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家二房之事,曹颐向来懒得嘴。只是如今曹寅父子都不在京,曹颂又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憨人,她心里委实有些不放心。 她思量了一遭,对曹颂道:“晓得你护兄弟,但是也没有这么个疼法的。未娶、先纳妾,这已经不合规矩,更别说摆酒吃席。这般不留余地,往后新人进门,妾如何能相安?还是悄悄开了脸算了。” “三姐姐……”曹项在旁听了,不有些着急。 曹颐瞪了他一眼,道:“为个丫头张目,这就是你的出息了?这哪里是疼人,这是害她。这回有哥哥代你出头,往后闹出事来,有你哭的。” 曹颂见姐姐这般说辞,想起子听闻此事时,也是脸不妥的模样,后知后觉,道:“三姐姐,不就是摆两桌酒么,热闹热闹的,哪会有那么大的干系?” 曹颐冷笑道:“没有干系?未说亲,有个屋里人这不算什么,其他府里的爷们,也多是这样的。这大张旗鼓纳妾为了哪遭,宣告妾受宠么?谁是傻子,乐意寻个宠妾灭的姑爷,将闺女说给他?但凡有说亲的,打听到这底细,要说老四的八字不合了。” 曹颂先前没有想到这点,这才明白过味儿来,连连点头,道:“还是三姐说的清楚,确实是这个理儿……” 曹项晓得曹颐是好意,但是想到绿菊的委屈,还是有些担心。 出了国公府,曹项就开口说道:“二哥……” 曹颂看了他一眼,道:“还是听三姐的,三姐还能害你不成?只要你们两个情投意合,也不用在乎这些虚的。我叫你嫂子给绿菊再些衣服首饰。既得了实惠,还少了是非,也不错。” 说到这里,他板起脸来,对曹项道:“老四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想着要随心所、为所为。在这个家里呆着,是让人觉得憋得慌,谁不是这样熬过来的?说起来。哥哥也有不懂事的时候,所以才没脸教训你,任由你胡闹。你瞧瞧大哥过的是什么子,十几岁就当差,何曾有过自专的时候?要不是看在大伯与哥哥的面子上,国子监多少等缺的萌生,谁不是有身份的,这七品的实缺就能落到你身上?” 说到后来,曹颂已有些动:“既是沾了家族的光,就不要再说那些任的话,要不然就是个没担当、忘恩负义的混账,不是我兄弟!” 曹项被骂得脸通红,低声道:“二哥,弟弟知道错了……” 曹家,东府,内院上房。 没几就要到初四,今儿绿菊要回她舅舅家待嫁。张嬷嬷过来接孙女,绿菊已经收拾好包裹,要随外祖母家去。 兆佳氏并不晓得绿菊与庶子有私情,心里还当委屈了她,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爹娘没得早,又侍候了我几年,原是想要将你留给你三爷的,这个也没瞒过你。你三爷没了后,我也想过你的出路,就怕了不好找人家,早早的使人到衙门给你籍。” 一番话,说得绿菊也不羞愧,红着眼圈道:“太太疼奴婢,奴婢都晓得的,心里对太太不尽……” 兆佳氏摩挲着她的手,打量了她的容貌,叹了口气,道:“这模样,这品行,给人家当也是够格的。实是没法子,你二爷疼兄弟,再三跟我央磨。要是我再咬口不衣,外人只当我不疼庶子,要指了我的脊梁骨骂我不贤惠。” “能跟四爷,是奴婢的福气……”这一句,绿菊说的倒是真心话。 虽说到底做了妾,但是没有什么波折,这么顺顺当当的,也是之前想也不敢想的。 “好孩子,我还能信着谁呢?虽说不是我生的,也是我儿子,这点儿年纪就出去当差,我心里也惦记着。你是个妥当人,有你在身边照看,我还能跟着少些心。”兆佳氏接着说道。 张嬷嬷对孙女这门亲事不算意,但是到底是做了姨娘,也算飞上枝头,也就没有再啰嗦。 不过,心里到底有不足,听了兆佳氏的话,她就跟着说道:“说起来,还是太太忒心慈了些。换做其他人家,哪有嫡母能做到太太这地步的?” 兆佳氏笑着听了,叫红梅取来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对金镶玉的镯子,亲自给绿菊戴上,道:“不白让你侍候我几年,这是我给你的陪嫁。说起来给你四爷到底别给别人好些,我还惦记着你跟着你四爷从外地回来再给我点烟呢……” 说了几句,兆佳氏又叫红梅拿了两匹衣服料子,又加了两吊钱,跟张嬷嬷道:“眼看过节了,嬷嬷件衣服吧。” 张嬷嬷少不得恩戴德的谢过,叫绿菊给兆佳氏磕了头,才夹了料子,带着孙女回家。 想着用惯的紫兰、绿菊两个都去了,兆佳氏倒是真心生出几分不舍来,摸索着烟袋锅子,不吱声。 红梅见绿菊没几就要成姨娘,心里已经嫉恨得很,寻思一定要好好奉承太太,使得自己个儿将来也有个好出身。 因此,见兆佳氏拿烟袋,她便凑趣道:“太太要吃烟么?奴婢给您点烟?” 兆佳氏百无聊赖的摇摇头,道:“天热,不耐烦吃,有凉茶倒一盏。府里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这一的,真是苦熬。出了绿菊的缺,明儿挑人补上。” 红梅闻言,倒了盏凉茶,送到兆佳氏手上,犹豫了一下,道:“太太,奴婢倒是听人念叨,说宝姨娘不是病了,是对太太指的这亲事不。”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