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静惠的嫁妆富足,初瑜心里也稍稍安心些。 就算对这个长媳心有不,看在嫁妆这般丰厚,兆佳氏应也不好太刁难才是。 初瑜料想得不错,次兆佳氏看着屋子院子的嫁妆时,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喜。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就是王府嫁女,这个规格也使得了。 要知道,三间上房,有四十八抬嫁妆也能布置了。其他的衣服首饰,不说用一辈子,半辈子是够使的了。 兆佳氏一时不由的产生疑惑,并没有听说傅鼐家这般豪富,怎么为了外甥女置办了这般丰厚的嫁妆? 初瑜在旁看着,心下暗动,小声说了几句昨富察家“箱”盛况。 听说好几个皇子福晋给静惠“箱”,兆佳氏神有些古怪,“啧啧”两声道:“实没想到。她家的亲戚还有人情味儿。” 嘴里这样说着,她心里也算是晓得,大儿媳妇许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微寒。 再加上静惠她是见过的,晓得是个老实不说话的姑娘,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吃亏了。 曹颙这几年之所以这般风光,还不是因有平郡王府与淳郡王府两处帮衬?儿子要是借着媳妇的光,同几处皇子府都攀上关系,那岂不是前程似锦? 兆佳氏越想越喜,脸上就有些藏不住,带出几分得意来。这,却是看恼了一个人,那就是兆佳氏的大嫂吴雅氏。 吴雅氏只有这如慧一个亲闺女,嫁妆自然是预备了多年的。 同曹家定亲后,为了给闺女长脸,不在妯娌间被过一头去,吴雅氏也没少费心思。 小到为摆设用的盆景、花瓶、茶叶罐,大到立柜、八仙桌、几案,都是挑细选,华丽非常的。 只是同富察家预备的比起来,失了大气。 不说别的,就是那带硬木玻璃罩的如意,吴雅氏给姑娘预备的是翡翠的,富察家陪嫁的是柄整身白玉的。 听说曹家往那边下聘时,用的也是白玉如玉,吴雅氏对兆佳氏就有几分埋怨。 既然这边是亲侄女,不求你偏疼些,也不好如此分出高低上下来。 兆佳氏正是心的意外之喜,只觉得神清气,从来没有过的体面,哪里还顾得上嫂子的脸难看不难看? 又有不少女客奉承着,兆佳氏就更有些晕乎乎了,心里隐隐有些庆幸。 幸好当初一时心软,成全了儿子,没有想着什么退亲之事。要不然的话,现下“箱”的亲戚越多,那岂不是得罪的人越多? 一下子得罪半圈儿王爷、贝勒,哪里还提什么前程不前程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叫人给折腾下来? 虽说如今长房同二房隔墙住着,但是毕竟还没有分家,是曹家娶媳妇,所以喜棚还是搭在这边府里。 今年钦天监选出的京城衙门封印的子是腊月二十二,如今还没到子,但是因临近年下,各衙门也清闲起来。 曹颙到衙门打了个转儿,将手头的差事料理了,回来办弟弟的亲事。 伊都立是曹颂的姨夫,静惠的舅舅,两头儿占着亲戚。 因旗人讲究姑娘贵重,所以他还是往傅鼐家那边帮衬去了。 唐执玉晓得他们两个都忙,也是将衙门的琐事处理妥当,给他们匀出空来。 与其说曹颂娶妇,还不若是说曹寅进京后的首次公开际,往曹府去应酬的亲朋故旧,自是不少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说礼部左侍郎不过是清贵职务,并不当什么实权,但是架不住曹寅膝下有个好儿子、好女婿,谁人敢小瞧? 这上门凑趣的,自然就是比过往来的人家又多了几成?! 外的进京候缺或者等着陛见的高官,既赶上了曹府的喜事,也没有好意思吝啬的。 自打过了腊八,贺礼就源源不断的送上门来。还没到正子,已经收了好几间屋子的物什,金银古玩也堆了一的。 曹颙原本带着弟弟们,在大门外客,让这伙子送礼的人这么一闹,心里也有些忐忑。 也没有大肆张扬,为何会如此? 京里人脸面,旗人家讲排场的大有人在,就拿这办喜事来说,“前五后四”办九天的,也不算什么稀奇的。 曹家用的是“前三后二”拢共五天的安排,催妆前一才成立账房,搭喜棚。 曹寅在客厅忙着待客,连庄先生平素不喜出面应酬的,都在偏厅陪着贺客说话。 府里内外,都忙成一团,新郎倌却是不晓得哪儿去了? 曹颙半晌没有看到曹颂,问曹硕道:“你二哥呢,见了没有?这嫁妆已经回来好一阵儿了。怎么还不见他?” 曹硕摇摇头,道:“一直没见,好像还在东府那边儿没过来。” 曹颙了腮帮子,笑了小半天,脸都酸了,见客人到得差不多了,曹颙对曹硕,道:“走,先进去歇歇,也吹了半天风了。这小二,不会是昨晚高兴的一宿没睡觉,这会儿躲哪儿补觉去了吧?” 说话间,兄弟两个进府,往偏厅去了。 曹颙却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曹颂此刻正在东府东跨院的厢房里躺着。 外头看新娘子嫁妆的女眷已经随兆佳氏往内院正堂去了,如今只留下两个小丫头看院子。 厢房里,玉蜻穿了身水粉的褂子,坐在炕边上帮曹颂额头。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