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静悄悄一片,夏过去蝉鸣不多,加上白还有人捕捉驱赶,夜里只余静谧。 二公子的书房乔瑜只白远远看过,并未走近,据说书房门口有侍卫守着。 书房外回廊下,乔瑜蹲着看了好一会儿,守门的侍卫神抖擞,哈欠都不打一个。 绕到另一边发现有一处窗户半开,就是窗户底下空空的没有遮挡物,她担心被人发现。 书房门口当值的两侍卫其实早就发现乔瑜了,眼神片刻,谁也没打算去把人揪出来。 二公子娶亲有半月了,可这半月回府后都宿在书房,二少夫人怕是着急了,既然二公子没有吩咐,他们便当做没看见。 然而少夫人徘徊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莫不是怂了? 其实除了书房门口的侍卫,暗中蹲守的暗卫早在少夫人踏足书房外院地界便发现了她,告知二公子,二公子只一句‘盯着’。 乔瑜以为没人注意到她,实则无数双眼睛看着她。 窗户开的不大,乔瑜发现除了门口两侍卫,没人经过,便大着胆子从回廊底下出来,来到窗户下,小心翼翼掰开了些。 窗户有些高,她费力往上爬,上半身上去了,脚下没了蹬踩的,悬空的觉让乔瑜有些害怕,只能抓着窗边先翻半边身子过去。 树梢上,一暗卫拧着眉对旁边人打手势,‘要不要帮一把?’ 那点高的窗台,觉没人帮忙少夫人能卡上面卡一晚上。 ‘静观其变。’ 忽的,咚一声,重物落地发出声响。 空气突然安静,刚开始还担心二少夫人来书房怕是有不轨之心的暗卫默默转开头。 第9章 程怀瑾夜不能眠在棠棣苑不是什么秘密,自父亲去世,他已五年不曾踏实睡过一个整觉,总是惊醒不得安眠。 暗卫告知少夫人来书房了,他当时正把玩袖箭,闻言熄了蜡烛,原本是要将袖箭给天锦卫的人,看能否拆了再做一个出来。 最后到底没那般做,也不知当时怎么了,忽的想起新妇那张脸,若她知道袖箭要被拆,怕是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听着窗户传来的动静,程怀瑾拿了袖箭在软塌上躺下。 -- 乔瑜从地上爬起来了肢,小心翼翼将窗户关上,窗户一关书房里黑漆漆一片,屋外月亮倒是明亮高悬,可书房的窗户和门透光不是多好,瞧不真切。 一边着肢一边摸摸索索往里走。 乔瑜没来过程怀瑾的书房不知内里摆设,即便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踢到桌腿,疼的她龇牙。 程怀瑾侧着身单手撑额,以他这位小夫人眼瞎的程度来看,怕是还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能磕碰的身伤。 过了十五月亮不那般圆润,月光却依旧姣姣,指尖暗器出手将门上方的窗户栓打开,皎皎月光从窗户细细洒下,好似银光铺地。 乔瑜着膝盖,再抬头发现书房里亮堂了许多,勉强可以看清书房部分布局。 书桌上东西放的整齐,一眼看过去没有袖箭,架子上放的书,想来也不会放在架子上,透过架子乔瑜看到书架后面的软塌,二公子搭在身上的手上握着一物。 悄悄绕过书架,半蹲着身子到软塌旁。 乔瑜可算看清被二公子握在手中的正是她要寻的袖箭,刚要伸手去拿,二公子一个翻身面向另一边去了。 乔瑜弓着身子绕到软塌另一边。 说是软塌,乔瑜发现这软塌比正房内室的要宽些。 不过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袖箭被二公子左手拿着,他翻了个身那只手便到身下去了。 绕到另一边,乔瑜抬眸就能看到二公子的脸,睡着的他面容祥和不知是脸的缘故还是什么,竟透着几分乖觉。 袖箭被握的很紧,乔瑜一手指去掰,眼看就剩下最后两手指了,二公子左手忽的一动,甩到了头顶上方。 乔瑜急的不行: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 软塌顶端是靠墙的,乔瑜绕不过去,恰巧这边头有个柜子,上面还放着一本书,乔瑜越不过柜子去拿。 正在乔瑜想要不要绕到另一边时,发现二公子的手张开了,袖箭斜在他左手掌心。 来不及多想,乔瑜了鞋小心翼翼爬上软塌,伸手越过二公子头顶去拿袖箭。 袖箭到手,乔瑜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的身子一个翻转。 男人迫的气息近在咫尺,耳朵尖尖上男子浅浅的呼婉转。 霎时间,乔瑜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完全忘了反抗。 ‘胆子这般小还敢来偷东西。’程怀瑾着实是不理解这想法。 或是这袖箭对她意义非凡? 反正睡不着,程怀瑾起了逗她的心思,说来他只小时候背过姐姐,并未抱过其他女子。 以前在军营倒是常听那些大老爷们口花什么女子身子香软,以前他是不信的,香是必然,她们成熏香隔老远就能闻着那味儿,但他不喜那些熏香味道。 可抱着怀中人,鼻翼盈盈绕绕一种淡淡的香味,似檀香又似花香,味道很淡,平他们面对面坐他从未闻到过,靠这般近才嗅到些许。 软软的身子加之淡而清雅的香味,程怀瑾渐困意上头。 他已五年不曾有过想睡的想法,前两年闭上眼便是父亲惨死的样子,后来是一心回忆当初细节想要揪出杀害父亲的凶手,那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 乔瑜以前其实没有那么社恐,后来发生了些事才变得越发不愿与陌生人接触,若一直关在屋里做自己喜的手工便罢了,偏偏她穿越了。 在古代她不可能再像现代那般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可她努力克制,却也从未想过要与人这般靠近。 姣姣月光从窗户洒下,乔瑜目光呆滞的看着瞧不太真切的屋梁,耳边是富有节奏的轻呼声,在黑夜中格外让人在意。 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什么,乔瑜觉不到自己双手双脚,但是身旁人身子火热的很, 恍恍惚惚乔瑜只觉头越发晕乎,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也不知道。 当再睁眼,入目是雕花漆红的屋梁,右边是一面高高的书架,上面书籍摆放有序,却无形中给人一种迫。 “夫人醒了。” 耳畔传来一声清冽的男子声音,乔瑜眼睛转过去,晨曦的光从窗户洒下,又正好是从二公子后背洒下,无形中仿佛给他渡了成暖暖的金光。 乔瑜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美貌也没有将她惑,伸手推开面前人,下了软塌鞋子也没穿直直的往门口跑去。 程怀瑾见她光脚丫,赶紧把人拦住,手刚伸出去,就被乔瑜抱住狠狠咬了一口。 下口乔瑜就后悔了,好硬,牙硌了。 程怀瑾想到第一次他们见面去给祖母请安,明明是她要摔倒了他去扶,却被她不识好歹推开。 紫萱也说过新夫人不喜人触碰,看来昨儿晚上的事惹恼了她,“慢慢咬,不过把鞋子穿上,地上凉。” 乔瑜瞪了眼面前男人,什么叫慢慢咬?她又不属狗。 拿过鞋子穿上,气呼呼打开门。 门口侍卫正值接时,忽的见书房门打开,少夫人披散着头发出来,脸颊气鼓鼓的眼神凶恶,一看就知道这是怄气了,然后看也不看侍卫,大步离开。 侍卫面面相觑,值夜的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一晚上没有听到动静,早上少夫人还气呼呼的离开,该不会是他们家公子……不行?所以少夫人才那么生气? -- 回到棠棣苑,乔瑜将门一关脸唰的就红了,天知道她刚刚使了多大的力气一路绷着脸回来。 府里下人起的早,洒扫的、换值的,从书房出来乔瑜就后悔了,可她刚刚还对二公子发狠,自然不能再折回去,硬是扛着一路回到棠棣苑正房。 想想路上的情景,乔瑜羞的扑上用被子蒙头,完了完了,简直就是社死现场,没脸见人了。 紫萱起初看见少夫人披头散发从外面回来吓的半死,得知是从公子书房出来的才放下心来。 后被二公子召见,紫萱发现二公子眼睑下的淡紫浅黑消散了不少,瞧着心情极好,这定与少夫人有关。 前院传话人急匆匆而来,不知说了什么,二公子沉着脸出府,临走前还叮嘱她好生侍奉少夫人。 紫萱推开门,走到边,看着上团成一团的鼓包,“少夫人,奴婢侍奉您起来。” 鼓包没反应,紫萱抿轻笑,“紫檀把早食拿回来了,上次少夫人提的豆腐脑大厨房今儿做好了,咸口、甜口都有,一会儿凉了该不好吃了。” 被子鼓包动了动,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甜口的,凉了,才好吃。” “好好,那甜口的放凉食,咸口的呢?还有叉烧包和虾饺,这些凉了可不好吃。庄子上送了石榴来,奴婢一会儿给你剥出来,用勺舀着吃。” 好一番哄,紫萱把人给哄出来,收拾妥当坐到饭桌前,老太君院子的丫鬟来了,送了一堆补品。 老太君院子里的丫鬟笑语晏晏看着乔瑜,看的她恨不得把脸埋碗里去。 她们该不会以为他们昨儿做什么了吧?完了,老太君都知道了,太丢脸了。 送走老太君院子里的丫鬟,紫萱看出乔瑜的窘迫,道:“不怪老太君这般上心,实则是二公子已经许久没有安眠了,老太君得知少夫人去了书房,二公子安睡了一整夜,怕是高兴坏了。” 乔瑜越听越糊涂,所以,是她想多了?人家不是那种意思? 紫萱轻声道:“不瞒少夫人,二公子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二公子有失眠之症,夜不能眠,已经许久没有安睡过,因这失眠之症,二公子脾气有些不好但对府内人会极力克制,二少夫人这些子想来也受到了。” 这事在棠棣苑苑不是秘密,二少夫人作为二公子刚娶进门的新妇,应当知晓。 之前她便想告知二少夫人,奈何二少夫人嫌少问及事关二公子的事,加上二公子一直宿书房,少夫人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这事。 听了紫萱的话,乔瑜恍然大悟,原来二公子那淡紫青黑的眼睑不是烟熏妆,是因为睡眠不足。 不过乔瑜确实没觉二公子脾气不好,虽然他一直冷着一张脸,但并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相反,其实她觉得二公子蛮好说话的。 乔瑜抿了抿道:“安神香。” 紫萱摇了摇头,“无用,只要能安神的香都用过,没有效果。” 大小姐贵为太后,各地各国进贡的安神香,都给二公子拿来用过,可无论哪种都没有效果。 二公子因失眠之症,在外脾气也越发残暴,对囚犯手段残忍,外面传言他家二公子都成凶神恶煞的夜叉了,可府内人知道,他以前不是那样的。 乔瑜想到二公子看见她补的衣服时的反应,有‘应障碍反应’的人会伴随其他症状,失眠只是其一。 所以,他是病人? 乔瑜抿了抿,她忽的想起来,若二公子一直以来都患有失眠症,那她昨儿晚上摸去书房,他会不知? 气归气,乔瑜思路格外清晰,书里男二是女主的忠实舔狗,看得出来女主对男二也是极好的。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