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防患于未然,将一场大祸事消弭于无形,也算是本事。 早先还为大爷寻她做总掌柜的不值,觉得她占了大便宜。如今看来,这买卖铺子还真需要有个掌舵的。 韩江氏看着曹方所想,不紧不慢的说道:“铺子刚张罗,曹爷便提醒过小妇人,这点心吃食是入口的东西,半点轻忽不得。要不然的话,出了是非,再好的招牌也能毁于旦夕。” 虽说从这边铺面开始张罗,曹方也在这头。但是负责的是铺面休整同人手安排方面,对于买卖上的事儿从来不手,因此还是头一回听韩江氏说这个。 “怨不得从开业就养了十来条大狗,我还以为是护院用的,看来大掌柜那时便防着外人这手。”曹方回道。 韩江氏摇摇头,道:“外人毕竟是外人,想要使的,也伤不了基。做买卖,最怕的就是内鬼,那才是防不胜防。要是闹出动静来,可是伤筋动骨。”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脚步声,大踏步进来一人来。 曹方见他手中拿着一张纸,道:“都供出来了?可问出是谁指使的?” 来人是曹颙身边的长随之一——赵同,对审人问人上有些长处。被曹颙打发过来给曹方做帮手的。 赵同将手中的供纸递给曹方,道:“这小子虽说骨头有些硬,但还是招了。说是丰润斋的管事给了十两银子,让他往这边的东西里些材料。这边的东西平素都是库房里锁着,每次取货的规矩,也是一个师傅带着两个伙计三人结伴,他没机会下手。只有那半桶油是刷烤盘用的,搁在外头,便动了心眼,将东西撒里面。” 说到这里,他皱眉问道:“丰润斋也是点心铺子?这般龌龊的手段,可不能容了,要不要拿着大爷的名帖,将这个小子送到顺天府去?那样的话,连萝卜带泥巴就都提溜上来了。” 虽说早想过生意好了,同行会眼红,但是也没有想过对方敢拿下毒来探路,这不是寻常倾轧那么简单了。 曹方冷哼了一声,道:“这可是瞧着大爷脾气好,还是托大不将咱们府放在眼中?回去请示下大爷同,难道让什么阿猫阿狗都在眼跟前蹦跶?” 韩江氏原听着,见两人如此说,道:“大管事稍安勿躁,这事儿不好轻易往衙门去。官司打得如何且不论,只这有人在铺子里投毒的消息传出去,污的还是咱们自己个儿的招牌。使坏的人是不是真是丰润斋不好说,就算真是,对方用一个铺子,毁我们六个铺子,这官司打得也没有甚么意思。” “嗯,我晓得,我这就将这边的情形回去禀告我家大爷,铺子这边,还劳烦大掌柜料理。”曹方起身道。 韩江氏随着起身:“大管事放心,因铺子这边有些贵,年货点心让其他铺子分去不少。如今,正好借着这个空,将年货多卖些。” 曹方与赵同两个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韩江氏一人。 她坐了片刻,走到书案后,拿起账册与算盘,继续核算起明年所需的各项银钱。 曹府,大堂。 除了曹寅夫妇、兆佳氏与曹颙等人外,就连平郡王夫妇、孙珏夫妇、什图夫妇都在座。 静惠作为新妇,拜祭完祖先佛祖、灶神外,随着曹颂来大堂拜见长辈,定名分,认大小。 兆佳氏是婆婆,在堂上的太师椅上坐了,曹寅同李氏夫妇并排坐于另一侧。 静惠穿着大红旗装,头上戴着绒花,映衬着一张小脸粉白皙,显得格外秀丽。 兆佳氏早年见过静惠,原是嫌她长得平平,今瞧着,也较过去顺眼几分,受了儿子媳妇的“行双礼”,掏出个玛瑙镯子放在茶盘上,充当送给媳妇的见面礼。 曹寅与李氏因想起李鼎的缘故,对静惠有些介怀。 只是她已经进了曹家大门,就是曹家人了,他们作为长辈,就算不喜也没有刁难的道理,也都接了茶喝了。 这一圈下来,将用了小半个时辰,曹颂夫妇两个行完礼,被送回房去了。那边,还要其他繁琐的礼仪要继续。 这边府里,难得借喜事的缘故,大家凑到一起,这边自然是要预备开席的。 还不到饭时,几位姑往随兆佳氏一道,往李氏屋子里说话去了。讷尔苏、孙珏、什图几个,则陪曹寅在前厅这边说话。 什图身上带着重孝,不好参加婚礼,昨天并没有过来。 除了刚回京后,他来给曹寅请了一次安后,这大半个月来,曹寅还是头一遭见他。 见他清减许多,双眼圈都是黑的,曹寅道:“这白事也不是三五天能办完的,也需好生保养身子,省得让亲家母担心。我这边才得了几株关外老参,一会儿你们走时,带两株回去。” 什图听了,忙起身道:“谢过岳父大人惦记,都是小婿不孝,使亲长担心了。” 曹寅摆摆手,道:“坐着说话吧,头一次料理这样的大事儿,能够这样,已经是不错了。只是虽说年轻,身子也当保养。富贵繁华那是外物,身体好好的,才是最大的福气。” 什图恭声应了,重新落座。 讷尔苏在旁道:“听说前些子还有人闹腾,连简王叔都惊动了,如今怎么样了,可用得着我去帮衬把手?” 什图笑着说道:“王爷的好意,妹夫心领了,都是些误会,已经说开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