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乌恩其也察觉出不对。若是单单是奴婢想要承宠,即便被发现,也不会闹得关人封府的地步。 旁人消息或许不灵通,他到底是管家的堂弟,就出来打探一二。 等听说恒生告病,不仅曹家那个尚书大人来了,太医都接二连三过来,他就开始怕了。 他不敢往东跨院这边凑合,就去寻他老娘,想要带他老娘逃出去。 他老娘将前后问询一遍,不仅没同儿子走,还不许儿子走…… 等曹与巴拉过去时,那个蒙古阿妈已经用拐杖打折了儿子的腿…… 听完,曹颙与十六阿哥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倒是不会说,那蒙古阿妈情高尚,懂得忠义道理,而是觉得那老太太够果敢决断,看得清形式。 即便乌恩其真能打着赤那的旗号出府,那出府后呢?做逃奴? 往哪里逃? 一个老妇,一个文弱少年,即便想要回喀尔喀,万里之遥,是想要回去就回去的? 曹颙看了看跪俯在的赤那,原以为他天生,现下看来,其中也有这寡婶的功劳。 可是那样的母亲,将侄子养成,反而将亲生儿子养成狗? 曹颙皱眉看着乌恩其,猛的想起一件事,问赤那道:“你堂弟今年多大?”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赤那一愣,随即老实应道:“二十三……” 曹颙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巴拉,上前去看,到底是怎么断的骨头?” 乌恩其身子一哆嗦,脸上终于出几分惊恐。 巴拉应声上前,巴掌大的手掌利索的开乌恩其的长衫,而后一把撕开他前膝的腿。 乌恩其退缩着,想要避开,哪里能避得开? 等半截腿被撕开,膝盖上的伤口赫然在目。 只是伤处吓人是吓人,鲜血淋漓,可并没有看到断骨。 巴拉的双手在乌恩其膝盖上查看一二,回头道:“曹老爷,这腿是断了……可没骨裂,是关节断……” 乌恩其脸青白,侧身扑到赤那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痛哭涕道:“阿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才骗人……” 十六阿哥这回也才明白方才差点被蒙骗,佩服的看着曹颙道:“还是孚若厉害,这家伙长了个娃娃脸,爷差点被蒙过去……” 曹颙冷笑道:“若不是想起这人的身份,怕是他这招苦计就过关了……” “什么身份?”十六阿哥有些好奇道。 母子两个这出“大义灭亲”的把戏,显然引起十六阿哥的好奇来。 他与曹颙两个也不是没见识的,可这小子演的栩栩如生。若不是曹颙使人查看他的伤处,几乎要被骗过。 “十六爷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可他八年前就做了汗王府的侍卫副队长……”曹颙咬牙道。 若是寻常少年,或许不能孤身上路,可汗王府的副队长,绝对不会像看起来这样孱弱。 要是没有其他企图,闹出这子,早就该一跑了之,哪里还用这般费心演一场“苦计”…… 乌恩其的嘴巴很硬,曹与王府侍卫轮番拷打,也是闭口不言。 这背后雾重重,现在又不能真的就打死他。 十六阿哥气的直跳脚,吩咐人押乌恩其的阿妈过来。 乌恩其听了没反应,倒是赤那受不住,膝行到曹颙面前,道:“曹爷,奴才去问,奴才一定问出来是谁指使的……” 曹颙冷冷的看着赤那,道:“难道他不开口,我就不晓得这背后是哪个?我不过是想知道,那位到底想要怎么算计自己的亲骨。” 他的心中,真是说不出是恨还是悔。 他是想要断了赤那与巴拉后顾之忧,才将他们的家人从喀尔喀要来,没想到换到的不是忠心,而是灾祸。 赤那既是像一样狡诈,哪里还听不出曹颙话中之意。 他脸骇白,看来是被这真相惊到。 曹颙不再看他,淡淡的道:“去问,说,三人活;不说,三人死。” 赤那打了个哆嗦,点头如捣蒜,又给曹颙与十六阿哥磕了两个头,才站起身来。 许是跪的久了,他脚步有些蹒跚,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十六阿哥也听出曹颙的意思,恼道:“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他竟然敢……” 曹颙叹了一口气道:“他早就有反复之心,若不是之前用袭爵的事情着,恒生也不会顺利册封郡王长子……是我太过于贪心,要不然的话,恒生安生的做曹家的二少爷,哪里会遇到这些糟心事……” 十六阿哥听了,很是不自在,道:“你这是在怪爷?与其说你贪心,还不若说爷贪心,舍不得三公主外嫁……” 曹颙苦笑,眼下哪里是怪罪哪个的时候。 他只是希望,早解决,省的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不管曹颙与十六阿哥多气愤,扎萨克图汗的命还得留下,否则的话,为了外蒙太平,恒生就得远赴喀尔喀。 可是,等赤那从乌恩其口中问出供词,曹颙与十六阿哥的杀心又被起来。 乌恩其奉的命令是,尽量破坏恒生与三公主的婚事;若是实在破坏不了,就要想方法破坏夫两个情,不要让他们生下儿女。 曹颙听了,直觉得心里发冷。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