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弘昇同弘曙好,对曹颙这个堂姐夫也就少了几分生疏。 兵部侍郎查弼纳老姓完颜氏,是永庆的堂叔,今年才四十年,算是六部堂官中的少壮派,同曹颙也早就认识。 三人既都是旧相识,这一路同行,就少了几分冷清。 等到了西仓之时,已经是下午,将近饭时。 官仓附近,有码头,有驻军,商业依附而生,少不得客栈酒家。 弘昇叫人寻了个干净的馆子,直接带着曹颙与查弼纳去用饭。他很是慷慨,除了三人的包间外,又在外头置了几席,安排其他随从之人。 “通州的烧鲶鱼可是出了名的,两位可得好好尝尝。”待酒菜上来,弘昇笑着对两人招呼道。 查弼纳世家子弟出身,也是个吃喝玩乐的主儿。 听了弘昇的话,他拿筷子夹了两筷子鱼,送到口中品了品,正经说出个三六九来。听得弘昇眼睛发亮,全然是得遇知己的表情。 曹颙不动神,心里却是佩服不已。 这个查弼纳,是滑而不油,官场人子样。他是洲勋爵之后,康熙四十七年恩荫出世,授吏部郎中,起点同曹颙差不多。而后十几年,三次升迁为兵部侍郎,正五品到正二品侍郎,升了五级。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酒菜撤去,弘昇还同查弼纳侃侃而谈,堪称是眉飞舞。期间,他还不忘同曹颙说上两句,让人不觉得怠慢。 有些跑题了,这弘昇还是有些不稳当,曹颙在旁,心中思量着。 五的功夫本来就紧张,今这半正该好好商量筹划才是。 弘昇到底年轻,就算想要际,也要先摆出能干的姿态来才是。那样的话,就算而后偷懒,旁人也不会觉得什么;现下,第一就懈怠了,而后再勤勉,给人的印象也是懒散。 以弘昇的身份来说,他对查弼纳有些热络得过头了。 到底是何原因? 曹颙有些好奇,少不得多打量查弼纳两眼…… 南仓,场地囤仓外。 虽说下来勘察,但是四阿哥并不是寻常官员,带来堂主事与王府属官数人,都是老成持众之人。四阿哥代下去,只叫吴尔台带着众人下去,他自己反而不用亲自一处处勘察。 “查弼纳?两江总督?怎么会是他,长鼎怎么了?”四阿哥听了隆科多的话,诧异出声,低声问道。 两人所站之处,正位于空场之间,到是说话的好的界。 “像是被皇上抓了什么把柄,江南重地,皇上向来重视。新总督在六部里挑。查弼纳虽不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他年轻,又没有经过外任。”隆科多说道。 年轻,就少了威望,没有基,没有经过外任,所有人际脉络都在京中,能查个一清二楚。 四阿哥想起一事儿,道:“这查弼纳好像同舅舅有些情?” 隆科多倒是不避讳,直言道:“他早年曾拜在揆叙门下,走八阿哥的门路出仕。” 四阿哥听了,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但是眼前这位“舅舅”,早年也做过“八爷”,再说下去,让他多心反而不好。 四阿哥就岔开话,问了几句南苑行围之事。 隆科多一一答了,两人虽只是名分上的舅甥,并不是骨至亲,但是彼此表现都很切合身份。 四阿哥丝毫没有亲王皇子的架子,完全是晚辈的信赖与亲近;隆科多也不再像是在御前一样谨言慎行,嘱咐了好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对晚辈的呵护之意。 不过,对于勘察仓粮之事,隆科多兴趣缺缺,了眉心道:“你小舅母病了,这两身子正不大好,我委实有些不放心。” 四阿哥听了,心中不快,面上却是不显。 隆科多话中的“小舅母”。就是隆科多的宠妾四儿。这个四儿,就是隆科多的逆鳞。为了这个四儿,这些年来隆科多私德多受诟病。 四儿虽不是命妇,但是却是执掌国舅府内务。打前面隆科多老父病故时,四儿以“子妇”身份,料理丧事,还引得御史弹劾,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因这件事,气的隆科多老母不行,没到半年就跟着去了。 此后,再也无人辖制。这个四儿就以佟氏女主人的身份,往来京城命妇之中,谁也不敢小瞧。 “福晋才得了些灵芝,难得的紫芝,改给舅舅送去。”四阿哥说道。 隆科多听了,顿时来了兴趣。 四儿跟着他三十多年,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红颜不再。虽说隆科多并没有因弛而衰,但是这女人哪有不美的?对于灵芝首乌这些养颜之物,向来是京城贵妇的稀罕之物。 四阿哥见他说起私宠,全无避讳之意,很是无语。 一时之间,他竟觉得眼前这人陌生起来。 人多是如此,严于律人,宽以待人。自身能犯下行为道德错误,对于旁人的,多少会有些不屑…… 五后,曹颙顶着黑眼圈,随同弘昇与查弼纳回到中仓。 这五,弘昇学着四阿哥,叫三人分头行事,勘察西仓的一百多处仓廒。 一处仓廒,就十几间屋子占地,储粮万石左右。一万石是什么概念,按照后世的算法,是六百吨,装货车的话,能装五十辆,装火车的话,能装一列。 每处仓廒都要勘察到,是否仓,是否是新米,陈米是否霉变虫蛀。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