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颐身为东主,要安排赏花事宜,还要安排筵席。因他他拉氏到了,少不得还要去旁边的将军府走一遭,去请婆母喜塔腊氏。 即便晓得喜塔腊氏多半是不肯过来,可恭请还得去恭请。 见长姐招呼他他拉氏,她便请世子夫人带着几个姑娘旁边吃茶。 世子夫人是她外甥媳妇,天慧是她内侄女,桂圆是侄女,就是明月,也是称呼声“表侄女”实没有外人。 曹颐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同他他拉氏等人告了声罪,就去了隔壁将军府。 曹颐虽没有明说,可在座众人大多猜到她的去处。 国公府家务,旁人不好说什么,玉瑞格格是国公府的嫡女,倒是无需顾忌太多,同初瑜低声道:“婶娘也是太小心,哥哥是婶娘独子,承继了阿玛这边的香火,也没有忘了生恩的道理,奉养生母也没有什么不是。还好紧挨着……也没什么不便宜,只是辛苦了嫂子……” 曹颐、什图夫妇承继时,玉瑞才十二岁,小姑娘失父、失母好生可怜,偏又是爆碳子。 开始时很是瞧着嗣兄、嗣嫂不顺眼,不过久见人心,曹颐又是个有耐心的,姑嫂相处几年下来,倒是十分融洽。 就是玉瑞的子,也被曹颐教导的收敛许多。 虽说娘家这边堂兄弟不少,可玉瑞见过他们在老国公去世前后闹腾夺产的无嘴脸,哪里还能亲近起来。 因此,玉瑞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只亲近嗣兄、嗣嫂一家,都是真生出几分骨之情。 因这个缘故,她同初瑜也见过几面,两人还算相。 初瑜笑着听了,低头不语,心里却佩服喜塔腊氏。 换做寻常老太太,怕是早就随着儿子、媳妇进国公府享福,毕竟国公府没有其他长辈,最大的主子是老太太亲儿子。即便老太太作威作福,只要有儿子撑,旁人再眼红说嘴,又能怎的? 可那样的话,到底给人留了把柄,为难的是还是什图。 人情是人情,礼法是礼法,既承继嫡宗,什图就不是老太太的儿子。老太太只是隔房的婶子,不在“八母”之列。 以初瑜看,小姑子怕是白走了这一遭。 果不其然,过了两刻钟,曹颐回来,同他他拉氏赔了罪,说是老太太近茹素,就不过来吃酒,还传了老太太的话,请他他拉氏饭后不要着急走,过去坐坐。 他他拉氏笑着应了,众人一行,出了客厅,到花园赏花。 国公府的花园不大,可胜在布局致小巧,湖石假山楼台轩榭,各俱全。 牡丹园在花园一角,十几丛牡丹,姹紫嫣红,开得正盛,难得是两株墨牡丹,分外妖娆。 今“赏花”虽是由头,可还是要溜达一圈。 平王府有自家花园,这里比较拿得出手的牡丹,还是从王府分枝过来的,曹佳氏婆媳看着当然不稀奇。 初瑜与天慧这边,曹家海淀园子也使人载种了牡丹园。 众女眷在花丛中漫步,更多的是在赏人。 曹家这边的女眷,除了留心他他拉氏,也在观察明月。 女孩同男子不同,男子稍大就挪出外宅,受男尊亲与师长的影响较大;女孩养在内宅,不管是“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多多少少都能反映出长辈的家教。 却是越看越意,尤其是曹佳氏,觉得明月行事大方,有自己出阁前的做派,拉着她的手,亲热的问了几句平素闲暇喜好之类。 虽说是大学士府的长孙女,可到底是旗人姑娘,明月并没有说琴棋书画之类,只说除了陪祖母礼佛,也在学女红。 瞧着她这般柔顺,换做旁人,听了这答案多半就信了。 可初瑜与曹佳氏都晓得大学士府底细的,名义上依旧是他他拉氏当家,实际上是明月这个孙小姐在处理家务。 女子能干是好事,可过于伶俐要强,就不大好。 明月内方外圆,既有能力,又内敛不招摇,极容易使人心生好。 初瑜与曹佳氏对视一眼,齐齐的望了他他拉氏一眼,有些明白老太太的行事品格。 明,能干,行事还平和,有这样的太婆婆教导几年,对天慧来说,只有好处。 小姑子又是个有分寸的,大学士府的内宅没什么可担心的。至于还没分出去的庶叔、庶婶,身份所限,更是碍不着嫡长房什么。 玉瑞这边,有些不好意思,寻了机会拉着曹颐落后几步,姑嫂两个说起悄悄话。 “嫂子,是我的不是,过于心急,到底着了痕迹……”玉瑞带了几分不安,低声说道。 她也不是糊涂人,先前只当做是寻常亲戚筵席,因晓得曹家大夫人会来,才郑重相待;到了这边,发现另有用意。如此一来,她心打扮女儿,就显得失礼。 幸好桂圆年岁还小,不至于有什么误会,可到底是冒昧。 曹颐柔声道:“就算我嫂子瞧出什么,也不会怪你。不过是心疼闺女罢了……我嫂子也是有闺女的人……只是桂姐儿才十一,明年大选不到岁数,只能参加下一届,还有四年呢,妹妹也不用太着急……” 玉瑞闻言,不由红了眼圈,道:“怎么能不急?眼见桂圆出落的越发好,在她这一辈姊妹中,数一数二,族里已经有长辈开始留心,有两家已经劝着我们请教养嬷嬷……他们想要攀富贵,我哪里舍得桂圆……以我们爷的身份,桂圆即便指宗室,也是侧庶……要是留在里,名分就更低,不知要怎么苦熬……”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