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记事儿起,她就在格格身边服侍,主仆甚是相得。 这梧桐苑放出的丫头,她并不是头一批,之前还有珠儿、翠儿等人。 随即她不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自己嫁人了,就不是格格的丫头了? 就算她熬成了老嬷嬷,格格还是她的主子…… 次,曹颙换了新制的官服,只觉得神清气、遍体通泰。 初瑜则不如曹颙自在,换了件高领的旗装,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的。 待曹颙梳洗完毕,喜云已经带着人摆早饭。曹颙没有立时上炕,而是抱着女儿,使劲的稀罕了两口。 看着女儿呼呼的脸蛋,曹颙道:“实对不住我的宝贝闺女。昨儿竟将你给忘了,也没想着过去瞧瞧你,恼了没有?” 到底没有经过十月怀胎的苦,这“热血沸腾”之下,曹颙就忙乎孩子她娘了。 直到今儿,子将天慧抱过来,曹颙才想起天慧来。 天慧七、八月个大,哪里听得懂话?她只是伸出小胳膊,冲着声音,随意划落着。 曹颙见闺女的小手送到自己嘴边了,伸手抓住,搁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那粉粉的闺女,怎么舍得用力气?天慧怕是觉得了,“咯咯”直笑。 这孩子的笑声,不使得这屋子了无尽生气,也使得人心里当当。 曹颙看着女儿的笑脸,心里说不出是喜,还是酸楚。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低声道:“好闺女,往后就这样,要多笑才好,一定要乐乐呵呵的……” 待用罢早饭,去兰院请安后,曹颙同曹寅一道出府往衙门去。 到了西单牌楼,父子两个别过,曹颙往太仆寺去;曹寅则继续骑马往东,到东单附近的礼部衙门。 因为时辰不早了,衙门里的上下官员到了大半数,见了曹颙,都纷纷见礼。 几位主官里,却只有唐执玉到了。王景曾随扈去了,伊都立惯会踩点到的,要是提前来了,才算稀奇。 少一时,唐执玉便抱着高高的半叠公文,送到曹颙案前。 这是最近二十来天太仆寺衙门所有卷宗,虽说之前由王景曾这汉尚书代理,到底最后拿主意的还需曹颙。 说句实在话,同骑马往来奔波比起来,这案牍的差事对曹颙来说,却是轻松多了。 换做其他人的话,自然是神绷得紧紧的,得练出点火眼金睛的能耐来,省得被下面官员的文字游戏含糊了,背了什么要不得的干系。 换了曹颙,却没有那么吃力。 且不说他身份贵重,下边的人不敢轻易给他使绊子;就算是使了,也未必管用。 从前年万圣节后留京,曹颙在太仆寺衙门已经将近两年。对于这边各个署与牧场,他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也晓得个七七八八。 加上他年岁不大,出仕年头却不短了,在倾轧惨烈的户部历练过,也算是有几分见识的人。 这太仆寺衙门,虽不能说铁板一块儿,尽在曹颙掌握中,但是谁想要闹点什么幺蛾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总而言之,曹颙待得还算舒心。 看了几份卷宗,就见伊都立面风的走了进来,曹颙站起身来。 两人彼此见过,曹颙又拱手道:“听说大人喜得千金,却是要道声恭喜了。” “哈哈,洗三没赶上,这月礼大人可得省不下的!”伊都立神采飞扬,可见是真心喜。 旗人家,与汉人家不同,虽说也重子嗣,但对闺女也很是看重。 有的人家,还专门指望闺女选秀时指门好亲,全家跟着飞黄腾达。 伊都立是权宦世家,当然不会是盼着个闺女来光耀门楣。 怨不得他乐得合不拢嘴,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名下有嫡出的三个儿子,女儿之前只有白氏带进门的继女筠儿,亲生的闺女这还是头一个。 “大人是没看瞧见,那小手,那小脚丫……”提到闺女,伊都立不有些眉飞舞,不过随即想着衙门里,还不到午休的功夫,说这些不合适,便住了口,道:“中午请大人到丰益泰吃锅子,不待不去的……” 家里了女孩,兆佳氏暗暗松了口气。 女孩儿是娇客,不过是多预备份嫁妆罢了;要是了庶子,往后再淘气起来,平白分去一份家财不说,还不叫人省心。 白氏产后未愈,伊都立虽说不留宿那边,但也是见天的守着,疼闺女疼得不行。这刚落地没几天,就使人预备各种布偶玩意儿。 就是当年了头生子,也不见他这般喜。兆佳氏的心里,如何能不泛酸? 但是她晓得丈夫的脾气,是个顺驴。 之所以这般恋白氏,还不因白氏是南边人的子,同北方女子的刚不同,整个人看着像面团似的。 兆佳氏不管心下如何恼,面上都是不显,待白氏那边越发礼遇。 因这个,还得了伊都立好几声夸,她嘴上说着不敢当,心里却是什么滋味儿都全了。 她的陪房张平家的暗自不忿,私下里无人时,问道:“,就一直纵着不成?西厢,不是还有杜鹃么?虽说颜不比白氏,到底年轻,又是爷亲自带回来的。” 兆佳氏摇摇头,道:“杜鹃不过是个黄丫头,哪里能同那位比?爷不过两天新鲜罢了,怎么会搁在心上。”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