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身上一切物什都被拦在门口,南卫赶忙追赶殿下的脚步。 脚步匆匆的二皇子一路绕过议事大殿,直接朝向太医院的方向。 太医院位于皇偏北,距离帝王寝殿不远不近,与之相较离后也不远。 平里太医除了负责天子安康,也要定到后为贵人请脉,帝王后嫔妃众多,身在高墙之内,郁郁寡之众何其多。 心郁出心结,心结成病症。 世上人的苦痛,有多少病因源于不通透。 还未进入太医院,只靠近便能闻到草药味道,二皇子掠过一路行礼跪拜的女太监,径直迈进苦味混杂的地方。 偌大的空间,需要登梯才能至顶的药柜。 空空,没有一人。 伫立在门内的二皇子下颌绷紧,眼里渐渐冰冷,平声开口。 “抓个人来问。” 南卫瞬时闪身消失,迅速去寻附近的人盘问。 即使不问,二皇子大概也能猜到答案,这皇城王土中的一切,又有什么是天子不知呢? 天子并不长居寝殿,反而久留天玑殿。 若这错综复杂的墙内是一望无垠的穹顶,天玑殿便是漫天星辰中独独被天子偏的那一颗。 仿似这殿中,也曾有过难以忘怀的某个影子。 既严肃,又随意。 “陛下,三殿下的暗卫看起来确实诡异,像是已经没有自控力。” 夙夜是皇帝的眼睛,他都徘徊在别人看不见的暗角落处,盯着他人自以为不被察觉的一切。 可他也并不敢对每个皇子的作风有任何不当转述。 尽量言简意赅,避重就轻。 “二殿下果然进去了太医院,并未朝着天玑殿这个方向来。” “二殿下手下的暗卫,应当是不好救了。” 这句话属实是他多言,一个暗卫而已,怎么就能轮到提到天子面前。 他逾矩了。 神淡漠的皇帝瞥过视线看了他一眼,并未怪罪他多言。 夙夜也是暗卫。 暗卫对暗卫的生死也会牵扯更多共鸣,天子养了一把利刃,一个影子。 却并不觉得这个影子会因为忠心而丧失所有情,丢弃血。 只要活在这世上的人,便无人能做到对何事都无动于衷。 不能太冷血,也不能太心软。 “太医呢?” 听得天子随意一句询问,夙夜动了动,如实回禀道。 “散至各诊脉,今多位贵人身子有恙,太医院无人值守。” 天子依然没什么情绪,浅淡的声量也没有任何起伏。 “那便随他去吧,堂而皇之策马入,寻太医医治个暗卫。” “不成体统。” 在二皇子眼中,这世上最无用的,最惹人厌烦的东西。 便是体统。 生来便要讲规矩,便要顺尊卑长幼,不得随而为,不得半分自由。 生长成幼苗之中参差不齐的那一个,得到的永远只有无尽排挤,和低看不起。 耳听南卫苍白讲述哪个太医去了哪个请脉,哪个主子又有何处不适,令他不发出一声笑。 笑容浅淡,微勾的角自嘲显无疑。 十五名太医,无一人值守。 他竟不知何时后的请脉竟如此频繁,看来还是自已来的太巧了。 淡漠眸盯着长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药物看了片刻,一言不发转身抬步离去。 垂坠的绛紫蟒纹衣摆被迅疾的步伐掀动飘摆,那个卓立拔的身影自始至终没有朝着天玑殿的方向多看一眼。 来时怀揣着的恳求心思,在此刻消失殆尽。 皇城中多数人都已经知晓,二皇子策马疾驰奔去了皇,不过须臾的功夫便返回府中。 而后即刻府内下人便奔往各个药房铺子,寻觅一切可能吊命的奇珍草药。 大小官员也只能在私底下嘀咕,怎么这二殿下进一趟,竟是没有顺便从中带些补药,反倒要从街头采买。 皇城中虽然贵人遍地,草药品质也不低。 但与里相比较,那肯定是望尘莫及的。 可更门的是当所有药房的几类名贵草药都已经被购空。 稍一打听,原来是旧疾复发的三殿下身子愈加孱弱,只能都靠补品温养,可又孝心极佳。 不想入取药,生怕只因自已自小这副病弱身子拖累,将太医院的补药亏空。 哪耽误了龙体康健。 便只好提前先将城中药房里品质最佳的先取走备着了。 今夜的温度格外的凉,天了,下了一场小雨。 沉郁中掺杂着寒冷,皇城街头的路上也积了些雨水,深夜里兰情便是踩着这些坑洼的水渍。 肩上背着四肢垂落的人,一步一步避开光线,走回了三皇子府。 等他立在府门外,麻木的双腿已经大幅度打着颤,手腕肩背也无意识哆嗦着。 浑身上下淋淋,发丝混杂着湖水雨水冰冷的贴在脸颊脖颈上。 抬眸时被还未停歇的濛濛细雨淋的睁不开眼。 第237章 三皇子隐疾 雨丝缕缕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兰情抬眸朝着石阶上府门看,眼前已是模糊不清。 艰难的一步一挪迈上府门石阶,腿上似乎灌着铅,有无形中的千斤重,从里到外都透着麻木冰冷。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