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功夫,乐青已经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带着其他三个丫鬟对着天佑拜了下去,嘴里齐声说着祝寿的贺词。 天佑笑着听了,又向四人道谢。 贺完寿后,天佑便由白萱、红情伺候着梳洗了,又由乐青带着绿意两个服侍着更衣。 收拾完毕,天佑对乐青,道:“我去给老太太请安,直接在那边用早饭。这几,外头送了不少寿面,府里也预备许多。听吴嫂子说,厨房预备了十来样卤,姐姐可着心意,打发小丫头去要就是。” 乐青笑道:“可是沾了大爷的光,这两正想着清清的吃一碗面。” 不患寡而患不均。 白萱同绿意两个,安静的站在一旁,红情年龄最小,轻哼一声,小声嘀咕道:“大爷忒也偏心,不过是一碗面……” 天佑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就你话多。乐青姐姐这些子换季不舒坦,每里没胃口,人也清减了,我才多嘱咐这一句。上百斤寿面,还能短了你的不成?” 红情素来无心机,闻言立时自责,带着讨好拉着乐青的手,带着几分愧疚、几分担忧道:“都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个儿贪吃,倒是忘了姐姐近没胃口。要不要请大爷使请大夫,要是真病了,可不是玩的。” 乐青挤出几分笑道:“不过是有些秋乏,当不得什么,不需要那般折腾……” 话虽如此,眉眼间却依旧是难掩郁。 天佑看了乐青一眼,目光幽邃,没有再多说什么,挑了帘子去兰院给李氏请安。 李氏向来浅眠,这会儿功夫,已经梳洗完,正拈了三炷香,给堂屋里供着的鎏金如来像上香。 听说长孙来了,李氏忙笑眯眯的叫进。 十五岁虽不是整生,可也不算是小生。 只因怕折了天佑的福祉,李氏才没有张罗办。 她还不知儿子免了直隶总督、回京待用之事,天佑已经从曹项那里听说此事,可也听堂叔说了,父亲仕途无碍。 之所以没有告诉祖母,就是担心老人家胡思想而已。 给李氏请了安,天宝也起来了,天佑陪着祖母、小弟用了一碗寿面,才从兰院出来。 儿的生,就是母亲受难。 母亲不在京城,天佑便冲着清苑方向,拜了三拜,才回葵院。 院子门口,左住、左成兄弟已经在等着。 见到天佑,两人齐声贺喜,又是一串吉祥话。 天佑笑着受了,伸手请二人进了院子。 看着院子西南角花池中的几株高耸的葵花,左住止住脚步,诧异道:“这是怎么长的,今年的葵花竟然这么高?往年出三、五斤瓜子,今年是不是要翻番了?” 天佑摇头,道:“墨芋留在院子里看家,不会侍候这些,只以为多浇水是好,结果使得这几株葵花只长个子,花盘比过去还不如。别说翻番,不少一半都是好。” 说笑着,引着左住、左成兄弟两个进了上房。 乐青与绿意两个在,见左住、左成进来,口称“松大爷、柏二爷”,俯身给二位请安。 左住、左成侧身避了,又还了半礼。 乐青奉了茶,带了绿意退去,只留下兄弟三个在堂上说话。 左住看着乐青的背影出了门,方转过身来,对天佑道:“前些年还没觉得,这两年乐青姐姐渐大,瞅着越来越像一个人。”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天佑转过头,道:“像哪个?” 左住看看天佑,又望向左成,讶然道:“难道,你们都没瞧出来?” 天佑摇了摇头,左成挑了挑嘴角,道:“哥哥,莫非说的是像紫大姑?” 左住点点头,道:“正是正是,我还记得清楚,紫大姑就喜丁香的衣裳,行事也如乐青姐姐这般温柔仔细。” 左成不以为然,道:“不过形似罢了。紫大姑的相貌人品,是连义父义母也要赞声好的。” 剩下一句“岂是谁都能比的”,他没有说出口。 毕竟乐青是梧桐苑出来的,侍候过长辈,他们身为小辈,都当敬着些。 天佑记事开始,便同恒生两个生活在葵院,在紫晶身边长大。 称呼上叫“姑姑”,实际上紫晶称得上他半个养母。 用活人比死人,既委屈了活人,也亵渎了死者。 天佑岔开话,道:“父亲母亲不就要回京,倒是能赶上左住下聘之事。” 李氏前回到京城后,田氏便拿选好的几个子到兰院,请李氏选下聘的好子。 本月二十二、二十八都是好子。 李氏问了问新房的修建事宜,又问了问聘礼的预备情况,知道都预备的差不多,选哪个子都从容。 李氏便使人去东府请来曹项,问他哪个子便宜。 天佑虽在京,倒底的平辈,还需一个长辈出面。曹颙之前就写信托了曹项,李氏才会使人请他过来相问。 曹项两个子都不是休沐,可他能与同僚换班,便请李氏定夺。 最后李氏与田氏商量着,将行聘的子定在本月二十八。 左住听了,“嘿嘿”笑着,点头道:“好极,好极……” 左成则道:“如此甚好,要是不同义父义母别过,就这样搬出府去,总叫人心里难受。” 一句话,听大家都了离愁。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