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惠见了,心里不落忍,道:“上回的珍珠膏用完了么?前几我同三姑娘说了,要是她那边还有的话,再给咱们预备一份。” 玉蜻闻言,不由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劳烦惦记。还有大半瓶呢。确实是好东西,奴婢觉得,这脸都细发了不少。若是再有了,留着用吧,省得给奴婢也是糟蹋。” “别舍不得,每天多用些,要是能将这疤痕都去了,可不是比什么都强?”静惠说道。 玉蜻哆嗦哆嗦嘴,没有再说什么,慢慢的点了点头。 紫兰毕竟是新来之人,加上还没有圆房,行事分外小心恭敬。 见静惠与玉蜻两个,相处时并不算亲密,但是却彼此顾及照应,没有刀舌,也没有明争暗斗。 紫兰看在眼里,心里也踏实不少。 虽说这些子兆佳氏使人叫她过去上房几遭,话里话外也没少“教导”,但是紫兰已拿定了主意,谨记身份,安分守己过子,不掺和到太太与的婆媳锋中,省得里外不是人,遭人厌弃。 因此,她不仅待静惠恭敬,对玉蜻也一口一个“姐姐”,丝毫不敢拿大。 曹颂回来时,就见这幅“妾和睦”的景象。 换作往常,他指定还要得意,认为自己有福气;今,听了母亲的哭诉,眼前这一切就显得有些刺眼。 见曹颂进来,玉蜻与紫兰都站起身来,静惠也起身要下炕。 曹颂上前两步,按住子,道:“不是嚷着这两脚酸么,还是坐着吧。” “坐了半晌了,腿都有些麻。”静惠说着,见曹颂尚未更衣,吩咐丫鬟出去端水。 “是么?那我扶你溜达溜达。”曹颂一听,没了主意,开口问道。 见他这般小心,静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不至于扶着,还没那么娇贵。” 到底是在玉蜻与紫兰面前,曹颂随即也有些不好意思,凑到玉蜻跟前,看了看她手中的活计,道:“鲤鱼绣完了?前几看,还是就一个鱼尾巴呢。” 静惠想起一事,道:“爷看见四叔了么?方才四叔来过,好像有什么事儿,问他也不说。” 丫鬟们已经端水上来,曹颂梳洗更衣,就去寻曹项去了。 曹项在书房里,已经坐立难安,像是怀里揣了二十五只耗子似的,百爪挠心。 已出孝半月,他这边因等着恩师的回复,还没有跟家人开口。 好不容易,这两刚得了准信,他出仕补缺的保奏已经到了吏部,就听到兆佳氏给他议亲的消息。 他晓得,最后还得兄长拍板,就等着哥哥回来。 事到眼前,他也有些忐忑。 身为曹家子弟,他所作所为,颇为自私自利,实算不上一个好弟弟、好兄长。 只是人生不百,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在这个家里抑郁了十几年,实不想让自己的儿孙在这儿摒着气活着。 出人头的,娶个情投意合的子,生双可儿女,好生侍奉生母,就是他打小以来的愿望。 虽说世人眼里,科举是正途,但是榜上有名,想要外放的话,也是从七品做起,同这次一样,还耽搁了两年。 外放做官尚好,哥哥教训一番,还会应的;娶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拿主意不合规矩,还不晓得哥哥会如何? 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曹项忙丢下书,奔到书房门口。 “老四,找我什么事儿?”曹颂见他出来,笑着问道。 “二哥,来了……快坐……喝茶……”曹项颇为紧张,请曹颂进来落座。 曹颂坐下,抬起头来,见曹硕慌里慌张、小脸惨白,笑着说道:“怎么唬成这样?这是得了消息,怕自己个儿被‘嫁’出去给人家做女婿?” 曹项闻言,出愕然之。道:“二哥,太太那边定了?” “定了,刚还同我商量给你预备什么‘嫁妆’。”曹颂见他如此,故意板着脸,打趣道。 就听“扑通”一声,曹项已经双膝着的,道:“二哥,请恕弟弟难以从命,弟弟已经与人有了白首之约。” 曹颂听了,不由稀奇,拉曹项起来,道:“逗你的,瞧这傻样儿。”说到这里,笑着打量打量曹项道:“这黄还没褪干净,就晓得惦记人家闺女?说说看,哪家的闺秀?要是门当户对,人品也好,哥哥就托人给你保媒去。” 曹项看了曹颂的眼睛,道:“哥哥……是太太身边的绿菊姑娘。” “什么?”曹颂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来。 想着绿菊平素端庄规矩的模样,再看看眼前曹项正经八百的说要娶,曹颂只觉得怒火中烧,道:“还当她是规矩的,没想到私下里打你的主意,实是可恶。你被灌了什么魂汤,娶个丫头为,怎么说得出口!” 他越说越恼,恨恨的道:“到底是张婆子那老虔婆的血脉,不是安分的,我这就使人撵了她去,看她还怎么做法?”说着,就要往外走。 曹项已经大惊失,一把抱住曹颂的大腿。跪着祈求道:“哥哥,是弟弟慕她多年,不干绿菊之事。” 曹颂瞪了他一眼,到:“小孩子家家的,你晓得什么?切莫再说这些胡话,传出去了,谁家还会把闺女嫁你。” 曹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二哥,听说二哥娶二嫂时,长辈们也是不应的,还是大哥大嫂从中周旋。二哥这回,就不能帮帮弟弟么?”说到最后,已经潸然泪下。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