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本是为静惠不忿,再加上想到自己身体不好,才会心有触动,了眼泪。 听了丈夫的话,初瑜瞪大眼睛:“老爷说的是心里话?” 曹颙点点头,道:“就是心里话,我本想着与你白头偕老,既是你舍得抛了我去,我还巴巴的念着你不成,为了我的德行守不为人诟病,你还是多惜保重自己,活到九十九才好。” 初遇本是心惊,听到最后,却是红了脸,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原来的那点怨愤不平也早就烟消云散…… 次,曹颙早上给李氏请安时,李氏同儿子提及曹颙的亲事:“瞧着媳妇昨晚的样子,像是不太愿意办,我晓得她们妯娌两个情分深,并非是我多事,或是不记颂哥媳妇儿的好,可二房总不能没有主妇……” “儿子晓得,母亲是不放心几个小的。要是三年后续娶,姐妹两个就到了出阁的时候,同后来的没相触过,就少了家人情分。”曹颙道。 李氏欣地点点头:“你能晓得我这份心就好,同样是当娘的,颂哥媳妇儿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新人占了她的位置,而是这几个小的……、玉两个即便出嫁,也离不了娘家庇护。” 絮絮叨叨,到底是一片慈心。 曹颙又陪着说了几句,才离福源堂,去了衙门。 已经十一月,户部差事最繁重之时。 偏生今圣驾移驻圆明园,张廷玉随驾,并不在衙署。 曹颙坐在堂屋,一口气忙到中午,才将手上的公文处理完毕,就见蒋坚拿起邸报,面带古怪的走了进来。 曹颙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招待蒋坚坐下,道:“莫非有什么新闻?” 蒋坚将邸报递给曹颙,道:“大人看了,也会惊诧……” 曹颙笑着接过,前面不过是常见府道官员调动任免,直到看到鄂尔泰的名字,他才开始郑重起来。 要说万寿节前,尹继善是得了圣心,数月升五级的抢手人物,那现下就有些时过境迁的意思,炙手可热的人物成了云贵总督鄂尔泰。 万寿节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上,皇上以两广总督衙门驻广州,离广西比较远的缘故,命云贵总督鄂尔泰兼管广西军政。 至此,鄂尔泰就总督三省军政,还有之前加封的兵部尚书衔。 要知道,总督站班,原本是直隶为总督居首,两江总督次之,湖广、两广、闽浙等再次之,云贵总督居末。 可广西归到鄂尔泰名下后,他这个总督辖三省之地,就从总督之末,一跃到第三的位置。 让蒋坚动容的,正好是鄂尔泰相关的一个明发旨意。 云南、贵州、广西三省文武官员,有鄂尔泰提补之员,应行引见者,不必一面具题,一面颂部引见,而是在鄂尔泰请旨后,直接来京到吏部与兵部引见。 不过几行字,可曹颙晓得这其中的分量。 这样的殊荣,当年年羹尧也曾有过,就是大名鼎鼎的“年选”,如今鄂尔泰的恩典与当年大同小异,想来用不了多久“鄂选”两个字就要成为行语。 曹颙将邸报放到一边,道:“非磷素来淡定,竟为此事动容,委实难得……我倒是有些奇怪,非磷并不是心的子,怎么关注起旁人的闲事来?” 蒋坚看了曹颙一眼,道:“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曹颙笑道:“就是那些拿我与鄂大人相比的闲话?不过是旁人嚼舌,哪里好计较,做人还是当糊涂些好……” 因鄂尔泰圣眷正隆京中众人闲话时便翻起鄂尔泰的底,结果发觉他还真是大器晚成。 十七岁中秀才,二十岁中举人,二十一岁袭佐领世职补侍卫。 结果在侍卫上十六年,直到三十七岁才出任内务府员外郎,而后,在员外郎位上,又磋磨六年没动。 直到今上登基,四十三岁的鄂尔泰才时来运转,被越级提再。 蒋坚道:“大人还不动如山,在外人看来,大人与鄂大人一时瑜亮……”蒋坚说得太过婉转,实际上外头的评论是鄂尔泰已经了曹颙一头。 终究在曹颙娶郡主,任御前侍卫时,鄂尔泰才是外班蓝翎侍卫:曹颙总管内务府时,鄂尔泰才是内务府员外郎。 等到曹颙总督直隶时,鄂尔泰刚刚幸进为江苏布政使。 现下,鄂尔泰的风头却已经过曹颙,并且他的弟弟兵部尚书兼步军都统鄂尔齐,就是曹颙去年病重时最抢手的户部尚书人选。 结果,曹颙病愈,依旧执掌户部,鄂尔齐去了兵部,成为伊都立的同僚。 鄂尔泰的另外一个弟弟鄂礼,现下为监察御史。两个弟弟都得了皇上的青睐。 曹颙只有嫡,不置婢妾,鄂尔泰亦是如此,五子都是继室夫人所出,夫恩也是出了名的。 加上两人都是家族长子,二十出头就承担家族责任,教养兄弟子侄。 种种类似之处,使得外头老是将两人一同说起。 曹颙摇摇头道:“鄂大人有胆识有魄力,我自叹不如。” 鄂尔泰在西南,负责的是“改土归”。这几年,每年都有一两起所谓“恶苗”作的消息,结果都是毫无例外的被剿灭。 虽说对于朝廷大局来说“改土归”加强中央掌控力度,才是确保西南太平上策,可这功绩后边,不是旁的,而是土人的血。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