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康熙眼神一暗,眼角正好扫到弘皙同弘明。 同为皇孙,弘皙打小养在自己眼前,弘明也受尽宠,弘暾却是襁褓时出,十年未入廷一步。 “朕记得你还有个庶子……朕见过的……”康熙顿了顿,问道:“嫡子还有……” 毕竟是九五之尊,不可能就想着儿女家事,更不要说是分府出去的皇子家事。康熙,有些记不清了。 十三阿哥没有在晃神,躬身回道:“儿臣还有庶子二,嫡子二,皇阿玛见过的是儿臣的庶长子弘昌,今年十四……” “过了六岁的阿哥,明年开始送上书房读书。”康熙看着十三阿哥,吩咐道。 十三阿哥这一,惊吓悲喜,加在一块,现下又听了这么个消息,不懵住。 这会儿功夫,康熙已经转过身去。 魏珠侧身在前,挑了帘子,候着圣驾出去。 就听“扑通”一声,十三阿哥已经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儿臣……胤祥叩谢圣恩……” 康熙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停留,迈步出去了,众人忙跟着。 屋子里,只剩下十三阿哥同曹颙二人。 见被挑来的帘子落下,外头的脚步声渐远,曹颙长吁了口气,矮下身子,扶起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用右手捂住脸,仍是挡不住脸泪。 “曹颙……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当喜……”十三阿哥哑着嗓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 “十三爷不是在做梦,皇上圣明,自会晓得十三爷诚孝之心……”曹颙斟酌着,说道。 “呵……呵……呵……”十三阿哥抹了把脸,嘴角扯得老高,讪笑两声,却是叫人看了越发难受。 这是天子家事,就算是曹颙,也不好多言。 他想到自己身上,心里也是黯然。即便康熙同十三阿哥父子相疑,终是都活着,有和解的一。自己同父亲,却是天人永隔,就算想要尽孝,也是空想。 人生无奈,莫过于此。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 除了悼念缅怀,竟没有其他法子以报父恩。 门外,传来“塔塔”的脚步声。 十三阿哥已经低下头,再抬头时,除了微红的眼圈,瞧不出旁的来。 是小同王鲁生回来了,后头还跟着郭全有同十三阿哥府的管事。 手续已经都办好了,领了兑牌,十内,将银钱纳齐备,就可以支取货物。 小与王鲁生见十三阿哥同曹颙没什么异样,也都跟着安心。 “走吧。”十三阿哥见事情已毕,站起身来,对曹颙道。 曹颙点点头,刚要开口应了,就觉得鼻子发,狠狠的打了个嚏。接着,就有些止不住,连着打了三、四个,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曹颙忙掏出帕子擦了,了鼻子。 他平素中规中矩,难得有这般狈、不顾形象的模样,十三阿哥见了,腹酸涩竟去了几分,打趣道:“小曹啊,这是得罪了哪个,不会是风债吧?” 曹颙听了,直翻白眼。 好好扮你的忧郁阿哥就是了,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开始幸灾乐祸。 “风债?我可比不得十三爷,没有那么多的猎奇之心。十三爷,两个小美人摆在屋里,什么时候请大家伙儿吃喜酒?”曹颙收了帕子,挑了挑眉,对十三阿哥道。 十三阿哥听了,立时哑口无言。 说起来,都是阿哥府的管事多事。十三阿哥府因参合了南洋贸易,也有管事在广州当差。不过是挂个名,实际上还是王家的人打理此事。 那管事在广州,负责太湖珠场的珠子,有时也帮十三阿哥府名下的洋货铺子进些新巧的洋货。 若说其他皇子府,门人奴才孝敬个美人不算什么。 毕竟,在他们眼中,这没有身份的美人,就跟小猫小狗似的,算不上什么。 但是十三阿哥府这边,却鲜少遇到这样的“孝敬”。 一是因为十三阿哥这些年门庭冷落,无人来钻营;二是十三阿哥同十三福晋是出名的琴瑟相合,夫恩。 十三阿哥名下儿女九人,五个嫡出,尤其可见一斑。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那么不开眼,给十三福晋堵。但是,事情偏有意外。 年初,广州那边的管事患病,回京休养,补过去当差的,是十三阿哥侧福晋瓜尔佳氏的陪房。 不晓得是他是自己殷勤,还是有瓜尔佳氏的意思,前两个月竟使人送来两个东洋美人。 王鲁生在旁,听了曹颙的话,不晓得其中缘故,只当十三阿哥要纳妾,憨笑说道:“十三爷别忘了叫俺一声。” 曹颙见王鲁生凑趣,笑着说道:“都说倭人女子温柔,七哥去广州,就没琢磨纳一个?” 王鲁生听了,却是瞪大眼睛,皱眉道:“是倭女?倭人没个好东西,东南海的海盗,多是倭人的船。这些年,朝廷在沿海虽设了不少炮台,但是也有不少倭人海盗上岸。说起来,倭人就是惦记咱们大清的崽子。十三爷,倭人女子玩玩就罢,正经的纳为姬妾,却不妥当。” 王鲁生的身份,并不适合说这些话。只是他是海边长大,祖上多有被倭寇杀死的族人,向来对倭寇深恶痛绝。而他对十三阿哥印象又好,实不愿意十三阿哥因贪恋美,影响私德。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