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急功近利了。 是他对不起崽崽。 他从回忆里挣出来,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周围悉又陌生的景,舒缓着过于紧绷的心绪。 这四百年来,合变了很多,但有些地方还是没变的,比如那临水的亭子,那山上的高塔,那颗歪脖子垂柳树长得都快不认识了…… 凤元坤循着旧时的记忆,沿着大路小路慢悠悠地晃,晃来晃去,走到某个偏僻地方时,忽而“哐”一声撞到了一堵墙上。 他捂着额头后退了几步,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处偏僻地方,眼前是一大片被结界笼罩的空白。 从结界上的气息能很轻易分辨出来是阙殷留下的,从附近的布局来看,这里好像是某一处院落? 凤元坤好奇的眨了眨眼。 什么情况?为什么把这里给封了? 难道是有什么秘密? 他忽地想起想起他查了很久都没什么消息的所谓“阙殷的情人”。 阙殷藏得紧,他查了二十多年,丁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是被藏在了这里? 凤元坤心里一紧,实在忍耐不住那颗蠢蠢动的嫉妒心,他想了想,又在结界之外罩了一层新的结界,切断了结界与阙殷的联系,确保周围没其他人,他终于跃跃试的抬起了手。 “轰!” 一捧火焰狠狠撞在了结界之上。 “咔嚓!” 结界晃动几下,慢慢裂开几道裂,接着又是几下毫不留情的撞击,结界轰然一声彻底碎裂,化作灵光徐徐消散,出其后美丽雅致的小院。 院火红的凤凰花开得灼灼烂漫,紫藤花沿着屋顶垂下,院子里种着各珍贵的花草,旁边放着一张躺椅,一张石凳,仿佛曾有人悠闲的躺在椅子上晒着太,而另一人在旁边微笑着陪伴。 凤元坤的眼眶渐渐了,眼里冒出一股子火气。 他的声音带着沉沉怒气,“你果然藏了人在这里!” 这屋子明显是为两个人设计的,到处都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成双成对的石凳,两个人的秋千,石桌上放着的两个人编织的花藤,躺椅上和长凳上各叠放着的盖被,角落池子里飘着的一黑一红两朵莲花…… 光看这布置就知道花费了不少心思,只消一看就能知道两个人在这里的时光是多么的温馨静谧。 凤元坤越看,呼越不稳,眼里已经隐隐出现了红光。 你竟然……竟然和他情这么好,怪不得你这么宠你崽子! 他倏地转头看向院子里唯一的一间屋子。 紫藤花下的屋子半掩着门,隐约出屋子里一角温馨的布置。 凤元坤迫不及待就冲过去了,手放到门上时却又陡然顿住。 他怕看到里面有人。 他怕那个人是阙殷的……情人。 他怕自己接受不了,会冲上去杀了那人,阙殷会怪他。 他怕……阙殷再也不理他了。 但他终归是想知道的。 那个让阙殷的墨莲再次结莲子的人到底是谁? 哪怕杀了他,他也要知道! 他眼神一狠,蓦地推开门。 瞳孔倏然间一缩。 目皆被一个人的东西团团围绕,几乎将他整只鸟都淹没殆尽。 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 他低低地,沉沉地冷笑了一声。 下一刻…… “轰——!” 火红的火焰瞬间覆没整座小院。 一只巨大的火凤凰浴火而出,仰头一声暴戾的鸣叫,视线在合巡视一圈,很快就瞅准了一个方向落了下去。 那里是藏阅楼的方向。 谢危和司昆刚刚从楼里出来。 还没走几步路,仰头就看到一只全身燃烧着火焰的火凤凰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化成人形。 两人倏地顿住脚步,莫名受到一股子扑面而来的敌意。 凤元坤微红着眼看着谢危,眼神凶厉冷漠,暴残忍,宛若一只恨不得将仇敌千刀万剐的暴戾凶兽,但又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控制着没有出手。 司昆下意识挡在谢危身前,皱眉道:“妖王,此处是合,你做什么?” 凤元坤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谢危。 他忽地一甩袖,扔出去一柄剑和一枚玉简。 “想救你爹,你就去修炼帝炎决,噬了这柄剑。” 他冷声道:“这是唯一救他的办法,我不知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但无论什么办法,除了按我说的做,别无他法,除非你现在就去找一只丹凤出来,不然他就摆不了魔炎剑的反噬。” 谢危握紧了手中的剑,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噬这柄剑会有什么后果?” 凤元坤转身过,冷冷一甩袖,“那关本王何事?本王所在乎之人,唯有你爹。” 他一顿,又说:“和我的崽崽。”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谢危,淡淡道:“他人生死,与我何干?若不是怕你爹不理我,你早便没命了。” 他话落,再不等两人说什么,迈步便走了,整个人的背影都透着股冷漠无情。 正如他此刻暴怒的心情。 你心心念念都是明尊,还专门建了座小院封存他的资料,你好,你够狠。 你的崽和他父亲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就倒尽了胃口。 想必你看着崽子,想的就是明尊吧?怪不得那么宠他! 我不忍对付你,我还对付不了你的崽? 什么答应你的事,都滚一边去吧,本王懒得履约了! 谢危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角缓缓勾起一抹幽凉幽凉的笑。 他叹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以后有你哭的。” 忽地额头上覆上一抹温热。 谢危转头看去。 司昆手心放在他额头上,沉半晌,道:“没发烧。” 谢危哭笑不得,一把打掉他的手,无语道:“当然没发烧,修士哪那么容易生病?” 司昆瞥他一眼,看向凤元坤离开的方向,“你刚刚的笑容不像是对着一个迫你的人的。” 谢危无奈叹气,“到时你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合地牢。 森黑暗的地底空间又闷气,脏的干草堆里到处有老鼠钻动,其中不乏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 段鸿,伏贤,仇回三人就这么躺在干草堆里,双目无神的瞪着上空。 万万没想到,成为大乘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接受众人的膜拜,而是躺在这里喂老鼠。 四肢被带符篆的铁链束缚,丹田被封,还被下了合独有的痴傀术,被迫受制于人,浑身上下还都是被雷劈伤的痕迹。 一个字:惨! 段鸿道:“两位想到什么办法没?” 仇回冷哼一声,“你想的倒轻松。” 伏贤幽幽道:“痴傀术的术主可是魔主,除非我们比他强才能挣束缚,这世上还能有比轮回法则还强的法则?” 两人沉默。 痴傀术,一旦中术,法术发动就会极度痴痴傀术术主,让做什么做什么,绝对不会违抗半分,乃合最霸道的控心法。 阙殷发明的。 也只有他会。 至于轮回法则,乃三大至尊法则之一,与祖龙掌控的时空法则,丹凤掌控的生死法则并列,没点司昆那恨不得让天道降下灭神劫和天地鸣音的恐怖天赋,普通人别想沾上一星半点,更别谈领悟了。 半晌,段鸿道:“难道我们就这么认栽了?” 仇回这次连冷哼都没了。 伏贤叹气,“也许金宗主能有什么办法吧……” 段鸿默了默,终于长叹一声,“我觉得他宁愿让我们灭口。” 仇回幽幽道:“谁说不是呢……” “灭口倒是不至于。” 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道悉低沉的声音。 三人浑身一紧,立刻转头看向入口。 “轰隆隆!” 千斤重的断龙石缓缓上升,浅浅的光照入进来,有一人负手而立,缓缓从台阶上踏步而来。 他很快来到三人身边。 却是阙殷。 三人的脸眼可见的紧绷起来,脸上隐隐约约出一丝惊惧。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