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道:“请你不要再送那些很贵的东西了, 我还不起。” 归也不记得当时沈雪迟是以怎样的神情看向自己了,但男人每每提到那回, 都会苦笑道:心脏就好像被谁硬生生挖出来似的,酸得厉害, 我以为我是因为心疼你的过去,可后来才发现不是的,我是在谴责自己急于把你带离苦海,却忘了对你做到真正的尊重。 归长这么大, 第一次听见有人对自己说出这种话,他扑哧一声笑出来,突然很开心地说:“你好像情电视剧里的深情男二。” 沈雪迟听后也笑, 过一会, 他佯装生气道:“凭我的咖位还演不了主角?” 青年靠在对方的怀里没有说话, 他的腔微微震颤, 还没有从喜悦的情绪中完全离, 因为他想起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他还能待在许娟的身边一起看电视,他理解不了男女主的恋情深,只心疼男二付出一切却始终而不得。 他默默地想:如果对方来到我的世界,一定会成为我的男一号。 所以他揣着自己仅剩的六百元,买了地摊上最贵的一块手表,他郑重地戴在沈雪迟的左手腕上,不过他太紧张了,始终没有扣好,表情慌地就像到了求婚现场才发现戒指尺寸不符的小新郎。 但被求婚的人不会在意对方这点失误,他宽容大度地替自己扣好腕表,曾经信誓旦旦说不需要的人,此刻失控般亲吻得很重,他的右手虎口缓缓掐上青年的后颈,像不动声打上的桎梏项圈。 沈雪迟的声音很沉,他毫不留情地咬破归的瓣,贪婪地汲取对方的一切,他的语速缓慢,一字一句虔诚的仿佛在说什么结婚誓言,但仔细听,就连撒旦都要担惊受怕,“是你要给我的,以后就不能收回了。” “先生,我们抵达四层了。”小助理边说边回头,却发觉青年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他顷刻间噤了声,正打算用手肘推搡司机让对方安静点,司机就大着嗓子推开车门,让他扑了个空,“我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呢!哎呀,真气派!” 听见动静,归缓缓睁开眼,有关过去的梦境烟消云散,现实涌入他的眼帘,他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睡着了,他了发的太,推开车门,左右看了看,轻笑道:“是气派。” 以前工作还有存款的时候,沈雪迟就借机讨走青年的工资卡,跟身份证还有护照一起放保险柜里锁着,如今归还没出去找工作,手里没有余钱,就当这笔钱是借对方的,后再还给他。 只是眼瞧着逛了好几家老牌奢侈品店都没有合眼缘的手表,青年不有些气。他想找出全世界最适合男人的表,但全世界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困难。 沈雪迟是一个格外念旧的人,至少对归和他赠予的东西就是这样,所以当秘书说出这块手表十五年内修理了三十次时,归想的是,果然如此。 可这块手表的质量太差,第三年的时候就已经在走北欧时间,修理一次大概能管两三个月,下一次时差紊又得送去维修。 它的外壳也受了太多刮伤,尽管男人有在好好养护,却依旧抵不过岁月逝和灰尘颗粒造成的划痕。 总之,看见它,就相当于承认了他对沈雪迟付出的不平等意,毕竟一个六百块都不到的东西,怎么能与男人送给自己六百万的东西相匹配? 归对这块表哪哪都看不顺眼,但他也忘了,当初自己欣喜幻想着男人戴上手表的模样。 他不好意思地攥紧衣角,鼓起勇气小声问摊主能不能给他一个礼品盒,这要送人的。结果摊主说礼品盒十二,把他最后的找零钱也拿走了,青年连回家的打车费都没有,怀里揣着美盒子,眼睛亮闪闪地跑过一盏又一盏忽明忽灭的路灯。 归抬起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进了一家新装修的门店,这家店他认识,是主打婚戒的品牌,不知为何开到手表这一层来了。 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暂时还没有换掉的打算,正准备离开,店员已经微笑着向他走来,“先生您好,请问是看手表吗?” 青年婉拒的话都快口而出了,听见手表,他顿了顿,疑惑地回过头:“你们家开始卖手表了?” 店员点点头,从底部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一款太抢手,她们一般只拿出来服务高级客户,“这是我们家今年新推出的花语系列,代表对心上人真挚刻骨的。” 小助理好奇地探来半颗脑袋,惊地哇了一声,不仅是因为这块表的美貌,还因为它下面标签的数字,他都数不清后面跟着几个零了。他偷瞥了青年一眼,发现对方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是归时隔多年送给沈雪迟的第一份礼物,他自然想挑细选,他拿在手中打量了一下,又重新放回丝绒盒里,“抱歉,我人不喜这个款式。” “等等先生!”见顾客要离开,店员连忙把人请到贵宾室,顺便给小助理和司机也端上一杯红茶。 方才是她有眼无珠,把低调奢华错当成了普通,还以为他们只是几个长相优越,进来长长见识的小青年,直到走近了她才意识到对方穿的竟然是国际知名设计师今年刚拿出来拍卖的纯手工编制外套,全球独有两件。 在此之前,她还羡慕有钱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店员定了定神,从保险柜里捧出一个丝绒托盘,里面静静躺着一块黑的腕表,是天星的钻设计。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