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整个人好似掉进了会吃人的罐里,他的脑袋昏沉,只能受到糖被他的体温彻底融化,全身都黏糊糊的,他被糖严丝合地紧贴着,失重和致命的快几乎充盈了他的骨髓。 他窒息地快要晕了过去,强烈的求生让他伸出舌尖,奇怪的是,这糖还能解他的渴,就像化开的糖水般,是他从未尝过的甜。 归随着那甜腻的气息追过去,糖却戏着避开他,没吃到糖,他有些不,青年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可是还没看清什么,一只宽厚的手掌就捂住了他的视线。 透过指,一道白光骤然闪现在归的眼前,雨势渐大,连他嘶哑的求饶都被淹没,他在雨中痉挛着,意识模糊间,怪物好像吻去了他的泪水,紧接着,比漆黑的夜更为可怖的东西重新覆上他,而这夜,还有很长、很长。 …… 归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晌午,身边没有人,据余温来判断,至少一小时前就离开了。 他失神地盯着天花板,这会光线充足,星星只能依稀看出线条轮廓。 他被沈雪迟抱着运动了一整晚,全身又酸又软,他闭了闭眼,深一口气,显然为昨天玩过火的举动到懊恼,但他也不忍心总让对方憋着,——沈雪迟顾及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每每都趁自己睡着后才去卫生间解决。 归尝试着坐起来,结果骨头又酥麻地让他栽回去。 他深一口气,忍无可忍地想要喊沈雪迟过来,房间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沈雪迟气神格外的好,见对方醒了,哄小孩似地替归了,他穿过青年的腋下将人半扶起来,漱口水和热巾都准备了,归只需要张开嘴巴,漱漱口吐进小瓷碗里,接着闭上眼睛等待男人给自己擦脸。 归的嗓子还是肿的,像在喉咙处了个软桃子,他先是接过一杯温度适宜的蜂水,喝了几口润润嗓子,这才拧眉盯着沈雪迟,严肃道:“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定个规矩。” 沈雪迟架起一个用小桌子,把青年固定在中间,他没有接话茬,只是抬眸看了对方一眼,俯下身亲了亲那人的嘴角。 归晃了晃神,不可置信地望着沈雪迟,似乎在用眼神斥责对方怎么能用美逃避问题。 他的音量大了些,夹带着确实被成功惑到的恼意:“昨天我都说不行了,为什么不停下来?我都昏过去了,醒来你还在做!如果以后再这样,我们就分睡!” 沈雪迟顿了顿,把早餐端上来推在归面前,是他喝的香菇丝粥,男人面上看不出什么歉意,道歉也是极为敷衍,“我以为你喜。” “我喜?!”归用勺子了口粥,瞪大眼睛看着他,正要说些什么,但突然被噎了一下似的,好吧,他确实喜…… 他清了清嗓子,纠正道:“那你也不能拉着我做一晚上啊,我刚出院不久……” “我分明提醒过你的,但你执意要拽我子。”沈雪迟声线清冽,尽显无辜。 归嗫嚅了几下,这点确实是他不对,他试图辩解道:“但是……” “你去了很多次,我想过停下,可你着我的说再快一点,你还……” “不对,”归意识到不对劲,他捂住耳朵,努力让自己的思路不被男人带偏,“我们要谈的是,是……” “三百个世界在现实是十年,世界却将近一百年,在痛苦地熬过那些漫长时间后,我终于能重新拥有你,所以我格外地珍惜我们来之不易地相拥,却又害怕这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 归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做错事的是他,说不出话的反倒成了自己。 沈雪迟半蹲下来,捧起他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对方的掌心处,男人也不像小狗那样乖巧地蹭蹭,下位者的姿势眼底却藏着暗的占有与侵略,“抱歉,如果你不喜的话,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归:“……” 他隐约觉得哪里被偷换了概念,尽管理智告诉他这是对方故意设下的陷阱,甚至懒到连胡萝卜饵都不肯放,就等他这只没心眼的小白兔跳进去,但他能对沈雪迟发出什么火呢? 归哑了火,也的确对男人无可奈何,只好在对方的注视下甘愿跳进陷阱,不再吭声了。 把粥喝完后,沈雪迟也要去公司了,他现在除了会带一部分文件回家处理,其他的都习惯到下午解决,归摊开手坦然道:“给我钱,我下午要去逛街。” 沈雪迟顿了顿,或许是之前归一有钱就逃跑自杀的事情给他影太大,现在十块钱他都要犹豫好一会,他不情不愿地出一张黑卡到青年手上,开口道:“不然等我下班……” “不行。”归义正言辞地拒绝他。 男人面上倒没什么失落,只不过语气放轻了,“好吧,那你一个人不要到处跑,晚一点会有司机过来接你。” “嗯嗯。”归又滑进被窝里,冲沈雪迟飞了个吻,“快去上班吧,沈总。” 沈雪迟无奈地笑了声,倒没再说什么,只是归到被窝上方落了点重量,正好点在他的额头上,他知道,这是自己人的吻。 自从上回鹿可燃被对方“你这种没老婆的人懂什么”伤到后,他那段时间都意志消沉,不想再跟沈雪迟说话,不过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过来,所以他想也没想地接通了,大大咧咧道:“干嘛?”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