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趴的视线看见那红高跟鞋走近。 沈烛伊蹲在他面前,酒红嘴开合:“你们不过是我的猎物。” 于浊仅的愤怒拔高,像廉价焰火筒一样燃烧,发出噼里啪啦声响后消失。他突然觉得可悲,无论是她的卓卓成绩,还是自己曾经对她的景仰。 只想知道一个真相,“都是真的吗,你一直控制姜劣?!”出口的本该是玩,可堵在喉口让他疼得快不过气。 “控制?浊仅同学,申溯不是跟你说了吗?姜劣刺了他的手,你果然还是被他了心窍。本来想给你看视频确认一下的,但好像没必要了。” 沈烛伊酒红角勾起的瘆人弧度,“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对手。” 她变相承认了! 这样的认知让于浊仅愤怒到指尖发颤,但极力控制住了声线,“他心甘情愿了吗?” 他还是不相信是姜劣选择了她,陷入一种死循环,发现自己不知道该相信谁,对谁都持有怀疑。因为他们都在把姜劣归为坏人,像曾经所有人都肆无忌惮地污蔑他一样。 可到头来,他却是被冤枉的。 沈烛伊只是笑,“浊仅,你将会是我手下最具艺术的存在。” 没有人回答他,从来都是。 于浊仅瞥见不远处被随意丢弃的刀子,已经生了锈,思绪不免朝另一个方向想。 不过几秒就笃定,思维不再有什么迟钝不清,反倒异常集中,就像一个放大镜放大了一块无意义的垃圾碎片。 沈烛伊笑得妩媚,顺着于浊仅错愕的视线看过去,自鸣得意道,“不愧是我带过的近乎完美的学生,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只是半个连环杀手。” 于浊仅忿忿看着她,周遭寂静越来越浓,越来越清晰,从云层中乍的光将明与暗拼接。 沈烛伊从手包里拿出一块叠放好的手帕状布料,摊开,是那条丝袜,和新闻报道中所描述的一样——凶手具有变态癖好,曾在公众场合把玩过勒死第三位受害者的丝袜,以体验隐秘的快|。 现在,她想用来勒死自己。 “那刀钝了,将就一下。”沈烛伊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表现出一丝不舍:“如果你是成的危险男,我也会被你住。我也不想杀了你的,可是我的先生需要你的死亡,因为他嫉妒我对你好,他嫉妒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体验,我愿称之为神迹。我深我的先生。你可能也猜到了,他就是那剩下的半个连环杀手。他阅读艰深的书籍,穿白的衬衣,学习法语,他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让我相信上帝的存在。就算他说世界是平的、月亮是酪做的、太从西方升起,我也不会怀疑半分。他就是这么有说服力,柔和的话语总是让我着。我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只听得懂表面字句,但我相信那是真理。现在,他需要我夺走你的生命,这是他对我的信任。安心走吧,我不会把你和你小男友的关系曝光的,尽管向媒体爆料会让我捞得一桶金。不过为表对你的认可,你的尸体会完好,你小男友也会平安。” 丝袜逐渐凑近,于浊仅能清楚看到上面的血迹早已退为糊黑,再难分辨。 他畏惧死亡,尤其是这种还有什么没来得及做的死亡。再者,如果自己死了,姜劣怎么办? 从未有过的愤怒像洪水猛兽,席卷了于浊仅不必要的杂念,只留一个极度清醒的念头,“我要杀了你!” 沈烛伊怔了一下,“像!太像了!姜劣生气时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疯狂且人。不过杀我这件事,还是下辈子吧,浊仅同学。” 手中的丝袜还没能上脖子,沈烛伊就被一股强力往后拖拽,然后是落地的惊叫声。 沈烛伊抬头,入眼的便是奈斯厅校服,身边是蹲下制她的两个警员。 “老师。”风般清凉的磁音。 沈烛伊狈抬眼,是噙着笑的姜劣,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姜劣面依旧,蹲到她面前,嘴角微扬,低声说,“下辈子别喜坏男人了。” 沈烛伊怔了一下,[我需要你喜坏男人。] 悉的腔调,悉的句式和内容,沈烛伊意识到了什么,奋力挣扎,却不敢道出些什么。 她惊恐地看着姜劣,姜劣却只是起身退开。 两个警员将她拖起,沈烛伊才破开那一点畏惧叫道:“于浊仅,这是姜劣的计划!” 疯癫话语随着被带离天台远去。 在最后一秒,于浊仅看着那酒红的裙摆飘动,染红了半片天空。 那抹红消失,顶替的是大腹便便的年级组长徐长留,正和炎刑事侦查局的人谈着什么。 下一秒落入一个悉的怀抱,是姜劣正单膝跪地将他揽在怀里。全身无力让他理不清沈烛伊提供的那些“线索”,也无法去分辨孰真孰假,又或者该说,他不想确认。 “姜劣……”像每次依赖他那样,于浊仅低唤。 姜劣理了理他的额前发,柔声说:“我在。” 然后旋开拿着的水瓶,“喝点。” 可于浊仅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连咽的动作都艰难,刚入口的水顺着嘴角滑落。 姜劣抚去他嘴角的水渍,自己仰头喝了一口,再凑近,微抬起他的下巴,贴渡进他的口中。 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