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仓桐谷静静枕在麻生良肩上,等前者抱够了,他才轻声吐出:「不气了吗?」 闻言,麻生良这才肯松开手,双眼直直望着近在眼前的唯美姱容好半晌后,才道:「去客厅坐着吧?」 「嗯。」 将背包、外套都放置好,片仓桐谷习惯地走向厨房,一面问向麻生良:「要喝什么吗?」 「我来就好,你去沙发上坐着等我。」 接过片仓桐谷手上的马克杯,麻生良陡然化身为新好男人似地,贴心地揽下原本片仓桐谷的工作。于是待他泡好咖啡、来到客厅,两人这才终于能好好坐下来、面对面谈话。 虽说方才在玄关已进行过较为亲密的举动,但现下可以说是自冷战以来两个人第一次进行沟通,免不了的陷入一阵凝滞的沉默。 麻生良握着马克杯,努力地平復自己的情绪,想尽量保持冷静。 「刚才、去哪里了?」 冗长而尷尬的静謐终于被打破,片仓桐谷听见麻生良的问话,思考了几秒,如实以告:「r.block。」 「你今天不是没班吗?」麻生良,你必须要冷静、冷静。用彷彿催眠的语调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麻生良得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片仓桐谷原本是低头望着手中的杯子,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地,他终于抬眼望向麻生良,说:「我辞职了。」 「辞、辞职?」得到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答案,麻生良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能傻楞楞地问:「怎么这么突然?」 见到不知所措的麻生良,片仓桐谷像是卸下了心防而不转笑,打趣问道:「嗯……你不是不喜我在那里打工吗?」 「你是为了我?」麻生良简直不敢置信:「可是之前明明你很坚持要在那里工作的,不是吗?」 他们还曾为此小吵了一架,最后是上原恩amp;#21682;在旁帮忙圆场才解决纷争的……虽然当时疑似也是因为她的火上加油才让战况越演越烈。 片仓桐谷幽幽凝视着麻生良,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诉说起,沉默了好一阵后,他这才又啟拋出了惊人天语:「之前你问我,是不是和岩崎学长做过了。」 「……嗯。」紧握着拳,提及话题,麻生良不紧张地了口水。 「我确实是和他做过了,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对于片仓桐谷爆炸的大方坦承,麻生良一时间有些消化不良。 「他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男人,所以我想尽办法讨好他、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甚至为他付出所有,然而他就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把我视为『好货』。」 片仓桐谷提起自己的过去时,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那笑却是苦涩、是憾恨,以及对这世界怀有的绝望。 「于是我明白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相信,什么『承诺』、什么『真』,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名词。所以我去了r.block,选择此后的人生都要以『zany』与『桐谷片仓』的身分活下去。」 「然而,我遇见了你,麻生一四。」 麻生良心头一颤,深深地回望着他。 对片仓桐谷而言,这个世界是由谎言架构而成的。 「我以为我们是同类,但在那个时候,你却对我说了实话。」 「麻生一四」就这样在他面前去了裹着糖的虚偽外衣。 「或许从我喊你『麻生良』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潜意识中,他竟选择了相信。 甚至为了「麻生良」这个人,他又开始拾起过往「片仓桐谷」的真诚,一点一滴地、慢慢回到了从前那个,只懂得一心一意全力付出的人。 「你说过在你面前、我反而拿不掉面具,但事实是——现在的我,已然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才是面具。」 「以『片仓桐谷』的身分对你说过的字字句句,没有半点谎言。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是真的、不介意猫泽的事也是真的……这样,若是你最后选择和我分手,我才能大方乾脆地让你离开。」 或许是从前在情上受到重创,片仓桐谷认为自己无法得到幸福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是换作『桐谷片仓』才不可能这样屈就自己,『桐谷片仓』是完全的享乐主义者,彻底任、堕落,随心所。而让这样的『桐谷片仓』有了改变的人——是你,麻生良。」 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片仓桐谷的眼神澄净透亮。 犹如冷冽清泉,涓涓入他的心坎。 「所以、麻生良,我,可以相信你吗?」 片仓桐谷离开r.block的这个决定,相当于斩断自己的荒唐过去。 便再也没有了退路。 这是麻生良至今听过最最具有衝击的告白。 于是再也忍不住上前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然而本来要口而出的深情回覆却硬生生梗在喉咙,只因麻生良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但我怕……我可能又会失去理智而再次伤害你,这样、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对于自己对片仓桐谷所做的暴行始终耿耿于怀,成为了麻生良退却的原因。 想不到片仓桐谷仅是轻笑:「麻生有嗜的倾向也没关係哦。」 ——唯有痛才是最真实的。 「谁叫我是受狂呢。」 「傻瓜,话说出口了,后果你要自己负责!」 「是、是。」 一时半刻,麻生良还是没法从刚才片仓桐谷的真情告白中离,他不由得幸福长叹:「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的时候。」 赖在麻生良怀里,片仓桐谷勾起角:「好歹我也是文学院出身的人,况且……」 「嗯?」 片仓桐谷弯了弯眼角。 「我还曾经打算去读戏剧系呢。」 「……欸?」 此话一出,麻生良不开始想像,若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片仓桐谷心构思的剧本……依后者湛的演技和縝密的思绪,似乎、也不是完全办不到的事? 「难道你刚刚那是——」 不给麻生良有任何开口的机会,片仓桐谷一个反扑将人倒在沙发上。 「想知道答案的话,光用嘴巴问我是不会说的喔。」 片仓桐谷扬起久违的魅惑笑容,对着身下的麻生良。 「不然你想要我怎么做?」 望着不甘示弱而勾起的「麻生一四」笑容,片仓桐谷于是倾身在他耳边悠悠落下:「我想要……」 【end?】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