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无法罪的清苑知县外,其他人干系都应不大才是。 没想到,官声颇佳,抚恤事宜又处理得当的朱之琏,直接被罢官问罪。 旁人还好,晓得自己个儿分量有限,多在观望中。 唐执玉却是在得到消息后,立时赶到总督府,求见曹颙,言明上折为朱之琏辩罪,恳请曹颙具名。 这个请求,并不是冒昧而为。 他两次做曹颙的属官,晓得自己这位上峰不仅不会嫉贤妒能,而且对于勤勉能力出众的手下还乐意提拔保全。 在他看来,这具名辩罪,保全朱之琏之事,即便不是他先提出来,曹颙也会为之。 不过,这回他却是失望了。 从总督府官邸出来时,他即便强镇定,眼里也出惘之。 这是“圣意”,目的是为了他唐执玉不被牵连进去,是为了直隶的稳当。 唐执玉并不是糊涂人,听了曹颙点了这一句,还哪有不明白的? 曹颙没有多说什么,一切选择都在唐执玉自己手中。 同样是具名辩罪,曹颙能做的,唐执玉却是不能。因为他总管民政,一不小心就能引火烧身。 为了“顾全大局”,他似乎只有“遵从上意”这一条路可走…… 不知是不是朱之琏提前代的缘故,在他被羁押回京后,夫人刘氏没有来总督府说项。 曹颙却不能袖手旁观,早吩咐小在城里寻了合适的宅子,打算带人帮着刘氏母女迁出知府衙门。 朱之琏不在,刘川随之进京安抚朱家兄弟,刘氏母女,总要有人照看。 朱之琏已经被罢免,不管最后罪名如何,女都不宜继续住在总督府。 直到此时,刘氏才登门。 因男女有别,不好轻见,她便直接寻初瑜,先是转达对曹颙照拂的谢意,随即提及携女回京之事。 朱震、朱霆兄弟都在京城,自家老爷的官司还不知要多久,与其在清苑牵肠挂肚,还不若进京,一家人在一处等着。 朱之琏获罪之事,初瑜听丈夫提过,晓得多是有惊无险。 不管最后如何处置,朱之琏都不会再回清苑,刘氏携女进京,也是明智之举。 刘氏对初瑜说这些,不过是传话罢了。 曹颙听子转述后,吩咐小带了下人仆妇去帮忙。 预备马车,送刘氏母女上京是一事;信守承诺,保全朱之琏一屋子藏书是另外一事…… 京城,简亲府,花厅。 天佑落座,看着在主位上悠然吃茶的雅尔江阿,心中疑惑不已。 难道简亲王使人召自己过来,不是为了打听姚圣手之事? 虽说叔叔已经没有危险,可有几个中秋节重伤的百姓情况很不好,姚圣手就在清苑耽搁下来? 父亲为了怕简亲王府怪罪,使人送信给自己,让自己代替父亲,到王府这边走一遭。没想到,自己还没递帖子,王府已经来人相召。 现下,雅尔江阿不开口,天佑只好自己开口,说了姚圣手之事。 雅尔江阿摆了摆手,道:“难得出去透气,就算没有病患耽搁,那老头子也会找由子在外头多溜达些时。且不去理会他,听说你今科下场,所获如何?” 听话题转到自己个儿身上,天佑忙道:“不过是跟着去见识一番,不敢多生其他指望。” 雅尔江阿打量他略显瘦弱的身体一眼,蹙眉道:“八旗男儿,本就不当学那些酸腐,与八股较劲又有什么意思?骑功夫可曾落下?” 这话问得古怪,天佑心里觉得纳罕,嘴上却老实应道:“并不曾落下。” 雅尔江阿闻言,神稍缓,起身道:“我们福晋是你姑母的闺阁好友,你既然来了,就随本王过去请个安吧。” 天佑晓得,这话说的不假。 其实不从姑姑那边论,只从庆大伯那边论起,他也当称这位福晋一声“姑姑”。 这回母亲能顺利请出姚圣手,还多亏这位福晋帮忙,天佑心中亦是带了几分。要是叔叔真有个万一,且不说家中长辈受不受得住,他这个当侄儿的,亦会心如刀绞、透彻心扉。 因此,雅尔江阿虽前言不搭后语,行事不合常理,天佑依旧是带了之心,恭恭敬敬的随着雅尔江阿进了内宅。 完颜永佳已经得了消息,虽觉得丈夫行事怪诞,很是不妥,却也生出几分期盼。 早年虽曾见过天佑,却还是天佑稚龄之时。 待见到天佑,看着那同记忆中的面容相似的眉眼,完颜永佳不由恍然。 雅尔江阿已经走到炕边,坐在主人位上,对子道:“这就是曹颙与和瑞的长子曹霑,爷还是早年见过他,这一转眼已经成大小伙子,今科还下场应试。”说着,对天佑道:“这是本王福晋。” 天佑已是拜下,道:“见过完颜姑姑,请完颜姑姑大安。” 并非是有意巴结,而是打心里乐意亲近。 想着两家渊源,还有雅尔江阿的“鼎鼎大名”,天佑这个小男子汉,对眼前这个眉眼冷清的贵妇,不由的生出几分同情与怜悯。 听了这称呼,雅尔江阿嘴角弯起,只觉得天佑这小子会来事儿,比他那冥顽不灵的老子乖觉多了。 这么多年来,他有几次想同曹颙亲近些,奈何曹颙都不上道。 天佑虽年少,为人处事,却是大方得体,自己的目光果然不差。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