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曹颙的决定,素芯做兄弟媳妇的,更没有质疑的余地,便岔开话。 曹頫心中,是顶瞧不起孙家人的,听说吴茂给了孙班教训,就使人盯着孙家那头,要等着看孙家的笑话,这是后话不提…… 杨家闸行,恪靖长公主处。 除了初瑜来请安,过后平亲王福晋曹佳氏与曹颐又联袂拜访,都是陪着几句话,而后就去东屋李氏处。 恪靖长公主见李氏女儿体贴、媳妇恭顺,心里羡慕不已。 李氏却是哭笑不得,母女、婆媳难得团聚,却是在皇帝行中。 曹佳氏与曹颐已经看过圣旨,两人都乍舌不已。除了没赐公主府,这车马下人俸禄,都是固伦公主的待遇。 李氏不招摇,告诫她们姊妹两个,明白开始就不要再来,省得叫旁人闲话。 皇帝行在。 雍正这看江南递过来的密旨,正是李煦一案。 待看到李家搜出来的银钱,只有三、四千两时,他不由的皱眉,嘴角出现几分讥讽。 他才不相信李家只有这点家底,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转移了资财,一种是去抄家的人藏匿太多。 再看管外头没收回来的账,就有两匣子借条,少的几十两,多的上万,最多一笔本息三万四千两银。 即便在京城,权贵云集之地,能借出几万两银子的人也屈指可数。 再看房产、宅田、各种家具摆设,雍正的脸就越来越黑…… 第1033章 “包衣”(下) 从京城到皇陵,送殡的队伍共走了五,四月初二到抵景陵。 此处巍峨壮观,是大行皇帝皇陵,从康熙十五年开始修建,康熙二十年竣工,大行皇帝已故后妃,都葬于的景陵内。 先有皇上率领宗室王公、文武大臣恭谒暂安奉殿,行礼、奠酒、举哀、次诣,又祭拜了几位皇后的陵寝与配殿,最后才在景陵碑亭南,跪梓。 低沉哀声的礼乐声中,曹颙心中也生出一种伤。这梓中是后世功过是非不好判定的帝王,也是一个曾对他表达过慈与善意的长者。 随着梓的到来,雍正放声痛哭,跪着的王公百官自然是相合。一时间,数百王公大臣,数千的八旗护军,齐声哀嚎,那哭声真是撼天。 曹颙跪在地上,只觉得耳膜振得的“嗡嗡”直想,原本那点伤只剩下看大戏的荒谬之,却也不敢特立独行,少不得要随着大,用袖子蹭蹭眼角。 姜汁的辛辣,刺着泪眼,顿时泪如泉涌…… 等到梓奉安于享殿,少不得又举哀悲恸,不少上了年岁的老大臣身子摇摇坠,嚎哭的嗓子都沙哑了,仪式完毕后,都需要人搀扶。 曹颙手上,也搀扶一个,正是户部侍郎张伯行。 他身子已经打晃,却是坚持落在百官后,看着享殿,毕恭毕敬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口中振振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曹颙扶起他,道:“先皇英灵已远,还请大人节哀!” 张伯行点点头,道:“使曹大人受累,老朽失态了!” 曹颙没有再说话,默默的陪着他,跟在众人身后,步行回行。他早已擦净眼泪,若不是前襟尽,双眼都是红血丝,也看不出他曾哭得那般失态。 送完张伯行,曹颙回到住处,神有些恍惚。 即便晓得康熙是自己血亲,又君臣了十几年,但曹颙多数的时候,还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 多数的时候,自己都在提防吧? 他了额头,唤小道:“有没有老太太与太太的消息?” 小回道:“太太使人传话过来,说是老太太与太太将随太后、皇后等谒陵、行礼。” 曹颙闻言,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不知道太后这回没有生事,乖乖的来执礼,不知是对大行皇帝的恭顺,还是因牵挂十四阿哥。 在已知的历史上,十四阿哥在雍正朝的下场是“守陵”。 曹颙想到此处,望了望窗外,青山环绕之中,重兵把守之地,若是能心平气和的待下去,倒是能修身养。 此时的太后,可没有曹颙想象的那般镇定。 在行住处,她抓着椅背,手背上青筋毕,狠狠的瞪着雍正道:“老十四呢,不是说他在这里,本要见老十四!” 这还是年后,母子头一次相见。 太后身上的礼服庄严厚重,头发丝丝毫不,眼神如刀般锋利。 她原本身体丰硕,此刻却是枯瘦羸弱,头白发,明明才六十几岁的人,看着却是七旬老妪更显苍老。 毕竟是生身之母,雍正不由有些心软,刚想说话,就见太后恨恨道:“若是他有半点闪失,我到地下,也诅咒你不得好死!” 雍正闻言,身子一趔趄,直觉得心如刀割。 太后见雍正失态,还以为自己说个正着,一下子慌起来,起身一把抓住雍正的胳膊,尖声道:“你到底将十四阿哥怎么了?” 她的脸上,是惊恐与不安,还有浓浓的关切与惦念,眼泪已经“簌簌”落下,这一切,都是为幼子的缘故。 雍正的心,却一下子硬起来。 他挑了挑嘴角,出几分嘲讽之意,道:“朕金口玉言,应允下来的,自不会失言;只要太后做好了该做的,当然就会看到十四弟。”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