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亦茗缓步走到江岑然的面前,致的脸颊染着微末的绯。 这一室的人物画,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内心。 那份对江岑然不可言说的情愫,终于悉数摊在了他本人面前。 免不了还是有些许窘迫,以致于溢出来的声线都开始不连贯:“岑然哥哥,我虽然很喜你,但你也不必有心里负担……” 话未说完,江岑然已经伸出了指腹,勾起她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所以这全是你对我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嗯?”蔚亦茗卷翘的眼睫有些不解地轻眨。 就这么简单? 江岑然将人搂进怀中,薄贴着她的耳廓轻吻,濡的息伴随着低沉的语调缓慢吐:“够了。” 蔚亦茗还有些如梦般的懵圈,她是哄好他了? 好像难度并不高啊。 这一室的画看着崭新崭新的,没有一丝沾染年代的气息。 恐怕是她这两天不眠不休画的。 光是她的记,就要了他半条命。 再看这些画,江岑然觉心脏都被掐住似的,翻开密密麻麻的疼。 如果不是埋藏深处的情,任谁都不可能在两天内将这么多不同时期的他给画出来。 “那你是不生气了吧?”蔚亦茗试探地问。 “嗯。” 蔚亦茗展开双臂,狠狠地圈住他的身躯,语调有些秋后算账的娇嗔:“小公主明明只有被哄的份,也就是你江总有这个天大面子,让我煞费苦心了。” “不会有下次了。” “那你现在信我了吗?”蔚亦茗轻抬脸蛋,清澈干净的双眸转着丝丝情愫,喃喃道:“我喜你比你喜我早多了。” 这一句软糯的控诉又让江岑然的呼一滞,眸浓稠地锁着她的眉眼,溢出来的嗓音有几许喑哑:“那怎么办呢?换我喜你比你喜我久多了可以吗?” “你年纪比我大,说不定死得还比我早,你凭什么觉得能比我久啊?”蔚亦茗轻哼一声。 “也就是说小公主到死都会喜我?”江岑然轻勾角,将她话里的意思给解读出来。 “看你表现吧。”蔚亦茗慵懒地垂下眼睑,既然哄好男人了,她又可以做回肆无忌惮的小公主了! 江岑然轻捏住她的手指,极其虔诚地吻着,语调中的愧疚几乎溢:“让小公主等了这么久,是我的错。我不为自己的过去辩解,但会用将来的时间弥补这一切的。” 深藏多年的情等到回应,蔚亦茗像终于有了发的途径,水雾氤氲的双眸睨着江岑然:“你既不明确地拒绝这桩联姻让我死心,又像拖着我似的说暂时不想结婚,要不是太喜你,我早移情别恋了。” 蔚亦茗的话像锋利的爪牙,一下又一下地剜着江岑然的心。 他将她抱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半跪在地上,以极其卑微的姿态仰望着她:“为什么一直没说?” “曾经动过两次想说的念头。”蔚亦茗的指尖被江岑然抓着,再忆起之前的事情,心情的波动没再那么明显了。 “一次是我得知被送出国的时候,想告诉你,我喜你,希望你可以说服我爸不要送我出国。但那次我听见你跟阿姨说,暂时没有跟我结婚的打算,那语气中的冷淡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你对我没想法,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那第二次是在j国时你找我那次?”江岑然不难猜到。 “嗯。可是又看见了古宛穿着浴袍出现在你的房间。”蔚亦茗思忖了几秒后,决定将自己当时的受与他轻吐:“那时我到j国快两年,可是我还是适应不了那样的生活,一个月起码病两次,身心都濒临着崩溃,所以得知你在j国时,才会不管不顾去找你,我知道就算你不喜我,可是你的责任心也不会放任我在j国受苦,但是——” 江岑然将她的手掌在自己的脸上,任由密密麻麻的疼痛侵蚀着他的心。 “我回去后就病倒了,听漾漾和我说,医生除了给我输营养,找不到任何方式救治,说我求生意识几乎没有。” 江岑然的瞳孔蓦地紧缩,他从来没听江妤漾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蔚亦茗像是看出了他的心理波动,淡笑了下:“是我不许她说的,我有我的自尊心,并不想博取你的同情。” “对不起。”江岑然黯哑地开口,“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那时候情绪很不稳定,容易钻牛角尖胡思想,想多了就会发烧生病,差不多到了轻度抑郁的程度。”蔚亦茗很平淡地讲出自己的过往,可作为听众的江岑然却有些扛不住了。 他用手指点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亦茗,你现在就像在凌迟我,得让我缓缓。” 蔚亦茗将他的手指拿开,嫣红的嘴凑近他的,细碎的轻吻就像安抚男人波动的情绪,狡黠地问道:“不想知道我跟师哥的过往了?” 提起温肆,江岑然不得不在意。 他其实私下有调查过他们俩在j国的事情,但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 十有八|九是被温肆特意抹去了。 “师哥大学修的是心理学,而我有轻微抑郁的迹象,该怎么定义关系呢?说医生跟病人吧,好像又不怎么合适,他严格来说也算不上医生,而且我跟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很懂得引导,知道我喜画画,便会布置主题让我画。慢慢的,透过他给的主题画画,我的心境也不再那么郁了。” “看来他对你帮助很大。”江岑然不想酸,如果不是温肆的引导,说不定不会有现在的蔚亦茗。 可是想到陪她度过难关的是温肆,他就不可避免地有些自我厌弃。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引导我吗?” “为什么?” “因为他喜我的房东,同系的师姐。”蔚亦茗的角漾开一抹深深的弧度,“是不是误会他喜我了?暗暗吃过醋?” “哦,原来他这么没眼光。”江岑然不疾不徐地说。 蔚亦茗圈住江岑然的脖颈,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柔情似水地说道:“自然没有岑然哥哥眼光好。” 江岑然:“那哄睡app呢?” 蔚亦茗吐了吐粉的舌尖:“你不是猜到了吗?” “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下这个app?” “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吗?就看运气好不好呗,现在看来,显然小公主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 江岑然刮了刮她的鼻尖:“今晚我要听现场版。” 第42章 、正文完 晚上六点, 黑的宾利停在一家法式餐厅门口。 专属接待毕恭毕敬地将江岑然跟蔚亦茗进来。 华丽的水晶灯折出璀璨的光亮,使整个餐厅显得高雅而静谧。 紧接着柔和的钢琴曲慢慢地萦绕整个餐厅,悠扬好听, 仿佛能洗涤心灵般。 蔚亦茗今天穿的是一袭浅粉的肩高叉礼服,出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 海藻般的黑卷发垂落在前,致的锁骨处佩戴一条粉钻项链,在灯光的衬托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江岑然则是一身熨帖笔的燕尾服,举手投足间宛若矜贵的王子。 他轻拉开凳子,很绅士地请蔚亦茗入座。 蔚亦茗单手托着腮,言笑晏晏地开口:“说起来, 这应该算是我跟岑然哥哥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吧。” 江岑然坐下后, 角噙着淡淡的笑:“小公主想的话, 我以后每周安排一次。” “怎么不说每天都可以跟我约会?” “还要赚钱养家。得给小公主最致的生活。” “岑然哥哥真懂得如何给出分答案呢。” 江岑然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因为发自肺腑。” “我之前就设想过第一次约会的场景。”蔚亦茗抿了抿后,向江岑然坦白心里的想法。 “嗯?是什么样的?” 虽然江岑然清隽的脸庞看不出情绪波动,但她有种觉, 他在紧张。 蔚亦茗朝他勾了勾手指, 示意他过来。 几秒后, 江岑然来到她身旁。 颀长的身躯有几许迫, 蔚亦茗又让他蹲下来。 直到两人视线齐平,她才将双臂挂在他的脖颈上, 轻嘬他的嘴, 软糯地出声:“玫瑰花, 钢琴曲,以及你的邀舞。” 话音刚落, 侍者便推着一辆小车出来, 上一层是蛋糕跟香槟。 下一层则是浓的火红玫瑰。 蛋糕上很麻地写着“纪念第一次约会”。 实属不像江岑然的做派, 可这又轻易地拨动了蔚亦茗的心弦。 江岑然不疾不徐道:“那今天跟小公主设想的有出入吗?” 蔚亦茗不可免俗地也有一些少女的浪漫情怀。 香槟,玫瑰,以及在轻缓的钢琴乐中与心中的那个人舞姿摇曳。 “你看过我的记了?”蔚亦茗一下子明白过来。 江岑然英俊的脸庞有几分慵懒散漫:“关于我的,我自然要看。” “不要脸,偷窥别人隐私。”蔚亦茗的脸颊染上了些许绯。 年少时做的事情,放到现在,很难不产生羞。 江岑然的指腹轻抚她的瓣,低沉的嗓音好听磁:“不看不知道小公主对我的心思这么浓烈,得时刻谨记着,以后得加倍回应才是。” 蔚亦茗卷翘的眼睫如羽翼般轻轻眨动,声音轻软地回应:“嗯,很喜,比你想象的还要喜。” 江岑然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眸墨黑深邃,仿佛要将这个说着世间最好听的话的小姑娘卷进去。 与她骨血相融,永不分离。 周遭的人已经很自觉地退散开了。 偌大的餐厅只剩了他们两个。 被江岑然炙热的视线盯着,蔚亦茗的耳有些许发烫,不出声提醒:“快把花送我啊。” 江岑然这才缓慢地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娇滴的红玫瑰,如最虔诚的信徒半跪在蔚亦茗的身前,“送给我的小公主。”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