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不敢跟着,但是也好奇他们做什么去,就趁人不注意,看了魏珠两眼,眼里是询问之意。 魏珠伸出手来,比划一下,带着侍卫们随着圣驾而去。 三阿哥怔住,要是他没有眼花,那就是个“四”,看着是圣驾一行地方向,可不正是四阿哥的帐子? 十六阿哥跟在康熙身边,心里念叨着的苏赫巴鲁。 虽说他不是嗣子,没有继承王位,但是有公主额娘在,子就不会难熬。等到公主薨了,要是他在科尔沁待得不如意,就想个由子将他调到京城任职。 方才,魏珠比划得确实是“四”,跟在康熙身后,他瞄着十六阿哥的背影,寻思十六阿哥的用意。 曹颙这些子,经常出入四阿哥行帐,并不是秘密。 比如魏珠,就已经有所耳闻,只是没人在御前说嘴而已。 十六阿哥向来同曹颙好,当不会害他,在御前捅开这件事儿,指定另有用意。 想到此处,魏珠就放下心,不再胡思想。 四阿哥行帐中,四阿哥正结合前些子直隶堤工冲决之事,同曹颙说《农政全书》中的水利卷,还问询起他的对策。 对于农事,曹颙这几年关注得多,还能接上几句;对于水利,曹颙作为一个文科生,就是上辈子听过的“植树造林”。 等他说出,却是被四阿哥一口否决。 河坝附近,只宜囤淤开田,不易种树,会使坝体松弛,更不易抗洪。 曹颙有些不服,即便河坝附近不易种树,那上源头附近,是不是应该广植树木,减少河沙冲击,使得水畅,减少水堵河道引发的洪灾。 这点,四阿哥早先也听人提及,却是因作起来不易,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听曹颙这般说辞,他寻思了一会儿,道:“这也未尝不是个法子,倒是应了‘堵不如疏’这个道理。” 两人正说得热闹,却不知帐子外康熙一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听了这些功夫,帐子里的两人没有半句闲言,说的都是正经学问与政事,康熙点了点头,暗暗意。 十六阿哥早就盯着康熙的表情,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挑了帘子,躬身请康熙进帐子。 帐子里,四阿哥与曹颙已听到动静,都往帐口这边看来。 见是康熙,两人忙屈膝跪。 康熙进了帐子,视线就落在书案上高高的一摞书上。待上前看了,除了《农政全书》,还有其他的几本农书。 听十六阿哥提及,曹颙现下做了学生,康熙开始时并不高兴。 他向来习惯揣测人心,自然想着四阿哥此举是否有其他用意。 直待亲耳听了,这两人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的认真,他先前那点不快也都烟消云散。 他坐在椅子后,视线从书上,移到四阿哥身上,又从四阿哥身上移到跪在四阿哥身后的曹颙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厚待卓礼克图亲王一支,并不仅仅是因太皇太后的缘故,还因为他的玉荫姑姑,没进前就养在卓礼克图亲王府。 等到追封时,玉牒上写的玉荫是“科尔沁三等公吉阿郁锡之女”,不过是为了在辈分上与康熙相符,寻了合适的人家挂名。 而现下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的老爹都勒巴,乌克善王爷的次子,玉萌在蒙古那段生活,曾经得到这位表兄与他子的照看。 她曾对康熙提及此事,对于表兄表嫂的照顾,也甚是。 因这个缘故,康熙对于都勒巴也多有恩宠,早年封了他贝勒爵位。在乌克善嫡孙病故无嗣后,又恩典他袭了亲王爵位。 都勒巴却不是个有福的,做了几年亲王就病故了。 老一辈子的人,没剩下几个了。 一时之间,康熙竟生出几分怅然。 若是他的玉荫姑姑还在世,会是什么光景? 他这边陷入沉思,十六阿哥却是有些站不住了。 总不好让四阿哥与曹颙老跪着,他上前两步,低声道:“皇阿玛……” 康熙这才从沉思中警醒,抬起头来,叫四阿哥与曹颙起身。 一时之间,训斥的话与褒奖的话,他都不想说了,对曹颙道:“明卓礼克图亲王来朝,你随三阿哥出。” 众人听了,都觉诧异,这不是礼部与理藩院的差事么? 曹颙躬身应了,想到一个可能,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莫非是康熙看出他户部的差事吃力,要调他去礼部与理藩院任闲职? 康熙倒是没有留意众人的脸,随后对四阿哥吩咐道:“罗卜藏衮布也这几到,到时候你替朕招待。” 让四阿哥出面招待蒙古王公,并不是头一次。 前些子在热河时,康熙身子不好,也多有三阿哥、四阿哥代他招待蒙古王公。 还是十六阿哥顾忌少,笑着问出心中所想:“皇阿玛这是要发配曹颙到理藩院?可不是屈才,就算曹颙户部差事做得不好,还有内务府这头,去理藩院陪着吃茶吃酒有什么意思?” 康熙瞥了他一眼,道:“好好的内务府,叫你的乌烟瘴气,朕还没找你问罪,你还想拉上曹颙?谁说他户部差事做的不好?他是和硕额驸,出卓礼克图亲王也不算逾越。” 十六阿哥听康熙没有贬斥曹颙的意思,心中松了口气。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