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了饭,顾昭便出门了。 昨儿夜里,那鬼神手中的一碗酥酪鲜香人,她都看馋了,要不是那会儿天黑,她定然提了荷包碎银,上那甜点坊买上几碗。 …… 惊路。 此时正是上中天时刻,街道上的人有些少,路两边店肆临立,一阵风吹来,店肆檐下挂着的幌子随风飘动。 有写着肆意洒的酒,也有踏实肚的麺和饭,抑或是飘香十里的茶...... 不过是布帘缀于竿端,就舞出了街市的热闹。 顾昭很快便寻到了点心坊,她往后退了退,抬头看了看店门上头的匾额。 “牛记糕点坊。”名字倒是取得平平无奇。 廊檐下坠着黄铜的铃铛,人来时带动风气,上头那铃铛瞬间叮铃铃的作响。 顾昭抬脚进了点心坊,抬头看了一眼这铃铛。 “哟,客人这边请,要点什么?” 不愧是点心坊,一进店肆,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一道而来的,还有一道快热情又稍显青涩的招呼声。 顾昭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店家的看来的眼睛。 只见他眼眸弯了弯,皮肤特别的白,就像是那牛的颜,不是冷白,是带着一分温度的白。 眼睫格外的浓密,生了个稚气的面容,偏偏身量高大,就算穿一身长衫都遮不住那蓬的腱子。 顾昭瞪大了眼睛。 这...... 牛犇犇又问,“客人要点什么?” 顾昭狐疑了一下,紧着记起自己这会儿是要来吃那香好吃的酥酪的。 她连忙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问道。 “掌柜的,你们这除了酥酪,都有什么好吃的?推荐推荐。” 牛犇犇弯了弯眼眸,他指着一面墙,只见上头坠着一片片的小木块,木块不过巴掌大,黄的底,上头用黑的墨汁工整的写了饮品点心名字。 每一片木块顶部都画了个牛头,两角尖尖,威风极了。 …… 顾昭认真的看了看。 “唔,来一份白玉霜方糕,再来一份酥酪和牛茶,先这样吧,好吃再点。” 顾昭又看了看周围,这处铺肆虽然不大,却还是摆了几张的小方桌,角落里还种了一小丛的小竹,为这甜点坊了几分诗情画意。 “就在店里吃吧。” 牛犇犇:“好嘞!客人稍坐片刻。” 说罢,他转身忙活了起来。 顾昭寻了个亮堂一些的位置坐下,又抬眼看了看忙活的店家。 只见他面目沉静,因为那颇高颇壮的身量,却搭着一张稍显青涩稚气的面容,顾昭一时也摸不准,这掌柜的到底多大年纪。 倏忽的,顾昭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颈处。 那儿戴着一条红线绳,下头坠着什么瞧不清,因为收拢在月白的长衫里了,不过,里头隐隐有灵炁漾出。 灵炁护着这身量颇高破壮的掌柜,将他周身的炁息收敛得密不透风。 顾昭又看了一眼他面上浓密的羽睫。 真的好浓密啊,就像,就像一头大水牛的眼睛,黑黢黢的眼睛漉漉的,搭着小扇子似的羽睫,离又无辜。 “叮铃铃,叮铃铃。”又是一阵铃铛响。 顾昭和牛犇犇都看了过去。 “牛牛,给伯伯来一碗酥酪,要大碗的!”一道朗又大声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如洪钟,瓮沉瓮沉,胆小的听了,心肝都受不住的颤一颤。 来的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特别的胖,又胖又壮。 此时,他提了提那如妇人怀胎八月的肚子,迈着外八的步子,穿一身黑大氅,颇为威风的走了进来。 顾昭瞧到他往自己这边来了,在看到位置上有人时,遗憾的摇了摇头。 只见他脚步一拐,坐到了顾昭的隔壁桌。 牛犇犇怕顾昭误会,毕竟这赵参将生了一脸的凶相,人又生得壮胖,看过去便不好相与。 他连忙解释道。 “小郎莫要介意,赵参将是敝店的常客,平里惯常坐这个位置。” “不错不错,往里我就坐这位置,头特别好,暖和!哈哈!” 被唤做赵参将的人也不见外,哈哈的笑了两声,蒲扇似的手还拍了拍桌子。 牛犇犇有些无奈的冲顾昭笑了笑。 这动静倒是更大了,这要是胆子小的,那不是吓得更厉害了? “无妨,赵参将豪。”顾昭笑了笑,不以为意。 很快,顾昭点的酥酪和白玉霜方糕就先过来了。 天气凉,牛茶还在小炉子里煮着,这不大的店肆一下就萦绕了牛香的香气。 “小郎慢用。”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 顾昭抬头,笑道,“多谢掌柜的。” 她紧着就拿起汤匙了酥酪,只见它在白瓷碗里轻轻颤了颤,白腻细滑如膏,端的是人。 顾昭赶紧吃了一口。 唔,又鲜又甜,带着牛浓郁的香之气,偏偏没有一丝腥气,也没有一丝的腻人,再加上上头点缀的那些果干和瓜子仁,又为这绵软q弹的口一分的清脆,格外的馥郁口。 旁边,赵参将不知什么时候也凑近了两分,叹道。 “香吧。” 顾昭点头,这滋味是颇好。 赵参将这样一个膀大圆,块头大个的人瞅着,顾昭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客气道。 “大人要不要先尝一个方糕?” “成!”赵参将也不客气,直接拿了竹签子了个方糕丢到自己的嘴里,嚼了嚼,不住的点头。 “不错不错,牛牛的手艺更是好了。” 牛犇犇抬头看了一眼,颇为无奈道。 “大人,我唤做牛犇犇。” 赵参将摆手,“嗐,你这犇犇不就是牛嘛!唤你牛牛可错不了。” 他看了顾昭手中的酥酪一眼,面上带上沉痛和惋惜,继续道。 “牛牛啊,都怨你这酥酪做得太香了,我昨儿家里遭了贼,你道奇不奇,啥都没丢,就丢了一碗酥酪,真是......又气又恼又有些庆幸。” 赵参将也是心情复杂。 还好金银没丢。 那般高手艺的攀高儿小贼!最后居然啥都没拿,就拿了一碗酥酪,说出去都没人信。 旁边,顾昭听到这,停了舀酥酪的动作,她觑了这胖肚体壮的赵参将一眼。 ……这般巧? 顾昭凝神瞧了瞧,上头果真有悉的财炁。 不过...... 他是怎么得罪鬼神了?为人快的呀。 …… 那厢,牛犇犇听到这话,不免失笑。 “大人说笑了,哪里有小贼只偷酥酪不偷别的东西,指不定是一场误会,唔......会不会家里遭老鼠了?” 赵参将摆手,“老鼠总不能将碗也偷走了吧。” 顾昭继续舀碗里的酥酪,没有说话。 老鼠不能,鬼神能啊。 店肆里闲聊的时候,门口有一辆马车车轮磷磷的过去了。 马车里,小月亮一家正坐在车厢里,被唤做老马哥的人扬了扬鞭,马儿得哒得哒走得更快了。 顾昭正好瞥了一眼,此时凝结于眼的元炁还未散去,她的目光瞥过赶马车的汉子时,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怪哉,身上有这般多财炁的人,怎地还要给人驱马? 现在的车夫都这般富了吗? 马车里,小也皱了眉。 它是鬼神,鬼神是贼神,它旁的或许不灵,但对财炁的变化,那是最灵不过了! 小月亮一家上了马车,这车夫身上一下就了许多财炁。 瞅着是要发横财的模样。 可是,这是为何呢? ......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