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底,曹颙又不相信这种猜测。 十六阿哥已经不是少年,怎么还会被念支配? 这时,便听十六阿哥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低眉顺眼的侧影,极像弘普的额娘。” 曹颙眨了眨眼,脑中浮现出李侧福晋的模样。 时间过的太久,曹颙见李氏的次数也有限,印象已经有些模糊,更不要说什么侧影。 不过虽说李侧福晋与霞一个是皇子侧福晋,一个是婢女,可两人还真有些相似之处,不是指眉眼五官,而是给人的觉,都是温顺老实。 十六阿哥皱眉坐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茶,面上神情不像缅怀,倒像是担心什么。 曹颙见状,心下一沉,道:“十六爷可是在担心弘普阿哥?”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再过几年,弘普就到了弱冠之年,要参加宗人府考封。他是侧室所出,考的成绩再好,也不过是的二等镇国将军,与小七差着十来等……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爷的长子,他额娘早年太过毒,福晋没有迁怒到他们兄弟身上已经是难得的襟,哪里还能盼着福晋能对他们兄弟两个另眼相待?他们现下能靠爷,等爷老了那,王府这边多半也是靠不上,总要靠他们自己才行……” 曹颙听了,忙摇头道:“十六爷且打住,趁早歇了这个心思,您是皇上倚重的臂膀,说不定到时另有恩典,何苦庸人自扰?不看旁人,且看十三爷府上。” 十三爷府上能看的,是庶长子弘昌封贝勒? 还是十三爷几个年长的儿子都闲赋,从不涉军政? 十六阿哥看着曹颙,迟疑道:“真的不能试试?” 曹颙毫不犹豫的摇头,坚定低说道:“除非十六爷舒心子腻了,想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话说到这个地步,十六阿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无非是他是实权王爷,他的庶长子若进八旗军中熬资历,怕是要引得皇上忌惮厌弃。到时候,别说是弘普立功封爵,就是自己这当老子的也要失宠御前。 可若是错过西北战事机会,过两年弘普怕真的要以镇国将军爵位开府令居…… 曹颙身上本就乏力,坐了这一会儿,就出乏。 十六阿哥见状,使劲的拍了怕自己额头道:“瞧爷,可不是糊涂,你都病成这个模样,不说嘱咐你安心养病,还唠叨这些有用没用的累你费心思,爷回去了,你好生歇着,衙门那边不必挂念。一旬没休养好的话,就再多歇一旬。” 这会儿功夫,天佑送走白太医,从前院折回。 曹颙的药也好了,曹方家的叫霞送进来。 十六阿哥的视线又忍不住望了望霞,天佑从霞手中托盘上捧了药碗,送到曹颙手上。 浓浓的草药味儿扑鼻而来,曹颙忍着不舒服,将药汁一饮而尽。 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等这会病好,就同京里的几位传教士好生联系联系,看能不能划拉些好药屯在家里。 还有广州的吴盛,消息比京里灵活,也应该让他些洋药。 十六阿哥等曹颙吃了药,便起身告辞。 曹颙见状,便吩咐天佑代自己送十六阿哥出府。 十六阿哥见状,瞪眼道:“当爷是客么,如此啰嗦?爷又不是没来过你们家,何必送来送去?天佑,听爷的,好生照顾你老子,爷……”说到这里,听了听,视线闪动,指了指霞所在方向,道:“叫这丫头带爷去前院就行。” 虽说十六阿哥是曹家的至亲,也是父亲的好友,可该守的礼仪还是要守的,尤其不管是曹颙,还是天佑,都是十六阿哥的晚辈。 因此,天佑还要开口亲送,却见曹颙在十六阿哥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十六阿哥虽指了霞,可霞守着规矩,并没有直接应下,而是望向曹颙。 见曹颙点头,霞才老实的挑了帘子,温顺的引着十六阿哥出去。 天佑没送到前院,却也送到梧桐苑门口。 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还有风中隐隐传来十六阿哥的说笑声,天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等回到上房,曹颙已经阖眼躺下。 天佑虽心疑惑,也不愿扰父亲休息,近前将父亲的被角掖好,才悄悄的退到外间。 想了又想,这样熬有些浪费时间,他便出去吩咐小丫鬟去葵院取了两本书过来。 他就在东屋看书,心里盘算着恒生估摸什么时候到昌平庄子。 即便是快马,毕竟距离不断,估摸这个时候能到庄子就不错。 天佑看了看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 昌平那边几位长辈,想要今折返是来不及,最早也要等到明早返程,明天中午能回府。 天佑心中很是愧疚,若是他仔细些,早发现父亲不舒服,也能早些往庄子那边送信,不至于几位长辈隔夜回来…… 正如天佑猜测的一样,李氏与初瑜却是次一早就离了昌平庄子回城。 这婆媳两人回去,密太妃当然也不好再住下去。 她心里也惦记曹颙,想要随李氏婆媳回曹府探视,可想到自己身份所限,坐卧都要惊动许多人,曹家现下上下想来都忙着,哪里还好惊动他们招待。 这般想着,密太妃进城后就同李氏几个告别,直接回了贝勒府。 随着李氏、初瑜婆媳回归,曹颙卧病休养的消息也传了出去。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