“朵儿你忙,我先过去了。” 便带着一堆红彤彤的大结杏回屋子旁的树荫下。 林朵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他的背影,吃了两只小结杏后,随手捡起地头的半块砖头,砸开杏胡,取出里的杏仁放进嘴里。 继续接着给剩下的黄瓜浇水。 她还没到对异彻底动心的年纪,只是心里记住了书墨。总是幻想着能再见到他。现在不但见到了惦记很久的书墨,还如此近距离的亲密谈。 她心里高兴,脚底下也轻快起来,,身上也有了劲儿。抡起结实的胳膊,干的很是得劲儿。 大宝包揽了烧火的工作,林株只好手提水壶给金小光燕无忧上茶水。看书墨将一小布袋的杏子倒出来放在桌子上。忙将手里的茶壶放下,进厨房端来一盘水清凉的水,里面还撒了一点盐端出来准备洗一洗。 大宝又忙不迭的跟了出来,拿过水盆说:“株儿,你去帮着摘菜,我来洗杏子,水凉。” 他说的毫不顾忌,心甘情愿理所当然的。。、 被一个小少年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心实在是件幸福的事儿,也是件自豪的事儿。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她现在可是十三岁的大姑娘,有羞脸的。 林株的小脸瞬间红的杏子似的,很是娇媚。她小声很娇嗔的说:“大宝哥,你忙你的去。这么热的天,水一点也不凉。” 说着话竟然带着和年纪很不相符的扭捏,这倒让她看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大宝小眼睛一,更加认真的说:“那可不行,林二婶子在的时候可说了,你不能沾凉水的,天热也不行。” 听起来这样干是他应该的。这就更加的暧昧的说不清了。 古代的人都结婚早,男孩十四五岁女孩十一二岁定亲的很多。这样说话很有有了某种默认的嫌疑。 林株更加小声说:“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那么矫情。再说了我只是个丫鬟,当丫鬟哪儿有十指不沾凉水的。人家是姑娘身子丫鬟命,我倒好,丫鬟身子姑娘命了。大宝哥你就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