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赶紧低下头看向被自己涂涂画画的笔记本,笔尖轻轻点着纸张。 不规律的墨点漏着她轻微的烦躁。 过了会儿,受到了身旁的对方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再次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神。 “嗯?你不去做饭吗?”语气里没有任何常见的活泼,只有淡淡的不解。 好看的杏眼也比往常清澈不少,但是明显盛着些不耐烦。 突然被她如此一问,心里本来多少就有“鬼”的陆文曜,胡应了一声,就赶紧转身到厨房。 他离开后,丁书涵再次低着。 她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看这上面刚刚钢笔在纸上不小心晕开的一大团墨点,咂摸出了其他味儿来。 陆文曜刚刚是故意过来的?试探自己,还是其他…… 丁书涵完全理解陆文曜那天正常的生理反应,自己也没有打算故意揪着不放,要不是他今天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想出如此蹩脚的借口来。 重提那天的尴尬。 她也没打算继续调笑和逗,却不想下班后他还故意凑了上来。 难不成……自己猜错他了?难道他那藏在纯情害羞的头小子外表下,其实有一颗蠢蠢动、有所期待的心? 期待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对方也是个正常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合法夫。 可能是自己之前对陆文曜的纯情太过放心,很多事情自己并不设防,惑力大概比其他同住一屋檐下的男女。 更多。 所以那天的“意外”很可能只是一个引子,未来会有更多擦走火的“意外”发生。 但丁书涵对未来的事情并不慌张。 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小白兔、没经过事儿的大姑娘。 而且陆文曜脸长得格外得俊秀,身材高大宽肩窄,说不定的衣服扣子下面还藏着个巧克力排一般的腹肌。 很是合丁书涵的口味。 再加上前几天的“意外”,虽然没有“验货”,但直觉告诉她好像确实值得期待一下…… 这种事若是个两厢情愿,倒也没有谁占谁便宜一说。 厨房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给灶台木材、拉风箱,土灶里的火光照着他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缘故,格外得红,深邃的眸子更是映着跳动的火焰。 黑的瞳孔里火星偶尔跳出,像是他的心在在抑着的什么东西,时不时迸出一般。 土灶烧热后,那白烟便钻进了烟囱冒了出来。 周彩云正巧出门要将水盆里的脏水泼到自家院子里的菜地上,抬头就看到丁书涵家烟囱里冒出了的缕缕炊烟。 看来这小陆终于是回家了,果然小丁去了趟营部,就把人给带回来了,比其他人劝什么都好使。 小丁这丫头还嘴硬说不是闹别扭! * 整个兵团把能教书识字的人都搜罗了个遍后,扫盲运动的安排也终于被提上了程。 提上程后丁书涵就立马被通知了那课程安排。 除开丁书涵和周彩云,十七团还有另外三名军属当这扫盲老师。 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受的文化程度也都大差不差,不是初中就是小学,当小学老师可能不太够格。 但是当个识字读文的扫盲老师绰绰有余了。 这次西北建设兵团扫盲运动持续周期是三个月,是群众扫盲运动。 目标便是扫除初步扫除西北文盲,让人人能识字看报。 而上课的地点便是在那农垦大学,因为她们五人负责扫盲的人群主要是十七团的没文化的军嫂婶子们为主,再者就是些还没有上学的学龄前儿童。 所以主要扫盲教学时间在上午和下午,早饭过后和午饭过后的两个时间点,主要也是为了不耽误大家做饭干家务的时间。 而那些个兵团士兵和附近的本地村民就要辛苦些了,白天在地里搞生产健身,晚上还要去农垦大学上夜校识字。 丁书涵虽然还没有想好那教人识字的好办法,但一打听才知道她们都打算用那死记硬背的笨方法。 这个方法确实是有用的,但实在是枯燥,扫盲的都是些成年人平里都是囿于繁琐的家务之中,并没有学生的耐心。 得知基本情况后,丁书涵心里也有了底,即便没想出更好的方法但也能有这个方法兜底。 陆文曜本以为她会抱怨备课麻烦,却不想她好像很是乐得其中,每次下班回家都能看到她很是认真地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丁书涵平里过得基本上是靠睡眠磨时间的子,好在她还算是喜睡觉的。 要不然她这个已经经历过各种多彩和碎片化信息的现代人,没了手机在这里属实是由奢入俭难。 本来这识字备课的第一反应竟然想到的便是用手机搜索一下认字的方法,但是很明显这只能想一想。 现在这识字备课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着找办法,本以为会很容易,却不想自己很难置于不识字的情况之中。 多少有些容易想当然。 动脑倒也不是什么要喊苦喊累的事情,甚至认真想着探索着,时间也就过得飞快。 陆文曜见她头发随意用皮筋扎起,偶尔会少上几缕碎发,碎发就那样随意垂着。 但是她认真专注的漂亮小脸,让本来有些不修边幅的碎发焕发出别样的知美。 让他有些不想移开注视的目光——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如此一面。 陆文曜看得入神,只不过那低头专注的少女突然出声,“看得差不多就得了,我知道我很好看。” 并没有抬头。 她淡淡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的情绪,更没有平里的逗上扬。 陆文曜被她这一声先是又惊又羞,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了目光,热了耳朵。 但是下一秒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她还是不适合开口。 丁书涵早就发现了他注视的目光,丝毫不加遮掩,但明显不带情|。 不过是她现在正想着事情,这明晃晃的目光太过容易打断人的思路,才会出言提醒。 第47章 [vip] 又过了几天, 扫盲运动正式排出了课表,她们兵团军属扫盲的课表自然也出来了。 因为之前排课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怯场,不敢上第一节课, 丁书涵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在这军嫂婶子们的嘴里口碑一向不好, 如果课上出了差错倒也合情合理。 原本她还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但是她这几天倒还真想到了个识字的好方法。 有成竹了不少。 因为要教学要提前准备东西、悉教室, 所以丁书涵一个人比其他军属提前半小时到了那农垦大学。 本来周彩云是打算陪她一起的, 但是丁书涵怕那她家婆婆知道是自己上这识字课,小老太太自己偷摸跑路了。 就没意思了。 便让周彩云在家看着,到时候准时带她过来一起。 丁书涵穿着最是普通的白衬衫和黑直筒, 挎着平平无奇的军绿帆布包。 脸上围着个白的丝巾。 她走在查克尔农垦大学校园内的路上,她这身打扮哪里像是那扫盲老师, 倒像是来这里上课的女大学生。 莫名有种青的气息。 丁书涵刚走进校园没走几步,就碰到好些个被安置在农垦大学, 刚要从学校里出来去到田里开荒干活的下乡青年们碰上。 几个年轻的男知青,从没见过丁书涵, 不知道她是那兵团的军属。 见她这么年轻漂亮,还以为是这附近的本地村民, 或者自己没见过的大学生。 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给看出来掉地上了。 看他们直勾勾盯着丁书涵的架势就知道,他们明显是那嫌苦不愿意参军来这儿下乡的大院子弟。 脾气大,胆子也大。 他们看着丁书涵如此漂亮光盯着看不说, 甚至还有来搭茬的。 大小伙子们嬉闹着推推搡搡, 要选出一个人来跟她搭讪。 最终他们之中走出了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抗着个锄头走到了丁书涵的面前。 当然他这身材跟陆文曜比差远了,虽然对方个子高块头大,但是他那身明显是那种大块的脂包肌, 不能和陆文曜那线条明晰好看的腱子相提并论。 对方脸上带着坏笑,冲丁书涵吹了声口哨, 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不是叫陈小兰啊?”还很是自以为是地低了嗓音。 若是其他姑娘听到这话肯定直接反驳并口而出自己的名字了,但是丁书涵见过太多不正经的搭讪。 这种程度不过是刚入门的小儿科级别。 丁书涵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就站在那里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这个时候你越紧张、慌张要躲他,他便越高兴、越兴奋,旁边那帮人看得越起劲、越能起哄。 见她不上自己的套,那小伙子有些急了的意思,赶紧又来了句。 “别不说话啊,就当个朋友,到时候结束了跟我去大北玩儿请你吃‘老苏’!” “老苏”丁书涵是知道的,是大北当地有名的西餐厅。 这话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还行,但是丁书涵对这种话完全无,不过就是张口就来的画饼。 世界上有两种饼不要信,男人画的饼和老板画的饼。 丁书涵冷着张脸,不去搭理对面的男人。 但是对方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恶心又黏糊的眼神不停上下打量着她,心里不知道想着如何龌蹉的想法。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