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眼中的望一扫无余,那种势在必得的自信使得曹颙后背直冒冷汗。 瞧着那架势,十四阿哥这是将曹颙当成小白兔了,只当他一提溜,就能顺。 看着十四阿哥的背影,曹颙只觉得脑仁疼。 有的时候,这待见比不待见更让人无语。 这不待见的时候,自己避而远之就成了。这待见的时候,如何应对,却要费思量,既不能太亲近,留下后遗症,被贴上“十四”的标签;也不能太疏远,惹恼了这位,狗急跳墙。 是因为他是草原事件的黑手,才心中记恨曹颙的?还是因为他是宁家变的幕后真凶,才对曹颙始终堤防? 真相,尚未得知。 如今终于能放下身段,隐藏私人好恶,拉拢曹颙,是不是他已经视储位势在必得? 想着十四阿哥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曹颙的心中却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 他赢德特黑,已经是六年之前的事,说起来也算是遥远了。 又是这种不打眼的琐事,要是不特意留心的话,谁会记得? 德特黑是出了名的武疯子,这拉人比试箭,一个月总有两遭,实不算什么。 十四阿哥,当年是德特黑的手下败将,德特黑还特意炫耀过两遭。 他子憨直,豁达朗,虽说十四阿哥是皇子阿哥,但是也没有像别人那样阿谀奉承。 当年,十四阿哥,不会是因他比试赢了德特黑才对他“另眼相待”的吧? 曹颙正疑惑着,便听到脚步声起,转过身来,却是李氏与初瑜走过来。 十六阿哥并不见,只有其贴身内侍赵丰带着两个小太监,提溜了大包小包,引着李氏婆媳出来。 曹颙带着几分不安,仔细打量了李氏,见她脸苍白,心里不由一急,上前道:“母亲,可是觉得不舒坦?” 李氏走到二门外,见到儿子,诧异中带着几分喜。 听了曹颙的话,她摇了摇头,道:“颙儿别担心,我好好的。是十六福晋动了胎气,使太医来瞧了,耽搁了一阵子。十六阿哥顾着那头,说先不出来了,改天再找你说话。” 曹颙心里松了口气,问道:“十六福晋如何?之前并没有听十六阿哥提过这事儿。” 李氏道:“佛祖保佑,有惊无险,总算没出大事。” 曹颙点点头,道:“那就好。这回十六阿哥该喜了,真是大喜事。” 说到这里,他对侍立在一边的赵丰笑着说道:“一会儿见了十六爷,劳烦你转个好,就说我恭喜他又要当爹了,改要吃他的酒。” 赵丰躬着身子,道:“奴婢记下了,保准回头一个字不拉的转告主子爷。” 说完这个,他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半大绸子包:“曹爷,刚才奴婢已经同夫人和格格说过了,这里少不得再说一遭。这个是太后赏下的……”又指了指身后两个小太监手中的:“那包人参是万岁爷赏的,剩下的是我们娘娘与我们福晋主子早就预备下的。别的还好说,太后主子那边,少不得后还要谢恩。”说到最后,却是低不可闻。 他年岁不大,却是里的老人,自是晓得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只是因曹颙同十六阿哥情亲厚,这些年待他又像是个人似的,他心里也对曹颙有几分亲近,才多了一句嘴。 曹颙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只是这东西多,他也拿不下,就道:“老赵,我的长随都在园子外,还得劳烦你使人送我一程。” 赵丰见他心里有数,稍稍安心,笑着说道:“瞧曹爷说的,奴婢就是奉命送夫人与格格出园子的。就算曹爷不说,奴婢还敢偷懒,送到一半就掉头么?” 说话间,一行人出了园子。 不远处,曹家的马车与长随都侯着。 郑虎与小等人,同吴盛正说着话,见曹颙等人出来了,忙垂了手上前。 “是你送太太与出来的?”曹颙看了看吴盛,道:“回程我送太太她们,既是你难得出城一次,就放你一假,就去园子那头瞧瞧你哥哥去。顺便问问园子拾掇的如何,今年的花木可好?过些子天热了,说不得太太要过去避暑。” 吴盛与他哥哥吴茂都是京城府里的家生子,早年在曹颙身边当差。后来,曹颙不放心江宁那头,就将吴盛派到南边去,吴茂则是留在曹颙身边做了二总管,居于曹方之下。 到了京城这头,府里有老管家曹忠,曹方只料理曹颙这边的买卖与生意,吴茂则是被派到海淀园子做管家。 曹家在海淀这边的园子与淳郡王府的园子挨着,离畅园不远,所以曹颙才这样吩咐。 吴盛抄手应了,叫人将马车扶好,看着丫鬟婆子们扶持着李氏婆媳上了马车,才笑着对曹颙道:“既是大爷吩咐,那小的今儿就偷闲了。爷放心,那边的花草道路,小的定当仔细看过。要是太太过去,那青石板的路可是不能要了,要换了卵石的才妥当。” “嗯,你同你哥哥商量着看吧,只是别拖,这天眼看热了,定下了就早点支银子动工。”曹颙点点头说道。 李氏的马车与初瑜的马车都有定制,除了这两辆马车外,还有随行丫鬟婆子的几辆青呢子马车。 曹颙带着长随护卫,骑马护着马车回城。 这一路上,遇到两三拨出城避暑的人家,多是认识的,彼此停车让路之际,曹颙少不得还得下马寒暄一遭。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