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简陋的桌上摆着不搭调的黄花梨食笼,悦乖顺地一一布菜,像在家时侍候父母一样的规矩。 她努力说服自己那天夜里发生的只是一场噩梦,安静的哥哥此刻早已没了之前夸张的温柔,这也让她到十分不安。 「真是吓了我一跳,原来你已经会骑马了。」 「是的,在哥哥离开家不久后学的。」 「父亲想得十分周到,毕竟把儿子都送进军里来了。」 听说哥哥一直寄信回来问自己的好,但悦从来只是听着,就算父亲问起有什么要带的话,她也一概只说希望兄长安好,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了。 她到自己的灵魂就好像一池洼地里的死水,被圈在一方天地不能动弹。而哥哥……哥哥生来就是翱翔天际的海东青,却总是时不时落在自己这小潭旁,炫耀似的搅起丝丝波澜。 白煜的责问听起来很委屈,这让可怜的妹妹突然为自己的冷情冒出一点愧疚。 巨大的影爬过后颈贴了过来,哥哥十分自然地将她圈在怀里,面颊陷入她细的肩窝深深嗅着。悦稍微僵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顺从地低下头,看着眼前冒着油光的黄瓜闪着和杯碟一样晶莹的光泽。 「送你来的家丁是个生面孔呢。」 「嗯。」 本没有一丝犹豫,她不想把修竹的事告诉哥哥。 如果虞修竹的真实身份曝,那么白家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随之覆灭,这样可怕的秘密自然是谁也不要知道的好。况且修竹只是暂时在家里做短工,虽然没有告诉她之后要去哪,但他说过没办法永远留在这个地方的。 既然如此,就没有惊动哥哥的必要。 「父亲的意思是要你讨吴大人的心吧?」 「你做的也太好了点。」 「就这么想嫁给皇帝?」 哥哥的手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她周身摸,贴着身体的手掌很冷力气很大,好不容易穿齐整的装都被皱了。 薄薄的营帐随风轻轻舞动,且时不时能听到外面士兵们走动,间聊的声音。也许会被人看到,这样想着,羞愤与惧怕突然给这具身躯注入反抗的意识。 「那……那是父亲大人的心愿。」 她努力想要挣,但白煜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这让她的挣扎变成了,好像在抚着环在上的臂膀。 「你的心愿呢?」 「你愿意嫁给皇帝吗?」 挣扎停止了,那两个字从哥哥口中说出好像有魔力一般,在她心里变化出一张模糊的面容来。 一直以来她都不准自己去思考,变数从不在她的世界存在,但那强烈的求包裹在坚硬的保护之下,仍然不断试图衝破阻碍。 悦惧怕着自己的想法,她还不明白躁动的灵魂深处藏着什么,但她能预到,那层薄膜里衝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她变得不幸。 「你也并非什么都不想,对不对?」 白煜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板过她的身体面向她。 眼前是一张带着些陌生的青年的脸,他的皮肤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孱弱的苍白,皮肤下血管充盈着健康的血,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狐狸似的狡黠直直看进她内心深处。 在她略带悲伤的眼里,没有看到自己。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