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升听了,暗暗好笑,对曹颙道:“这位是领侍卫内大臣、镶黄旗副都统巴浑德大人!” 曹颙打了个千礼:“卑职三等侍卫曹颙见过大人!” 那巴浑德看着曹颙,脸的不喜显无疑,开口训斥道:“曹颙,老子告诉你,做侍卫就要有做侍卫的本事,若是你敢丢了我们侍卫营的脸面,别怪老子不饶你!”说完,起身大步出去。 曹颙略觉诧异,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为何这般不假颜。 贵升怕曹颙尴尬,解释道:“前些子在顺天府被处置的镶黄旗子弟,有巴浑德的侄子!不过,曹颙你不用害怕,咱们正白旗的勇士也不是吃素的!”说完这些,又代道:“万岁爷三前幸畅园,那边当值的内大臣是一等公傅尔丹与辅国公鄂飞。傅公是咱们正白旗的,为人又快,待下宽厚;鄂公虽说是镶黄旗,但是最为万岁爷倚重,与你父亲也有情。你虽名为乾清护卫,实际是御前当差,要随驾。一会儿,你去趟畅园,去两位大人那里报到,他们应该自有安排。” “卑职谢过大人提点!”曹颙很是真诚的道谢,就算是看在他父亲面子也好,一个正一品大员能够像至亲长辈们般絮絮叨叨的代许多,怎能不让人心生? 出了东华门,小与魏黑、魏白两兄弟牵着马等着。曹颙本不愿带人出门,但是老管家曹忠苦劝不已,只好应下。 魏黑、魏白两兄弟,因上次曹颙被打之事,自责不已,都道是自己没有尽到护卫职责。若不是曹颙是在御前当值,怕两人都要如在江宁般隐匿身形,暗中保护他。没办法,最后折中的法子,是小与魏家兄弟以后将接送他。曹颙心里暗窘,本不想应,但是曹忠把他家八十多岁的老爷子都请了出来。 曹颙等人骑着马,出了安定门,一路沿着官道往北,行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畅园。 畅园外围的守卫由上三旗护军营负责,曹颙吩咐小几个找块树荫下等着,自己下马走过去。 验看了牌后,曹颙进了畅园,沿着中轴路,到了大门,这里就是有外班侍卫当值。 曹颙递上牌,随便询问了两位内大臣的办公地点。 “东路太朴轩”,曹颙有点发蒙,这里的道路不像紫城里那般横平竖直的,中间园林假山,重重叠叠,难道自己就这样四处找去。 正赶上大门的侍卫换职,有个刚当完置的三等侍卫很是热心,见曹颙问路,知道他定是头回来畅园,就自告奋勇的帮他带路。 那护卫年纪不大,二十来岁,圆圆的脸上笑咪咪的:“我叫什图,正黄旗红带子,你叫什么?” 红带子,觉罗氏,与新觉罗家族同源。清开国后,分封皇亲,太祖努尔哈赤及其同父兄弟的后代,为黄带子,称为“宗室”;努尔哈赤的叔伯堂兄弟的后代,为红带子,称为“觉罗”。 “我叫曹颙,正白旗包衣!”曹颙回道。 “曹颙,你就是曹颙!”什图上下打量着曹颙:“你不过十五、六岁,那些镶黄旗的杂碎竟围攻你,真是够不要脸!” 曹颙听着糊涂,不管是紫城里的两位内大臣,还是眼前这名三等侍卫,都对其他旗的没有好,难道这侍卫营内还分帮结伙不成。 曹颙问出心中疑惑,什图点了点头:“这是当然的,虽然同为上三旗,但是大家也都暗暗较劲。几位内大臣,也难免有护短的时候,不过面上还是要过得去。不过,若是对外,应付护军营或者先锋营的小子们,大家还是要齐心!” “傅大人喜快汉子,鄂大人是宗室,最是重规矩的,曹兄弟要谨记!”什图笑着说道:“问清当值时间就出来,我在这里等你,咱们一道回城里!” 说话间,太朴轩已经到了。 什图等在门外,曹颙上前几步,对刚刚从里面出来的笔贴式道:“请问,哪位大人在此当值?傅大人可在?” 那笔贴式是七品官,见曹颙挂着的牌上写着“三等侍卫曹”,俯首回话道:“卑职回大人话,傅大人在清溪书屋见驾,鄂大人在屋子里!” 若不是这笔贴式毕恭毕敬的口称“大人”,曹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侍卫是正五品,自己算是不高不低的官。像马俊那样寒窗苦读十年,考中进士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自己凭借着家族福泽起步就是五品,实在是腐败啊腐败。 “麻烦通报下鄂大人,三等侍卫曹颙求见!”曹颙仍是很客气。这笔贴式,说白了就是文案,官职虽低,却多是由旗人担任。若说做侍卫是武官的晋升捷径,那笔贴式就是做文官的晋升捷径。谁知道眼前这个小官,背后有什么势力。 不一会儿,那笔贴式从屋子里出来:“大人请进!” 太朴轩共四间,领侍卫内大臣辅国公鄂飞坐在里间的矮炕上。炕上搁着一个炕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曹颙进去时,鄂飞正拿着笔,低头在桌子上写写划划。 曹颙牢记什图的提点,进门后甩了甩袖子,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千礼:“卑职曹颙见过大人!” 鄂飞四十来岁,容貌稍显清瘦,听到曹颙的声音,抬起头来:“听傅尔丹说过你,你是曹东亭的长子吧,伤养的怎么样?” “谢大人垂询,卑职尽好了!”曹颙低头回道。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