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说的是铁帽子王与二阿哥的矛盾,但是听到曹颙耳中,心里却想得另外一回事。 康亲王府,向来是亲近八阿哥的,讷尔苏那边,不会私下也掺和进去吧? 京城,石驸马大街,平郡王府,内院上房。 讷尔苏歪坐在炕沿上,正逗着女儿福,重重的打了几个嚏。 福已经七个月,正是会爬的时候,蹬着小腿爬两步,坐一会儿,又爬两步,半刻不肯安静的。 一连串嚏下来,讷尔苏的眼泪都出来了。曹佳氏在旁见了,忙掏了帕子递上去,笑道:“爷这是在外头又有相好的了?念叨得这般勤?” 讷尔苏接过帕子擦了眼泪鼻涕,斜着眼看着曹佳氏,似笑非笑道:“就算外头有相好的,爷如今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谁让爷有个好福晋呢!” 曹佳氏闻言,脸羞红,白了讷尔苏一眼,道:“都是爷不晓得从什么混账行子里淘换出那些个七八糟的东西,就晓得折腾我,如今还说这风凉话!” 虽说已经生育两子一女,但是二十四的曹佳氏别有风情,看得讷尔苏心神一。他伸手拉了子过去,在她白白的手上使劲摩挲了两下,道:“又有人刚孝敬了好东西,晚上咱们再好好瞧瞧。” 见丈夫这般腻腻歪歪的模样,曹佳氏心里说不出的甜。但是想起南院住着的范氏,不由得有些泛酸,道:“也就是那位有了身子,要不爷怕是有了新,就想不起往我这屋子来了!” 范氏是曹佳氏房里的丫头,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有几分姿。曹佳氏怀大格格后,怕平郡王出去混找人,特意挑出个清秀老实的范氏做了通房。 讷尔苏见子撅着小嘴,模样甚是招人,笑着道:“你这会儿倒来说嘴?是谁当初巴巴儿的装贤良了,如今却要说这个,我可是不认这笔帐。” 曹佳氏酸的不是丈夫多了个通房,毕竟她有了身子,不能侍候,也没有要男人守着的道理,她难受的是,范氏是三月里怀的孕。 那时她的身子已尽好了,讷尔苏夜夜留在她房里,却是能让通房怀孕,这不是稀奇?她虽是难受,却也没有张扬,私下里探查,却是有两次讷尔苏使人传范氏往书房侍候。 自打她嫁进王府,除了怀两个阿哥同做月子的时候。夫两个还没分居过,府里的几个侍妾也不过摆设一般。 这范氏却是像颇得讷尔苏心,这不得不使得曹佳氏警醒。 只是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要是喋喋不休下去,只会让男人生厌。曹佳氏不同其他女子,她自幼聪,读得书又多,颇为通晓世情。 见丈夫意动,她也不愿扫兴,再提其他的话。她脸上也带着笑,伸手摸了摸讷尔苏下巴的胡须,道:“爷倒是越来越威武了,只是可别扎了大格格,小孩子呢。” 讷尔苏伸手抓了曹佳氏的手腕,抬起头道:“爷还就喜扎人呢,闺女不行,那媳妇儿总行吧……” 曹佳氏见他越说越没谱,嗔道:“爷,这还是大白天呢……” “大白天?”讷尔苏往窗外瞧了瞧,已经是晚霞天、落西山之时。他伸手从炕上抱起女儿,对曹佳氏道:“今儿,咱们早点歇……”说着,便开口唤子,接大格格下去安置。 曹佳氏见讷尔苏这猴急的,倒像是当年怀福彭之前的模样。那时小两口两个,连体婴似的,就盼着早点生下世子,省得往后有什么不愉快。 仔细想想,自生育第一胎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第一胎啊,妹子曹颐那边正是头一胎呢,已经从王府这边打发两个稳妥的老人儿过去照看,算算子,也就十天半月的事。 娘家那边,有淳郡王府的人手去照看,曹佳氏反而有些不上手,倒是妹子这边,府里人口少,没有老成的嬷嬷是真的。 西华门,觉罗府,内院。 喜塔拉氏对着佛像,默默祈祷不已,媳妇产期就要临近,天神佛,列祖列宗保佑,给觉罗家个男丁吧。 这捻珠还没转过一圈,就听到门外“蹬蹬”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老人家行事最是讲究规矩,听了不由的皱眉。 急促赶来的却是东院曹颐身边使唤的人,老人家心里“咯噔”一下子,立时熄了教训规矩的心思,直了身急切道:“可是大有什么不妥当?” 那丫鬟嘘着气连连点头,道:“老太太,实不怪奴婢急躁,是、是大肚子疼,陈嬷嬷说,怕是要生了,请老太太使人速请接生嬷嬷呢。” 喜塔拉氏纵然是再镇定,也不有些慌,这产期还有大半月呢,怎么现下就有动静了? 老人家抚了抚口,一边使人去请早已定好的收生嬷嬷,一边打发人往女儿家叫什图。她大女婿家里办丧事,所以什图从衙门回来后在那边帮忙。 安排好这些,老人家才疾步往东院去了。 东屋的炕席已经卷起,土炕上铺了一层柔软的谷草,曹颐坐在炕上,已经疼得脸是汗,眼泪都已经出来了。 平郡王福晋打发来侍候的两个嬷嬷在炕沿边上,告诉曹颐该什么姿势,该怎么用脚抵着墙壁。 曹颐只觉得肚子坠得不行,一阵一阵腹痛不已,只觉得自己坐不住了,实是没力气了,两位嬷嬷见了,用几个枕头搁在她身后,让她靠着。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