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生脑袋要的跟拨浪鼓似的,斩钉截铁道:“不会,弟弟绝对不会……成亲就成亲,不过家里多个人,哪里就与现下不一样……” 恒生虽在里历练多年,可因心质朴的缘故,尚未通男女情事,这会儿说话才会带了孩气。 天佑见状,一阵恍然,不知为何想起去年离府的乐青。 长大了,又哪里能与小时候一样,在背负家族兴衰的同时,他注定要割舍自己的少年情怀。 正是因存了心事,原本酒量尚佳的天佑,最后才会醉倒。 这也是天佑没有为自己辩解的原因,若不是他想要醉一场,恒生又怎么能灌倒他? 没想到,只想要放任自己一晚,就引来这样的后果,天佑的眼里,不知不觉已是泪水…… 少一时,恒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曹颙夫妇与天佑从西厢出来…… 曹颙将恒生带回来前,先打发天佑过来收拾的屋子。 西厢原是曹颙的内书房,平素也都有人打扫清理,倒是不用多费事,就能直接入住。 将恒生安置在夫两个院中,是曹颙的意思。恒生小小年纪,就经历谋算计,又杀了人,怕他独处胡思想。 初瑜虽不知实情,可以为是“中毒”,心中怜惜恒生,自然也没有别的意见。 曹颙这一,全部注意力都在恒生身上,午饭与晚饭还没用,这会儿功夫肚子里就“咕”直响。 曹颙便吩咐初瑜道:“不拘什么,叫厨房送些吃的过来。”说罢,他看了天佑一眼,见他脸木然,道:“事已至此,后悔无用,你好生思量吧……” 天佑躬身应了,曹颙没有再看他,大踏步去上房了…… 初瑜并没有跟上,而是停在天佑身边,轻声道:“好儿子,别埋怨老爷罚你……恒生这件事,怕是瞒不住外头,不知有多少人看着……你这当哥哥的喜之下,让弟弟多吃几杯,总比他孝中酗酒要好听些……你是哥哥,不代你二弟担待些,还能有谁替他担待?” 天佑扶了初瑜胳膊,道:“太太放心,儿子没埋怨老爷……本就是儿子不是,儿子但凡稳重些,也不该同二弟一起胡闹……等儿子从祠堂出来,就去显亲王府赔罪……” 见儿子懂事,初瑜甚是欣,道:“好,总要面上做的好看才行……世人多重孝道,即便那边只挂着个名,你二弟既在这个位置,该守还是要守,不好叫人抓了错处,要不然坏了名声,往后就要越发艰难……” 天佑点头应了,便催促母亲早点回房安顿父亲吃食。 他自己并没有立时去祠堂,而是又转回西厢房。 站在恒生边,看着沉沉入睡的恒生,天佑后怕不已。 若是昨晚那两个婢子给恒生下的不是药,而是毒药,那恒生早已死透多时…… 九如院,上房。 曹颙放下手中的碗筷,吃了两碗汤烩面,身上也暖和了不少。 他漱了口,问子道:“天佑那边,也送了吃的过去了?” 初瑜点点头道:“想着他也没用晚饭,就送了两盘饽饽过去……他却是不肯用……”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怕是儿子心里难受……” 知子莫若母。 天佑打小被视为家族未来希望,被祖父、父亲相继教导,向来很有长子风范,对待弟弟妹妹,也极尽长兄之职。 恒生与他相伴长大,情分又深了一层。 恒生遭遇大劫,即便别人不怪罪天佑,他自己怕是也要责怪自己。 曹颙皱眉道:“饿两顿,就饿两顿……难道我们照看一个不说,还得去宽另一个不成?又不是孩子,总要他自己想开了站起来才好……” 初瑜虽心疼长子,可也没有婆婆妈妈的去祠堂劝儿子吃饭…… 扎萨克图郡王府,作为寥寥无几的在京蒙古王爷的王府,自然少不得有人关注。 十六阿哥出面,发作王府下人,恒生“重病”,被曹颙不避嫌的接过去照看,这似乎就已经证明了什么。 次,圆明园,勤政殿。 雍正面铁青,咬牙道:“阻拦公主产子,那个混账东西,他怎么敢?” 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就像曹颙无法忍受的,是旁人算计恒生的名声与安危;雍正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破坏自己的打算。 将恒生册封郡王长子,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个与朝廷亲善的人做喀尔喀未来汗王。 安排恒生在京城开府,而不是让他现下就回喀尔喀,也是因想要让下下代汗王也在京城长大,亲善朝廷。 那个狠的侧福晋,不过是妇人手段,想要为儿子谋夺名分,固然不令人所喜,也不值当生什么气。 格埒克延丕勒使人预谋挑拨恒生与三公主夫情分,且要阻三公主生子,其用心昭然若揭。 再想想,朝廷几十年来抚蒙古的宗女,内蒙古的还好些。毕竟,最早抚内蒙古的公主与宗女,多是蒙古后妃福晋所出,本身就带了蒙古血脉。 她们多是有子嗣传下来。 等到八旗入关,朝廷与蒙古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朝廷既需要拉蒙古人为盟友,一起制汉人;又要防范蒙古人作,抄了自己后路。 蒙古人也不再像过去那么安分,他们面上柔顺,背地里也多有思量。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