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节外生枝,也怕适得其反,所以只有硬着头皮忍耐。 他却不知,自己遭受的这些,完全是自作自受。 言的最初,只是一个郡王府侍卫在外头吃酒时多了一句嘴。自然,这次醉酒的饭局,说巧不巧的有京中其他几个王府的侍卫。 于是,没几弘皙就从温厚谦和的郡王,成了包藏子野心的“逆王”。 最觉得快之人,当然是曹家父子。 “言语如刀,有这个先例在,你们也长点记,省的往后落下把柄,被人用语刀凌迟。”这个时候,曹颙亦不忘教子,对天佑与恒生这样说道。 天佑与恒生皆垂手受教。 父子三人,虽在追讨弘皙的细节上有所差异,可却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上岸”,完全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事到如今,不管是弘皙安分,还是不安分,在雍正心中都有了芥蒂。有哪个帝王能允许自己身边,有个比自己更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尤其是雍正这种,养在嫡母名下的庶出阿哥,对于自己的身份,是骄傲中带着几分自卑,更是容不下弘皙这样的“嫡孙”。 养心殿内,内侍已经被挥出门外。 雍正黑沉着脸,将手中的折子往御案上一摔。十三阿哥同十六阿哥站在御案前,都带了几分小心…… 第1266章 纵横(上) 虽说十三爷同十六阿哥位至和硕亲王,可依旧被盛怒的雍正了一脸口水。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嫡长孙”三个字刺了,反而将过错都推到十三阿哥同十六阿哥身上。 “弘昌同弘普到底在做什么?弘普还罢了,尚未开府封爵;弘昌却是有爵位的,不想着好好当差,反而巴结这个,讨好那个,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雍正越说越恼,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尖利。 若是弘昌在此,怕是也要大声喊冤的。圣祖孙辈阿哥中,封爵的并不多,弘皙是郡王,弘昌是贝勒,两人又都开府,有所往来本是寻常。 在雍正眼中,却成了“结”,心愤愤子不教,父子过。 十三爷同十六爷虽晓得皇上是在迁怒,也只能乖乖跪下请罪。 十六爷还罢,正值壮年,跪下也是很大一坨;十三爷一跪下,出脑后斑白的头发,微驼的后背。 雍正见了,脸一暗,长吁了口气,起身将十三爷扶了起来。 十三爷站起身来,脸羞愧道:“原是奴才的不是,没有管教好儿子,闹得皇上跟着烦心。” 十六爷乖觉,亦跟着请罪。 雍正摇摇头,道:“朕还没糊涂,方才实在是心里燥了,发作到你们头上。你们是朕的臂膀,政务繁重,家务上有所懈怠也难免。”说到这里,带了几分不甘,咬牙道:“还以为弘皙是个安分的,却是串联宗室,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十六爷闻言,嘴角了。 都是圣祖子孙,堂兄弟之间往来,再正常不过,有弘历同弘皙亲近在前,旁的王府子弟同弘皙有人情往来也没什么隐晦之处,现下就成了“串联宗室”。 若是事不关己,十六爷也就跟着看笑话;可关系到自己的长子,这罪名就令人觉得沉重。 事关弘皙,皇上忌讳,不是辩白的好时候,十六爷只好老实的站在十三爷身后待着。 雍正也不过是发一番,若是按照他的本心,恨不得立时将弘皙的差事夺了,命他幽闭在家,不要四处窜。 说起理郡王府也好,王府周遭的八旗驻军也罢,知晓的最清晰的就是雍正。 从弘皙出就府前,粘杆处的眼线就先一步入了王府。王府周遭的八旗驻军,也都由两位雍正器重的潜邸旧臣掌握。 要说弘皙有谋逆之心,雍正是不信的。 可他也晓得,弘皙确实曾得圣祖厚。圣祖效仿明太祖事,在康熙末年并不是空来风。 在朝臣中,曾赞成这点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嫡嫡庶庶,这才是雍正最忌讳之事。 十三爷同十六爷都瞧出这个,可身为臣子,却又不好说什么。也是他们两个厚道,不是那落井下石的,否则顺着雍正的话,说上几句,弘皙即便不死,也会难逃劫难蜕层皮。 从御前下来,十三爷同十六爷的脸都有些不好看。 他们身为皇上臂膀,晓得雍正不是个大度的,看似待弘皙优容,实际上不能说眼中钉中刺也差不多。 可这关于弘皙的言,却是将他们两家的长子都牵扯进去,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虽说他们现下身居高位,可越是如此,惦记将他们拉下来取而代之的人越多。 “十三哥,您瞧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有人成心针对你我兄弟,还是有人借着弘皙之事推波助澜?”十六爷带了几分疑惑道。 他将可疑的人选在脑中过了一圈,还是无法断定哪个有这样的魄力,同时向当朝权势最盛的两位亲王开炮。 十三爷闻言,眉头皱得紧紧的:“要说故意针对你我兄弟设局,总要图点什么。现下宗室中,能取代你我兄弟的人并不多。” 皇上并不是谁都信得,除了他们两个,就对十七爷还看重些。十七爷对政务并不热衷,对两个哥哥也亲近,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越说这些,兄弟两个越糊涂,最后也没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