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姑妈做的比外头市集里的还要香,一会儿我一气儿能吃三个!” 顾秋花:“哈哈哈,咱们昭儿不单单生得好,这小嘴还巧,还不知道过几年讨了哪家的姑娘。” 顾昭看了老杜氏一眼。 老杜氏无奈的瞥了过来,如今的她早已经看得很开了,听着不知情的闺女儿打趣,心里无波无动,甚至自豪得紧。 旁人有孙子又怎地,她顾家的孙女儿顶别人家的十个百个金孙孙。 顾昭嘿嘿笑了一声。 过几年她瞧上的铁定不是姑娘,那必须得是小公子嘞! 说实话,她也期待的。 是哪家小公子这般有福气呢! …… 顾秋花做的是笋馅的包子,一个个包子有成人的巴掌那般大,白白胖胖,连着笼屉搁在桌面上。 笼屉是昨儿新买的,还带着青竹的竹香,此时,粉面的香气混着竹香,就连包子上头的褶皱都显得人可。 顾秋花利索的将包子搁到食盒之中,装了一个,剩下的又装到三层的大食盒之中。 顾昭探头看了看,除了这,灶里还搁了两笼蒸着,就是老杜氏手中也还利索的将馅捏到面团之中。 顾昭不解,“怎么做这么多,吃不完的。” 老杜氏嗔了一眼,“前儿才教你的就忘了?这些啊,咱们要给街坊邻居们送去。” “咱们初来乍到的,姿态低一些也无妨,到时走动多了,邻里乡亲自然就亲切起来了。” 顾秋花应和,“是啊,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和街坊邻居相处好了,有什么事,多少也能帮衬一点。” 顾昭,“成,那我去府衙瞧瞧。” 帮衬的事以后再说,起码爷姑妈有人唠嗑。 “昭儿等等。”顾昭要出门时,顾秋花喊住了人,她回身将桌上装的小食盒拿过,递了过去,殷殷代道。 “给小潘公子带一份。” 顾昭接过:“哎!” ...... 顾昭拎了食盒往府衙方向走去。 靖州城的府衙落坐在城东的江路,坐北朝南,门口坐两尊气势十足的石狮子。 只见左边一面摆着登闻鼓,鼓面微微泛黄泛黑,瞧过去很是有些年头了。 下头一片的木栅栏将鼓围住。 顾昭抬头,府衙飞檐斗拱,气势恢宏,大门的正中间挂了黑底金字的匾额,靖州州府四个大字端正恢宏,自有一股清明之气。 此时,两位皂衣的衙役手持有棱无刃的木立在大门两边,双脚微岔,单手背身后。 目光直视前方,端的是英勇肃穆。 顾昭抬脚过来。 “嗖!”一斜,带动肃萧的风声。 “衙门重地,小郎留步。” 顾昭拱了拱手,将一封手信递了过去,“差役大哥,劳烦通禀一声,这是大人的手信。” 钱炎柱接过,他识字不多,不过好歹识几个字,连猜带蒙,囫囵的看出手中的这封信,意思是聘面前这小郎巡夜当值的。 他当下对顾昭又多看了两眼。 更夫? 这般小?! 大人这是寻不到人了?! “小郎稍等。”心里想归想,却也只是杂思浮掠而过罢了。 钱炎柱收了信,转身入内通禀。 路上,潘寻龙瞧到钱炎柱,喊道,“大柱哥等等。” 钱炎柱停住,侧身无奈道,“公子,我唤钱炎柱。” 潘寻龙从善如,“炎柱哥,今儿是你在府衙大门当值吧,一会要是有个叫顾昭的小郎来寻,你带他来找我啊。” 钱炎柱一拍手,“公子,巧了,眼下他便在外头等着,我正要和大人说呢。” 说完,他将顾昭的手信递了过去。 潘寻龙接过,往怀中一揣,面上带着喜的笑容。 “嗐,这顾小昭今儿来得倒是早,炎柱哥你忙去吧,我带他去寻我爹便成。” 说完,潘寻龙大步朝府衙外头走去。 …… “顾昭!”潘寻龙一见顾昭,眼睛亮了亮,提了前摆就往台阶下走去。 “你今儿来得倒是早。” 顾昭摊手:“没办法,家里阿和姑妈说了,一定要让小潘哥你吃新鲜的。” 她将手中的食盒往前提了提,“喏,笋香菇丁的大包子,我尝过了,好吃的。” 潘寻龙:“哈哈,那我尝尝。” 他也不客气,就着顾昭拎食盒的动作,直接打开,拿了里头的一个包就咬了下去。 瞬间,一股咸香的香混着菌菇和笋干的香气扑鼻而来。 潘寻龙喟叹,“难怪大家说无竹令人俗,无令人瘦,要想不瘦又不俗,餐餐笋炒,这竹笋啊,它搁在里,怎么煮都好吃嘞!” 顾昭听潘寻龙摇头晃脑的掉书袋一回,忍不住笑了笑。 片刻后,潘寻龙盯着手中的大包,皱巴了下脸,“可惜,就是不够热乎。” 包子就是刚出蒸屉,热热乎乎的才好吃哩! 顾昭笑道,“这简单。” 潘寻龙看了过去,只见顾昭手中凝了一粒剔透的水球,接着,水球不断的变小,与此同时,一阵水雾起了,他在旁边都能觉到那股热意。 “给。”顾昭将重新蒸热的包子食盒递了过去,笑着道,“保准滚烫滚烫的。” 嘿!她就是这般的贴心。 潘寻龙:...... 他痛心疾首的看着顾昭。 “顾昭,你,你,这样的道法,你居然用来蒸包子……嗐,忒浪费了。” 小胖子搜肠刮肚,最后用了个浪费做结。 顾昭:“那你吃不吃了?” 潘寻龙:“吃!” 顾昭:就是嘛,道法自然,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潘寻龙是个子疏朗又和气的小郎,瞧着食盒里的包子有好几个,他又往回走,分予门口值班的衙役钱炎柱和卓旭。 “两位大哥辛苦了,吃个包子填肚吧。” “应当的,应当的。”两个衙役推辞了一番,到底是没有推过热情的小潘公子,他们各自拿了一个,潘寻龙这才阖了食盒往府衙里头走。 那儿,顾昭正在等着。 …… 府衙大门,两个差役收了手中的长,就这样直接坐在衙门前的台阶上,一口咬下。 钱炎柱忍不住将包子往前一搁,嘴里喊着烫烫烫。 不过,这包子实在是香,待缓过了那股烫意,他又将包子拿过来吹了吹,小心的咬了一口。 “旭哥,刚刚这小郎是谁啊?我瞧咱们知州公子待他亲切得很。” 虽然小郎衣着简单,但隐隐可以看出,他和小潘公子相处并不是势弱的一个。 钱炎柱迟疑:甚至可以说,他们知州大人的公子还势弱几分。 卓旭又咬了一口包子,含糊的道。 “这可不是谁,这是咱们知州大人请来的大佛。” 钱炎柱瞪眼:“哈,谁?” 卓旭将包子下,“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大佛,咱们知州大人又送宅子又是提薪俸的,就是为了将人请回来,镇咱们靖州城的。” 他瞥了一眼钱炎柱,见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恍然道。 “噢,我忘了,你之前没来,所以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卓旭看着钱炎柱叹了一口气,林子没了,这大柱是补林子的空缺的。 想起那只剩下森冷明光铠的张俞林,卓旭眼里闪过畏惧。 这等异事,当真是太可怕了。 卓旭将靖州城的异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义庄瞧瞧,那儿,棺木里,那几具尸骨都化成一摊耷拉的皮囊了。” “相信相信。”钱炎柱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别瞧他长手长脚,又身量颇高的模样,但他的胆子小着嘞,哪里瞧得来这事儿啊,光听着都觉得瘆人! ...... 府衙堂屋里,潘知州也在问顾昭那皮囊的事儿。 他穿一身浅绛的圆领袍子,脚踩鹿皮靴,此时抚着重新修剪,却仍然秃了小半块的胡子,来回踱步。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