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大厅外的夕。 陈梦又道:“还要体会到心碎。” 归说:“尝了眼泪,再体会心碎,就可以证明这是了吗?为什么它们光听着就让人这么难过。” 陈梦笑道:“因为你的那个人就很难过啊。” “被自己的人遗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自己滞留在原地,人却重获新生同样令人心碎。” 归不解道:“那他为什么要放我离开?” “啧,我哪知道……”陈梦小声嘀咕,她推着青年离开电梯,五点半到了,他得吃三粒药,剩下的五颗睡前吃,她耐不住归求知若渴的眼神,踢开半掩的房门,敷衍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弯弯绕绕,他给你离开的机会,是对于你而言最佳的选择,不代表他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难过。” “可是我也会因为离开他而难过。”归说。 陈梦从柜子里拿出三瓶药,倒出三粒黄豆大的药丸,她看着归全部服,接过空水杯道:“那你就把他找回来呗!找回来、揍一顿,然后警告他,无论未来好与坏,都不要再自作主张地分开了。” 作者有话说: 归:为什么他的无名指戴着戒指? 我吃我自己的醋.jpg 第66章 沈雪迟和归(四) 归很认真地听完陈梦的话, 不过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有一个特异功能。他能装作一副老实吃药的模样,然后把药丸粘在喉咙处, 即便张大嘴巴抬起舌头对方也发现不了。 虽然药丸化的很快, 等陈梦离开, 他跑去卫生间强迫自己呕吐时,药丸已经小到用手一碾就碎成粉末,但这至少能为他争取到一个小时的清醒时间。 一小时够他干嘛呢? 归摇摇晃晃地回到上, 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外侧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男人的脸上有两行暗的水。归强忍着困意努力够手去抚摸, 却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上, 看起来就像甩了对方一巴掌。 他心虚地把指尖拿到眼前看,安自己道:陈梦说过的, 男人要打一顿才听话。 血腥味钻入归的鼻尖,他怔愣地看着自己被染上污浊的手指, 温热的血顷刻间失去温度。鲜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十分清晰,男人的脚下是一个小水潭,青年凑近后,铁锈味浓郁的让人不住蹙眉。 他这才知道对方在泪, 持续不断地着两行血泪。 这个场景和恐怖片没什么两样,可归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脑袋似的,他愧疚道:“……抱歉。” 他的心情很苦涩, 同身受地悲伤, 好像心真的碎成了一块块, 青年哽咽着, 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用干涸的眼睛伪装哭泣。 瓷娃娃迫切地想要成为人, 因为他上了一个人。 可,从哪里得来?从哪里学会? 归忍受不了这股钻心的痛,却做不出从高楼一跃而下这种事。 因为似乎有人用戒尺过他的手心,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要忘记两件事情。 珍惜与勇气。 珍惜你所拥有、看见的一切,因为与生命息息相关。 不要害怕未知,接纳、理解自己的懦弱与无能同样是一种勇气。 八点一到,神病院的广播准时播放舒缓大脑神经的纯音乐,这同时也是集结院内所有工作人员的指令。 他们纷纷离开岗位,再一次检查一区的病患是否全部处于睡状态,其它区域的病患是否在认真观看电视,护士们反锁好房门,确保不会发生病患偷偷溜出来的现象,这才放心离开。 同一时间,陈梦也来到归的房前,但她懒得进去,只是简单透过外面的圆形玻璃窗查看里面。 待房门空隙底部那道狭长的黑影子消失后,归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边的那滩血迹还在,男人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狗。 它向外吐出粉的舌头,半趴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归,“汪!” “嘘!”归惊得都要炸起来,他瞪大眼睛竖起一食指抵住嘴巴,紧张地向门那边看去,还好没有人发觉,他回过头低声音道:“小声点!” 不知道小土狗能不能听懂人话,它委屈地歪下脑袋,身后蓬松的大尾巴还在疯狂摇摆。 归无从探究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会出现一只狗,他快步踩着拖鞋来到门前,下门把手的刹那从锁舌处出一片正方形大小的透明塑料纸,接着轻而易举地打开上锁的门。 青年探出半颗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彼时走廊里没有任何人,就连病患的吵闹声都消失了,寂静的宛如一幢死楼。 他不清楚工作人员还要多久才结束会议,他弯着扒在窗沿边小心翼翼地向楼下张望,空地处站了密密麻麻戴白帽子的小人,数目比归料想的还要多,但他不明白这么小的神病院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看护人员。 就拿他所在的一区来说,病患都没超过五十人,护士却到达一百位了。 归缩回脑袋,背部却抵到了什么,他几乎是下意识抬起手劈向那个不明物体,结果正好与鼻子拱他背的小土狗对上视线,他惊得后仰坐在地上,无声地尖叫。 光线清晰后,他这才看清小土狗的全貌,它的白短蓬松柔软,股后面还有一大块心形状的黑胎记。看着不像浪狗,身上还穿着合身的小洋裙。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