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两个,与其是被十三阿哥折服,还不若是相信曹颙的眼光。 十三阿哥本就瞧着王全泰顺眼,见对方愿意居于门下,说起来也是概不已。 分府四、五年,除了内务府最初归到十三阿哥的旗下人外,这还是他头一次收门人。 刚好他嫡长子弘暾六岁,到了启蒙的时候,十三阿哥便让王全泰做了弘暾的骑师傅。 十三阿哥往后是掌管国政的总理亲王,王全泰没有因他一时失势而避而远之,往后的前程也算有了着落,这算是歪打正着。 到了书房,庄先生也在,同曹寅两个正说起这次战事。 见曹颙回来,庄先生点点头,曹寅则指了边上的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兵部那边如何,可是都主战?”曹寅稍作思量,问道。 “正是如此,说起军功来,大家都眼睛发亮。瞧这个意思,倒是没有人盼着席柱能胜,都巴望着想要闹出大动静呢!”曹颙回道。 “西北啊……”曹寅的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叹了口气,对曹颙道:“早年为父也曾这般热血,因下了江南,不能随万岁爷征战还曾遗憾万分。这战事岂止是战事,兵戈一动,八方动,并非国之幸。” 庄先生摩挲着胡须,看着曹颙道:“别的还好说,要是战事真起,这银子是急需的。孚若之前收到的旨意,这回却是越发要心。要是寻常年月,就算你未能完成旨意,万岁爷许是不会同你计较。这有了兵家之事,孚若却要格外仔细了,省得被迁怒。” 曹颙也想到此处,所以心里才颇沉重。 不过,他不愿让两位亲长跟着担心,便笑了笑,道:“先生放心,这个我省得,已是有了大概主意。就算这三年,不寻思别的,将全部力放在这块,总会完成。就算有不足之处,我也有些私产能以防万一,先生无需担心!” 庄先生神情稍缓,道:“你晓得轻重就好,既是倚仗内务府那边赚银子,你就放开手脚。实不行,多想几个法子也好,积少成多。就算其中有意外之处,其他的也能有些获。” 曹颙点头应了,曹寅瞅了瞅他手中的帖子,道:“听说十三爷寻你,那你就换了衣服去吧!天将黑了,早去早回,省得你母亲惦记。” “嗯!”曹颙应了,起身同庄先生别过,回内宅去了。 书房里,曹寅与庄先生却是丝毫也轻松不起来。 曹寅叹了口气,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曹家数代受万岁爷隆恩,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万岁爷最是好强,今天朝会上虽是硬撑着,现下还不晓得情形如何。” 庄先生与曹寅不同,对于康熙只有敬的,无法像曹寅这般当他如常人般关怀。 “大人且宽心,厄鲁特人虽凶悍,但是今毕竟不同往昔。当年有鄂罗斯人推波助澜不说,西北蒙古各部归顺不久,边疆不稳。万岁爷广施恩典,蒙古各部权贵,过惯了安逸骄奢的生活,没有人会舍得放弃权势,继续颠簸离的征战生活。”庄先生笑着宽道。 曹寅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了眉,道:“虽说为了兵事担忧,但是源却不在兵事上。不瞒夏清,我是有些担心颙儿!” 庄先生笑道:“是为了给内库赚银子这个?瞧着孚若的意思,心中已经有了筹算,大人安心就是。” 曹寅摇了摇头,抬头对庄先生道:“夏清,你是颙儿老师,在他身边也好些年了,难道没有瞧出他的不妥当?虽说子纯孝,却没有忠君国之心。即便今边疆起,连曹颂都是同仇敌忾,身怀报国之志,颙儿他恍若置身事外,没有半点血。”说到最后,已经是皱了眉:“他是曹家未来家主,淡泊名利虽好,但是过了的话,却不晓得是福是祸。” 庄先生闻言,神变了又变,道:“大人还需慎言,孚若不是浮夸之人,不喜张扬,心里是明白的。这场战事,像二公子那样的年轻人,想到的或许是平定边疆、建功立业,孚若却是在先后在户部与兵部就职,对朝廷现状晓得的比一般的阁臣还清楚,自然另有权衡。不过是子稳重,不是大病。百善孝为先,孚若本良善,大人当信任才是。” 曹寅心中原是对曹颙有些微词,但是现下听了庄先生的话,见他这般回护,心中不由惭愧,低声道:“我不是疑他,只是曹家受万岁爷隆恩,希望他能谨记在心罢了……” 曹颙还不知道,自己没有表现出“忠君国”的一面,已经引起父亲的不。 到兰院见过李氏后,他便步履匆忙的回了梧桐院。 院子里,天佑与恒生正拿着竹马,在院子追逐嬉戏。这些子李氏在礼佛,怕闹,初瑜就将孩子们接到这边院里小住。 天佑身边的大丫鬟核桃与恒生身边的丫鬟乌恩两个,站在一边照看。见曹颙进来,两人都俯身请安。 见天佑丢了手中的竹马,已经是猴了上来,抱了曹颙的腿:“父亲,骑大马。” 他早先对曹颙是存了畏惧之心的,在祖母祖父面前敢撒娇,对着曹颙却只有害怕的。 虽说后来受恒生影响,有样学样,待曹颙亲近些,但是他的畏惧之心也不减。曹颙稍微有脸不对的对方,他就要号啕大哭,这点实让人头疼不已。 曹颙心里没当回事儿,却是使得初瑜担忧不已,怕他们父子天不和,有什么嫌隙,暗自垂泪。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