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被问的无语,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听李氏接着说道:“即便当父母的没有手把手的言传身教,可这做子女的,心中敬尊崇父母,行事多随了父母做派……你们只想着天慧出嫁后享清闲,那她又如何能真心孝顺婆家长辈?就是天佑、恒生那里,有了你这当老子的先例,以后给自家女儿挑姑爷时,是不是也挑失父失母的孤子?能嫌弃亲家母,就能嫌弃自家父母;能怂恿自家闺女应付婆家长辈,就能帮着媳妇糊自己亲长。长久以往,心就歪了,家风如何能正?” 李氏的声音不大,却听得曹颙心头狂震。 是了,人有了私心,就容易滋生恶念。 那徐元梦与他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个人,他他拉氏老太太更是素未平生。 可为了宝贝闺女出嫁后不受长辈辖制,他心里不是也隐隐的盼着老太太早点过去。 自己总自诩为伪君子,这下却成了真小人。 不仅如此,还要带歪孩子们。 他们夫的企图,本就没有瞒着天佑与天慧。 到底是错了。 曹颙坐在炕边,出几分苦笑……若没有母亲当头喝,他在心里还为这门亲事沾沾自喜,委实可笑…… 李氏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有些乏力,歪着身子靠着扶枕,不在吱声。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屋子外,初瑜站在廊下,望着门口的竹帘,脸上带了忐忑……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是没错的。 第1348章 立身正 从兰院上房出来,曹颙便看到廊下站着的子。 他回了下头,忘了下放下的竹帘,而后冲子点点头,没有言语,踏步出了兰院。 初瑜默默跟在丈夫身后,直待出了兰院,方低声说道:“老爷……是不是老太太恼了,天慧的亲事,还是提的早了,还是当等老太太回京再议才是……” 她放在虽站在廊下,可丫鬟婆子看着,总不能近到窗下去听婆婆与丈夫的墙角。 因此,她听得并不真切,可隐隐的也听到“糊”、“媳妇”、“婆婆”的字眼。 之前他们夫妇两个相看舒赫德,并非是忘了出京的李氏。 而是因李氏这些年很少过问家务,对于天慧的婚配,除了早年有意将天慧说给福秀之外,并没有说过其他话。 可老人家虽不手长孙女的亲事,可心里也牵挂吧? 所以前几,听自己提及天慧亲事,婆母的反应那么冷淡…… 曹颙听了子的话,脚步缓了缓,道:“与这个想干系也不想干系,总之是我的过错。” 初瑜虽心中疑惑,可路上也不是说话的地界,夫两个便沉默的回了梧桐苑。 曹颙心里虽沉甸甸的,但看到子脸上的不安,便打发丫鬟下去,道:“是我的不是,只是想着自家女儿娇贵,能少吃些苦头当然好……大学士府门户再相当,舒赫德人才再好,可确实也因没有父母这一条让我多青睐几分……咱们这样的人家,即便再舍不得女儿,也没有召婿进门的道理……赘婿又向来为世人不,真正有心气的男儿谁会甘心为赘婿?我寻思着,舒赫德祖父年迈,叔叔又不成才,若是做亲,往后长辈这块还是多赖族,定不会怠慢天慧……却是看得短浅,只想着闺女顺心如意,忘了儿子这边……我虽自私凉薄了些,却不愿孩子们随了我……” 初瑜听了,依旧糊。 舒赫德这个女婿不好?关儿子们什么事?老太太私下教训儿子,到底是为何缘故。 曹颙正反省自己的过失,懒得多言,说了这一句,便闭口不语。 初瑜便按住心下疑惑,服侍丈夫更衣不提。 用罢晚饭,曹颙的神缓过来一些,便对子多解释了几句。 当然加加减减,将婆媳之类的字句去,只说了在这门亲事上,自己立心不正,被太太发现,担心孩子们有样学样,给教导一番。 初瑜心中,虽对婆婆的说法有所异议,可晓得丈夫事母至孝,便道:“到底是老太太想的周全……” 曹颙点点头,道:“除了这个之外,怕是老太太多少有些心气,我当时只是想着不用老太太心,却忘了人老了孤单,容易多思多想。咱们在她没回来前,就定好了人选,老人家也有些不痛快。明儿开始,你带天慧多在兰院转转。若是老太太甩脸,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看到老太太年岁渐高的份上,多担待吧……” 次,曹颙去衙署前,就代子,使人去章佳宅与汗王府,让孩子们晚上回来吃饭。 初瑜晓得,这定是与昨晚的事情有关的。早在老太太回京当,孩子们便过府请安。 初瑜应完,想起左成之朱氏在孕期,道:“朱氏产期将至,前几老太太回来时也来请过安……” 曹颙点头道:“让她在家养胎,不必过来……” 到了户部,曹颙就留心查看江南几省历年的赋税减免卷宗。 昨晚李氏告诫他“立身要正”,使得他很是警醒,不单单是家事上,还有在公务上。 他虽不贪墨,平素也算勤勉,可却没有寻常蒋坚那种士大夫的报国之心。在官场上,他谨慎小心,更多的是做个看客。 平素不觉得,只想着“伴君如伴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仔细思量,却还真的正不起来。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