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董殿邦谨奏: 为请旨事。 窃于本月十九邸报内奉旨:着奴才董殿邦署理内务府总管事务。钦此钦遵。由赫奕送来内务府总管印信钥匙一把、奉宸苑印信钥匙一把。奴才除承接内务府总管印信钥匙外,奉宸苑印信钥匙付何人之处,请旨。为此谨奏。 撂下笔,董殿邦想起数前订下的与曹家联姻之事,不由松了口气。 董曹两家联姻,实是再恰当不过……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趋炎附势之人。 董殿邦这边刚接掌内务府,上董家说亲的就要踩破了门槛。 董殿邦七子数孙,好几个到了说亲的年纪。连董家的孙女,也立时成了香饽饽。长孙女素芯,却鲜少被人问津。 素芯之父有些着急,还专程跟父亲说起。就算真要说给曹家,也不好这样不清不楚的拖着,是不是该将女儿接回来待嫁。 董殿邦却不动如山,没有点头叫儿子接人。 虽说是将孙女许给曹家二房,但是他老人家看重的是和曹家长房的关系,自然希望孙女与长房的关系越亲近越好。 “什么,董家姑娘说给小五?”兆佳氏听了儿子曹颂的话,惊诧出声,站起身来,皱眉,道:“这叫什么话?不是已经分家了么,为何你大伯还要手二房的事儿?小五的媳妇,自然要我亲自来挑,怎么就越过我去?” “母亲,大伯走前,曾提过一遭。因老四的事尚未定下来,儿子以为不急,就没跟母亲禀告。昨儿收到大伯的信,才晓得已经差不多了。”曹颂回道:“母亲先前不是也赞过董姑娘么,可见是意的。” “董家那丫头属牛的,跟你媳妇一般大,比小五大五、六岁呢,如何能做配?”兆佳氏横眉立目道:“再说她祖父才是五品,父亲还在六品任上。就算在侍卫里寻个做亲家,也比同他们家结亲体面。” “母亲,董殿邦已升任内务府总管,与哥哥平级,是正三品京堂了。”曹颂说道。 “内务府总管?”兆佳氏听了,稍意外,侧身炕上坐了,带了几分狐疑道:“这是啥时候的事?不是说董家老头子胡子一把了么?见过没有,看着可还硬实?” “见过两遭,硬实得很,手里常拿着两个大核桃,最喜养鹩哥,老爷子是个心宽之人。”曹颂笑着回道。 兆佳氏心里跟长了草似的,已经坐不住了,高声唤道:“红梅,叫人打热水来,我要出门。” “母亲,这是要……”曹颂疑惑不解。 “我得亲自过西府相看相看,要不然这心里没底。要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就算撕破老脸,这门亲事也不能应。”兆佳氏振振有词道。 曹颂听了,不由皱眉,道:“母亲,既然大伯已经定了,咱们准备小定之礼就是,还闹腾什么?” 兆佳氏横了曹颂一眼,道:“你才是二房的当家人,难道往后还都要听长房的安排不成?要是妥当,这亲事使得;若是瞧着不妥当,为啥要委屈小五啊?” “母亲不是赞过董姑娘么?又是大伯、伯母看上的,想来是好的。”曹颂规劝道。 “又不是长房的媳妇,你大伯、伯母自然不会经心。平素瞧着好,因为那是外人,咱们也挑不到人家什么病;既要做媳妇,自然要看仔细了,才能点头。”兆佳氏哪里是听得劝的,自然一意孤行。 曹颂还要再劝,有丫鬟送来热水,兆佳氏要更衣,就将儿子给撵了出去。 曹颂怅怅的回到东院,心里也有些郁闷。 对于这门亲事,他心里也不算看好,年纪相差太大不说,而且董素芯与小五两个子差别也大,一个沉默稳重,一个活泼轻佻。 再说还是这个时候,不晓得的,还以为曹家攀着新贵董家似的。 静惠坐在炕边做针线,见丈夫回来,起身相,道:“爷都跟太太说了?太太应没应?” 曹颂往炕上一坐,闷闷的说道:“开始是不愿意的,听说董殿邦升了内务府总管,脸儿才好些。现下正更衣,说是要过西府相看相看,才能定。” 见丈夫不快,静惠劝道:“爷别担心,董姑娘是里出来的人,那份稳重劲儿,就是十个太太去了,也挑不出错处来。这门亲事,应是成了。” 曹颂往炕上一倒,伸手算了算子,道:“老四初六出发,京城到河南府一千多里路,得走大半个月。算算子,现下走了大半程了。瞧着朝廷邸报,五月后补的缺都要由礼部使人领着到热河陛见。老四没赶上,要不然见了大伯、大哥他们,也能团聚团聚。” “四叔年岁不大,却是稳重人,爷不必太过担心。眼前,若是与董家的亲事真成了,有一件事太太同爷倒是要费心。”静惠说道。 “哦?啥事儿?”曹颂坐起身来,问道。 “太太与爷这边不是寻思,等四叔任回京,再给四叔办婚事么?五叔在四叔下边,自然没有越过兄长的道理。这样一来,难道还要让董姑娘等三年么?”静惠说道。 曹颂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有些懵懂,道:“那这可怎么好?董姑娘现下都算老姑娘了,要是再等三年,就越发晚了。” “倒是听说过有人家送嫁的,只是千里迢迢的,也不晓得到时候说亲的人家舍不舍得姑娘吃苦。”静惠说道。 “送嫁也得有人家啊?看来还得跟太太说说,老四那边的亲事也得上心。早些定下来,倒是该如何,也能好生筹划筹划。”曹颂想着这些家务之事,不由觉得头疼,对静惠道:“对了,不是说天护他姨娘这几身子不利么,请了大夫没有?”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