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屋里。 顾昭搂着大黑,心酸不已。 “大黑啊,还是你好,表哥太凶了,都会挠人了。” 大黑:“汪汪!” 没错,臭猫! 顾昭从绢丝灯中掏出一个盘子样的东西,搂过大黑,兴致道。 “大黑,咱们别理表哥了,你和我一起玩这个吧。” “汪呜?”大黑不解,这是什么。 顾昭:“好玩的,我自己做的,回头咱们寻一处空地,我将它丢出去,你追着去咬回来。” 大黑一下便坐了起来,眼里闪过跃跃试。 顾昭足,这才对嘛! 果然,不是她不行,是表哥这只猫儿不行。 院子外头,卫平彦指着顾昭的屋舍,气呼呼的和顾秋花告状。 “娘,你看表弟,他就会欺负我。” 旁人都是买的礼物,到了他这里,就只有光秃秃的一子,下头坠个石头和鸟。 这这,忒寒酸了! 卫平彦:“表弟小气!” 顾秋花瞧着这重新变成人样的儿子,心里只有喜。 “平彦啊,不要胡说,表弟这是故意你呢。” 卫平彦慢慢平静,“是吗?” 顾秋花乐得不成,“自然自然,你瞧你,他这么一逗你,你就又变成人了,你啊,也着实是笨了一些。” “原先你表弟说了,只要习惯了猫身,你就能变为人,可是你瞧你,用了这么多天,居然还是一只猫,可急死我和你姥姥姥爷了。” 顾秋花庆幸:“还是昭儿有办法!” 卫平彦更气了。 明明就是他天天晒月亮的原因,怎地又成表弟的功劳了? ...... 第96章 (捉虫) 屋子里,顾昭侧着耳朵听了听,见院子里头没什么动静了,这才推开门。 她小心的从里头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挠人的表哥不在了,轻舒一口气,回头招呼身后的大黑。 “走了,咱们玩去喽。” “汪汪!”走走! 大黑兴奋的吠了一声,随即颠颠的跟上顾昭的脚步。 只见它蓬松黑羽的大身子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跟着,瞧过去便是雀跃模样。 …… 凉凉的秋风透过窗棂吹来,带着秋舒的气息。 西厢房里,卫平彦瞧了一眼手中的青枝,视线在屋里四下看了看。 最后,他将这些青枝在案桌上的竹筒里,长长的丝线缀着羽和石头,安静的垂在桌子外头。 卫平彦将脑袋搁在桌上,伸出食指点了点丝线上的羽,神情郁郁。 敷衍!忒敷衍了! 挂什么小石子啊,好歹挂个铃铛啊。 ……哼!表弟没有良心! 卫平彦气了片刻,视线落在竹筒里的笔上,上头,一笔的都有些秃了,紫竹的枝干也有些老旧。 卫平彦喃喃:“阿爹......” 这笔,这是他入学开蒙时,阿爹给他买的。 以前模糊的记忆逐渐在清晰,就像是冬的清晨,浓雾逐渐的褪去,天地一点点的亮堂,漫山凝萃。 他记得,阿爹送他的那一,他摸着自己的脑袋,朗又笑眯眯模样。 “彦儿真聪明,要好好学哦,在学堂里和小伙伴好好的相处,要是被人欺负了也别怕,阿爹陪你说理去!” 旁边,蹲在圆凳上的狸花皮的花脸小猫倏忽仰头。 只见它四肢错,爪子一钩,不过是一瞬便攀到了卫蒙的肩膀旁,动作灵巧极了。 “喵呜。”小猫探出了脑袋,拉长了声音。 “哈哈哈!”卫蒙愣了愣,随即笑得更畅快了,“对对,还有咱们小狸,小狸也会给你出气的,彦儿别怕!” 明媚光下,清风凉凉的吹来,年轻男子笑得腔微微震动,狸花猫时不时的甩了甩尾巴,小娃儿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手中握着一紫竹毫,笑眯了眼睛。 片刻后,只见他用力的点头。 “我会的,阿爹,我以后当状元,骑大马游街,风风光光的,让你和阿娘当老爷夫人!” 小娃儿许诺志向,就算是说大话也是让人又好笑又欣。 卫蒙又是畅快一笑:“好好好,阿爹等着!” 小娃儿足了,他伸长了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狸花猫,邀请道。 “小叔叔,咱们一起去玩吧。” “喵呜!” 狸花猫利落的从卫蒙肩上跳了下来,一路攀着小娃儿伸出的手臂,最后轻巧的在小娃儿的肩头蹲好。 只见它的掌心轻轻一拍,喵呜一声。 出发! 娃娃呼,“出发!” ...... 回忆会模糊泛黄,但那时的喜却犹记心中,随着记忆沉淀,愈发珍贵香醇。 长宁街西街,顾家。 卫平彦伸手,将笔重新握在了手中。 墨条研磨,清水逐渐被晕黑,墨汁愈发浓郁,他白皙的手握着老旧的紫竹笔杆,一开始似是有些不适应的抖了抖,墨渍在宣纸上晕染开,不过,他却不气馁。 上头的字从有些歪扭,慢慢的,它越来越工整。 ...... 这一片田野空旷,田地里的稻茬已经被犁平。 稻草人穿一身长袍,高高的站在田间,它嘴角边勾一道,俯瞰着荒凉的王国,落的余辉为它两分悲凉气氛。 那厢,大狗子畅的在田间奔跑着。 圆圆的盘子瞧过去普通,顾昭一丢,瞬间如那飞旋而出的飞镖,着落,奔赴自由。 大黑一个跳跃,羽蓬松,四肢有力,不过是两三息的功夫,它立马将圆盘子咬了回来。 大黑落地,颠颠的朝顾昭跑来,黑黢黢的眼睛晶亮。 “汪!” 顾小昭,再来! 顾昭笑眯眯:“大黑好厉害。” 大黑昂首,更威风模样了。 虽然是简单的游戏,两人却玩得颇为畅快,天一点点黯淡下来,顾昭眺望了眼天,招呼道。 “大黑走了,回去吃个饭,咱们得巡夜去了。” “汪呜。”大黑有些恋恋不舍,它咬着盘子,绕着顾昭左右跳动,磨着她明儿再来。 它还喜玩! “好好,咱们明儿再来。”顾昭也玩得很痛快,利落的都应下了。 辛劳了一整的头跃到山的另一面歇息,倦鸟归林,疲惫的人们拖着沉重又喜的脚步,匆匆的朝家的方向走。 玉溪镇的夜晚是宁静的。 数百里之外,黑夜不知不觉的侵袭了热闹的靖州城。 州城不比玉溪镇这等小镇,便是黑夜时分,州城的夜晚也是热闹的。 戌时的梆子敲响,靖州城陆陆续续点上烛火,远远看来,息明山环护的靖州城就像是有萤点点。 更夫提着灯笼,抬脚走在黑夜之中。 他有些老迈的眼睛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手稳稳的又敲了敲梆子。 “笃笃,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期间,他碰到一队巡逻的武侯,只见他们各个间配一把弯刀,身上穿着明光铠,手中提一盏微黄的灯。 行进间高视阔步,进退有度,十分的有气势。 “王伯。”武侯里头领模样的人停了脚步,对更夫点头致意。 “方大人。”被唤做王伯的老更夫也停了动作。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