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撇撇嘴,道:“自己当家过子,有什么不好,跟在姑爷身边,还要受上上下下的气,除了个夫人名分,姑爷那边有什么好稀罕的?这些年,若不是姑张罗,他们能过起这般富贵的子。京里的官宦人家多了,打肿脸装胖子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早年郑虎留下的那五万两银子,近些年陆续到家里一半,用来买田置地,对子只说是借了妹妹的光,做了几次生意落下的。 因这个缘故,曹氏对小姑子也只有的,甚至还曾对丈夫说过,若是王家因无子委屈了郑沃雪,就接她回娘家养着,让孩子们给姑姑养老。 这次郑沃雪回来,也主动问起二侄子郑仲平…… 圣驾不在京城,现下又不早了,曹颙不需要到外递牌子,就打发去吏部报备,自己直接同孙柱别过,回家了。 因妞妞婚事在即,在城外避暑的众人,又回了城里,除了天佑、左住他们都在,连休沐中的恒生也在曹府这边。 听说曹颙回来,众人齐了出来。 曹颙最为关注的,自然是喜事的预备。 听说席氏族人已经到了,宴席鼓乐都预备齐当,只等着定下名单开始派请帖,曹颙点了点头,道:“既是你们小姑姑的大事,你们兄弟几个就多劳些。” 众人齐声应诺,曹颙问天佑道:“席家来的都是什么人?” “拢共来了三个人,一个是小姑姑的堂兄,两个是小姑姑的大姐、大姐夫,都安置在客房了。”天佑回道。 曹颙闻言,不由皱眉。 妞妞的堂兄,当是庄常的儿子庄延平,尊父命耕读传家,并未出仕;庄先生病故时,正赶上庄常身体也不好,庄延平要侍疾,只打发管事进京。不过在烧周年时,他还是亲自进京祭拜,尽足了礼数。因这个缘故,曹颙对他的印象也颇佳,才会在妞妞的婚期定下后,使人往江南送信。 那两个姐夫,则在庄先生病故后,到过京城,很是不成体统。 当时他们曾惦记庄先生的遗产,见怜秋、惜姐姊妹年轻,言语上也有些不干不净。 曹颙懒得搭理他们,叫魏黑吓唬了一顿,撵出京去,才免了咶噪。 “我先回内院,晚饭前可以请庄延平到客厅说话。”曹颙代道:“其他的,你们几个先忙着,不要出了纰漏就好。” 众人应了,曹颙又问了恒生两句王府园子修建进度,问了左住兄弟宁宅那边的情况,才回了内宅。 李氏屋子里,正有客在。 是密太妃听说曹府要办喜事,打发婆子过来,说要讨帖子,到时候要过来吃喜酒。 妞妞出阁,因不姓曹,是义亲,曹府只预备摆三酒,请的也都是亲朋好友。 密太妃如此,是给曹家一个大人情,也是找由子出来与李氏聚聚。 李氏虽然也到贝勒府给太妃请过安,可因十五阿哥“养病”,不好待客,所以这两年的功夫,李氏也只去过两遭。 李氏这边,自然只有喜的。 正好曹颙过来,李氏便对儿子提及此事。 曹颙便道:“明,我亲自送帖子过去。” 那两个贝勒府仆妇,讨了回信,回去复命去了。 曹颙先回梧桐院沐浴,换了家常衣裳,才又同初瑜一道,回到兰院陪李氏说话。 “大阿哥落地六斤四两,白白胖胖,很是可人疼。”李氏笑眯眯的,说得都是好消息:“礼哥儿散馆,授了编修。” 曹颙只笑着听着,晓得母亲放心不下李宅那边,又问了两句李煦的身体。 “调理些子,已经渐好了……”李氏颇为欣道:“等你陛见回复了差事后,空也过去看看你舅舅。不看旁的,只看在他早年照看我同老太君份上……” 正说着话,就见有乐桂悄悄进来,站在初瑜身后,低声回了一句。 初瑜闻言,不由变了脸。 曹颙听到“报丧”二字,亦转过头来,问道:“怎么回事?” 李氏也止了声,望向初瑜。 就见初瑜起身道:“年家打发人过来报丧,年家老太爷没了……” 到底上了年岁,更避讳生死,即便晓得年家同自家只是寻常姻亲,可李氏也颇觉伤:“可怜见的,是个明白人儿,临老临老,受了子孙拖累。” 曹颙想到年家子孙被赦免之事,问初瑜道:“皇上赦免年家子孙,回家了没有?” 赦令是四月初下的,至今也有一个月了。 要是疾驿而行,也能到京。 初瑜闻言,脸一黯,道:“放的四个年家子孙中,已经病夭二人,剩下两人,残疾一个,延迟回京,只剩下一个年斌,听说已经启程回京,不知到没到。那边瞒着消息,这回赦令下来,京里才得了信儿,听说七妹夫听后,呕血不止,差点没过去。” 曹颙闻言,只觉得后背发凉。 年羹尧一系,十五岁以上子弟放,不过是前年冬天的事儿,至今不过一年半,就两死一残,四存一。 按照旨意,年羹尧留下的那几个稚龄子,到了十五岁也要依次发遣。 若是没有赦令,年羹尧这一支真是能不能剩下还是两说。 官场失利,殃及子孙,年羹尧就是个明证。 想到这些,曹颙有些心灰意冷。 年羹尧错的多,源是他做得多。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