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是御前太监,是不识字的。但是罗真人是瞎子,不能目视。魏珠奉命问八字,这八字自然是记得极。 四阿哥的心跳如雷,不用说,这第二次问的是弘历的八字,那第一次问的是谁的?皇父心中最属意的皇子是哪个? “第一回什么……八字?”四阿哥沉声问道。他面上不显,心中是惊涛骇浪,隐隐的还带着几分期盼。 “回王爷的话,奴婢记得真真的,是戊辰年、甲寅月、癸未、辛酉时。”魏珠老实回道:“奴婢虽不识字,但是记却不算赖,更何况皇上主子念叨了好几遍。” 四阿哥听了,直觉得遍地生寒。 这两年皇父器重,他虽人前不显,私下里也窃窃喜,不为旁的,就为自己这几十年的努力,终于入了皇父的眼。 戊辰年,肖龙,正是十四阿哥的八字。 为何自己努力十几年,在皇父心中还比不上虚张声势的弟弟? 四阿哥郁闷难当,竟生出几分愤怨来。 他却是不知道,魏珠为求自保,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不为旁的,就是要引得他对康熙心中生怨。要是他对康熙没有怨愤,那一个“孝”字下,断不肯为魏珠一个低阉人违逆父命。 说起做戏,这城就是一个大戏台,魏珠既能熬到大总管任上,那这做戏功夫炉火纯青。 “八字何解?”四阿哥咬牙问道。 “回王爷的话,罗真人写了四张字儿,奴婢不识字,不过是睁眼瞎。回去差,皇上的脸却不好看。只是瞧着那样子,并不像太意外的模样。”魏珠回道:“皇上很失望,那两膳食都少用了不少;而后到去王爷家园子那,皇上在吃食上才痛快些。” 四阿哥只觉得口堵得慌,是了,江山社稷,岂能真由一癫疯道士决断。 十四阿哥的八字,想必皇父早就使人算过,有什么不妥当,但是不死心,就使魏珠找的据称“小有神通”的罗道士算上一次。 不管旁人如何努力,只要不是皇父宠的儿子,就是白忙活。当年的二阿哥如是,而今的十四阿哥又如是。 虽说京城民间“大将军王”名头响亮,但是四阿哥执掌户部,对于西北开销一清二楚。 哪里有什么正经功绩,也就兵部那些人脸皮厚,才奉承十四阿哥。口胡吣,将有影的说没影的。 “第二个八字?”四阿哥着嗓子,道。 “辛卯年、丁酉月、庚午、丙子时。”魏珠回道,看出四阿哥要冒青烟,没等四阿哥说完,他就主动说道:“当初奴才在把八字告之罗真人后,罗真人极为震惊,言到勘破天机,尘缘已了。皇上那边,当晚失眠,次天亮才睡。” 第二个“八字”,是弘历的。 四阿哥并不觉得兴奋,反而还觉得难受,连他的儿子都得到皇父的认可;他劳几十年,却没得半点好处。 “我允了你了,有生之年,定护你周全。”四阿哥带着几分发的意味道。 怪不得魏珠唬成这样,原来是在那两个八字上。皇父最宠十四阿哥,就算不传位给他,也护他到底…… 曹府,书房。 曹颙听了蒋坚所述,哭笑不得,道:“怎么会这样?” 京城第二大南点铺子桂香村,被卷到官司中,“毒杀”两个游方道士。这入口之物,本就忌讳不洁,这“毒杀”两字,更是引人侧目。 “是旁人在算计?”曹颙道。 不是他,而是这风波初来,总要有所缘故。 权贵之间,谁不晓得桂香村是九阿哥的地方,谁敢轻易去拽老虎胡子? 不想,上月底开始,罗真人“消失”后,就有传言出来,说是吃了桂花村饽饽才没的。 如今,却是谁也不知他埋骨何方。 曹颙对于这些京城杂闻,不过是一听。不过听到最后,他也明白罗道士的消失,怕是源在内侍出没白云观。 隆科多还在城找人,但是任谁都晓得,罗瞎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最后,消息都传到内宅,连李氏都听说消息了,还同曹颙念叨一遭:“可惜了,那才是真神仙。九阿哥这般不老成,怕是总有摔跟头的时候。” 转眼,到了四月十八。 曹颙早早起身,用了早饭,告别儿母亲,带着恒生出京。 曹颙本想将四个儿子都带上,但是天佑他们三个要参加四月里的府试,府试过后还要准备八月的考试,所以只能留在京中备考。 圣驾出京,一不过行三十里;曹家的马车,却是每都要行百里。如此一来,三后,曹家父子就在王家营追上了圣驾大队人马。 在帐篷中,曹颙洗漱完毕,就叫人给恒生吃的。 远远的,就听见有火器的声音。曹颙听了,心中生疑,就叫恒生先吃,他出了帐篷。 虽说朝廷有火器营,但是火器是违之物,是止带到御前的。 这时,声又起,曹颙举目四望,终于在一处安静地方地方,看到几条悉的人影。 十六阿哥、二十一阿哥与皇孙弘历,瞧着那意思,是十六阿哥教弘历火器。 看到曹颙,十六阿哥已是脸喜,道:“怎么这么快,还以为你月底才能到热河。如今你来了,倒是正好。” 曹颙见十六阿哥猴急的模样,笑着说道:“正好什么?十六爷是不是又算计蒙古王爷的钱袋子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