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等着曹硕这一句,听了这话,四个人身子都矮了下去,道:“奴婢给请安!” 陶嬷嬷已经拿出之前预备好的红封,送到如慧面前。 如慧没有接,也没有叫起,打量了眼前的四个丫头一遍。除了第三个有些颜外,其他的都相貌平平,前两个年岁看着也不小了。 她挑了挑眉,脸上显出几分自嘲之,问道:“东厢是哪位住的?我的丫头想要留在跟前住着,能不能给匀个的儿?”说话间,她的眼神不由往排在第三站着的那个叫“留香”的丫头望去。 留在厢房的,是自幼侍候惯的大丫头,还是要留着收房的? 令人意外的是,听了如慧的话,留香还是低头不语,倒是站在最东边的香上前一步,小声道:“那边是奴婢的屋子,奴婢自是听的吩咐。” 如慧见她相貌平平、年岁又长,生出的提防之心早已云散。她犹豫了一下,寻思是不是该给丈夫身边的大丫环留些颜面。 曹硕在旁,听如慧要香腾屋子,已经是忍不住,站起身来,看着如慧道:“香在我身边服侍多年,我也离不开的。你要是想要房子,西厢的几间不是都空着,何必折腾她?” 如慧听他话中尽是维护之意。脸上有些挂不住,横眉竖目,冷笑道:“好一个‘她’,‘她’是谁,谁是‘她’?我这还没说什么,竟使得你心疼了?贵府的规矩,是要主子迁就奴婢不成?郡王、国公做姐夫,郡主格格做嫂子,你好大的面。这就瞧不起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诚心要我没脸了?”说到最后,声量越来越高,脸上气得煞白。 曹硕听她说话夹带,胡搅蛮的,皱眉道:“这叫什么话?又不是没有其他屋子,我这也是好说好商量的,又干姐夫、嫂子他们何事?” “什么话?人话你听不懂么?”如慧白了脸站起身来,指了指香道:“一个丫头还比我金贵了,我让她腾个屋子也是罪过不成?”说到这里,想着昨晚曹硕的动作并不生疏,不有些生疑,看着香道:“莫非,我这眼跟前站着的不是丫头,而是位姨?” 曹硕看了眼被吓得退了一步的香,对如慧道:“她是我的屋里人,我原想过几天跟你说的。” 如慧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晓得这般内情。她只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口堵堵的说不出话来,身子不有些打晃。 陶嬷嬷见她不对劲,忙上前扶住,带着几分担忧,想说句“姑娘别恼”,也不好当姑爷与丫鬟的面说自家小姐嫉妒,容不下人。 如慧怒极而笑,看着曹硕道:“怨不得不叫腾屋子,原来是姨娘住的。好啊,好啊,曹三爷好大的能耐。我这屋子小,怕是容不得你这尊大佛,还是找你的体己丫头去,当谁稀罕么!”说完,冷哼一声,进了里屋,连见面礼也顾不得。 陶嬷嬷看了看手中的钱封,扥了扥脚,追了过去。 自打昨晚房,夫两个就有些拌嘴。 曹硕早就领教过子的脾气,不愿意闹出什么笑话来,心里虽说着恼,也是忍了又忍。 不过,就算泥人也有三分土,如慧耍了半天脸子,又是当着丫鬟婆子的面,他也有些受不住。 只见他脸上红了白,白了红,对香几个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说完,他也起身出去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如慧抱着行李铺盖出来,往曹硕身上一摔,道:“曹三爷,别忘了您的铺盖,仔细晚上受了风!” “要不得啊,姑娘,这……”陶嬷嬷追出来劝道。 如慧看也不看曹硕,转身进去了。 曹硕见她这般撒泼,看着散落一地的被褥,直气得浑身发抖,使劲的攥了攥拳头,对丫鬟道:“将行李送到……”说到这里,却止住了。 如慧既如此发作,他原想说将行李送到香屋子里,但是想着媳妇儿刚进门,母亲又是护着娘家侄女的,要是将香牵扯进来,往后的子怕是不好过。 因此,说道:“将行李送到前院书房去!”说完,便大踏步的出去了。 如慧坐在里屋炕上,听到曹硕的话,嘴角牵着冷笑,道:“惯会装模作样,给谁看?” 陶嬷嬷听到曹硕的脚步声渐远,到门口看看外头的丫鬟也都退出去,皱眉对如慧道:“姑娘,到底是要一起过子,没的刚成亲就这般发作的?就算姑太太是婆婆,也容不得这般闹腾?” 如慧扬起下巴,道:“容不得,又如何?莫非她还要休了我去?谁稀罕来,既然她巴巴的想要我做媳妇,那我就好生的给她做做媳妇看!” 陶嬷嬷听她这意思,不仅是发作了丈夫,连对兆佳氏也置了心气,带着几分嗔怪道:“姑娘,不管原来老爷太太多疼您,您这毕竟是进了别人家的门,做了别人家的媳妇?要么奉承婆婆喜,辖制丈夫;要不学那聪明的,将丈夫笼在手心中,婆婆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这样的,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个儿……” 如慧听了不耐,使劲一划落,将原本摆放在炕桌上的如意扫落到地上。 只听“哐当”一声,那如意落到上,碎成了几块。 这如意是如慧的陪嫁,这成亲第二天就碎了,实是不吉利。 “哎呦,哎呦……”陶嬷嬷看着着急,说不出话来。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