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田氏就同木偶一般,被带上马车,离开宁府,离开京城。 再以后,就是听到大殉死之事…… 这一转眼,就是十几年。 因曹家照拂,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田氏并没有吃什么苦。只是午夜梦回,想着要是主家没有出现变故,自己又过着什么子…… 瞧着母亲陷入沉思,左住、左成对视一眼,借口去找天佑,离了梅院。 从屋里出来,兄弟两个的小脸就僵了。 “大哥,娘亲到底瞒下什么,难道咱们是罪臣之后?”左成小声问道:“义父容留咱们,是不是犯了忌讳?” 左住长吁了口气,道:“完颜伯父不在京中,岳父那边……怕也轻易不会开口告诉咱们……” “那怎么办?总不能干憋着不问,叫人心里发慌。”左成道。 左住皱眉沉思一会儿,道:“义父是和硕额驸,完颜伯父是伯爵府嫡长子,岳父也是官家子弟。父亲既然能与这三位相,想来也是官家子弟。你我是康熙五十一年出生,父亲去世是在当年三月……就有‘冤’,定是要先‘入狱’,只要使人查康熙五十一年的案子,就能知晓一二。” 左成听了,眼睛一亮,道:“真的?太好了,五舅在刑部当差,咱们去求五舅。” 左住却没有弟弟的喜。苦笑道:“就算能查到,晓得的也不会比义父多,说不定还要暴身份,惹祸上身。” 左成有些糊涂:“大哥,到底查不查?” “一切还是等义父回来再说。”左住道。 “咦?等义父回来?大哥,不是说榜单下了,霑哥就领咱们去热河么?”左成问道。 左住摇了摇头,道:“不去了,要是随便去权贵云集之地,真叫仇人认出来,岂不是给义父麻烦……” 热河,曹园。 曹颙真遇到了麻烦,并不算大麻烦,但是却让人不快。 九阿哥不知怎么,心血来,到曹园做了一回客,到了饭时不走,蹭了一顿晚饭。晓得恒生做了伴读,他还专程叫恒生面,见了见自己的“侄外孙”。 而后,这“九姥爷”就给恒生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四个娇的小美女。 都是十四、五岁,花朵一样的年纪,娇可人得狠。 他仗着“长者”身份,不允曹家父子托辞;加上是送“侄外孙”,不是送给侄女婿的,所以他大手一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即便是七阿哥在此,怕是也不好说什么。 等他扬长而去,曹颙立时叫管家将这四个女子带下去安置。 这几个女孩,虽都是少女,但是她们身份雕琢的痕迹甚重。这种痕迹,曹颙十几年前恰好见识过,那就是那对“扬州瘦马”出身的姊妹花。 这四个女孩即便不是扬州出来的,也是豢养久了,教导过的。那眉眼间的风情,带着处子的羞涩,又染了风尘的魅惑。 这样的女子,别说留在儿子身边,就是赏给下人为,曹颙也是不愿的。 恒生显然也是被“九姥爷”这大手笔给吓到,在管家带这四个女子下去后,对曹颙问道:“父亲,这是‘美人计’么?” 曹颙点点头,道:“应该是了!” 恒生了小脯,抬起下巴道:“恒生才不会上当。走路都不利索,颤颤悠悠的,都是花粉味,还充什么美人?” 曹颙听了,不莞尔。 看来恒生真是随他了,不待见这“小脚美人”。 九阿哥确实行的是“美人计”,矛头还是指向曹颙。 曹颙专情发,没有婢妾,并不是秘密。但是这天下男人,哪里有不偷腥的,只要这四个小美人住进内宅,在眼前晃着,谁能忍着不吃一口。 到时候寒碜曹颙两句,看他还充什么君子?九阿哥是这样想的,只当是个恶作剧,等着看笑话。 曹颙只是寻常男人,加上被九阿哥灌了两壶酒,回房时就带了些许醉意。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闪过那几个江南美人,自己不了额头。 初瑜怀孕后,夫两个并没有断绝房事,直到侧福晋病故,夫守孝,才分房而居。 这算起来,小半年了。 曹颙不是圣人,断不了念。 他眯着眼睛,有些想子。他子能过得这样舒心,也因从子的家书中得知,幼子一切都好,眼睛没问题,听力也没问题。 先他一步来热河的,是梧桐苑的乐秋、乐冬。 见他回来,这两人已经准备了温水与巾,上前服侍曹颙梳洗。 平素还不觉得,而今曹颙正心猿意马,这婢女的近身服侍,就让他有些不自在。他摆摆手,叫两人下去,自己去了大衣服,洗了把脸。 这会儿功夫,又有小丫鬟端来脚盆,搁在炕边,乐秋上前两步,蹲着身子,服侍曹颙去了鞋袜。 平时曹颙从不让人这样侍候的,现下他喝了酒,动作迟缓些,就没有阻拦。 直到乐秋的小手,将他的脚放在脚盆中,曹颙才睁开眼。 入目的,就是乐秋一条乌油油的辫子,还有半边雪白的脖颈。 一时之间,曹颙竟有些移不开眼。 乐秋起身,刚好与曹颙的目光对上,却是一哆嗦,退后了一步。 曹颙这才醒过神来,忙将视线转向旁处,从脚盆中拿出脚,摆摆手叫她们都下去。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