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子也就四四方方巴掌大小,别说什么兵器了,就连暗器都藏不住。 况且这马车都让人直接坐到了皇,还怕人私带兵器? 他起先就猜测盒子里装的是辛如练给谢景谙带的小礼物,闻言更加肯定这个想法,咯咯笑了起来,也不再提帮辛如练拿盒子的事。 辛女郎虽然子冷了些,到底还是记挂着他们陛下。 不然也不会想着在进的时候捎带礼物呈给陛下,还要亲自到陛下手上。 宋砚清适时咳了几声,打断了高总管有些刺耳的笑声。 高总管被他的咳声引,不由得止了笑,上前嘘寒问暖。 “前些子听闻宋三公子身子骨好了不少,咱家还未给公子道喜,今儿个进是咱家照顾不周,害得公子遭这般罪。” 里的人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位高总管更是如此。 宋砚清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在身,但他有位阁老爹,是以高总管对他也很是客气。 高总管刚才可是注意到了,这位宋三公子裹着披风,一路走一路咳,时而捂着心口面痛,看得人心惊。 心道宋三公子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真要人从门下马车一路走过来,估计早就归了西。 回想起之前被他一个动作震住,高总管面一僵,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哪门子。 宋砚清拢了拢披风,边咳边道:“这事哪里能怪高总管,反倒是宋某给高总管麻烦了。” 短短两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高总管怕宋砚清再多说几个字直接,到时候没法跟陛下和宋阁老待,便不再多话,沉默着在前带路。 因着马车直接驶进了皇,所以要走的路并不长,高总管很快便把辛如练和宋砚清带到了内殿。 事先得了谢景谙指令,说是人到了直接带进殿,高总管便没有前去通传回禀,直接领着二人入了殿。 彼时谢景谙正在身居高座,执着朱笔批阅奏折。 殿内灯火辉煌,男子褪去了绣着飞龙的明黄袍子,换上一身藏青常服,眉眼冷峻如峰,垂眸时似割得山川倾覆,也不知那奏折上写了什么,男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眉宇间隐含薄怒,山雨来。 谢景谙被奏折得心烦,刚要休息一会儿,一抬眼见辛如练来了,所有的不快都在此刻化作了虚无,眉梢眼角笑意盎然,搁下朱笔便从座上下来相。 “阿练!你来了!” 辛如练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朝着谢景谙盈盈一拜,语气疏离淡漠:“民妇辛如练,拜见陛下。” 谢景谙脚步一顿。 这些年他听过辛如练很多自称,待字闺中时她自称臣女,封功拜将后她自称作臣。 唯独没有听过她自称民妇。 一句民妇,隔的不止是身份,还隔着他们彼此的距离。 他的阿练,终究还是生了他的气。 谢景谙如鲠在喉,看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辛如练,抬手示意平身。 女子未施粉黛面容素净,去簪束发,容孤冷如枝上霜雪,神间拒人于千里之外,本是一身麻孝服,却也被她穿得青卓如斯。 谢景谙定定瞧着,丝毫不去看旁边的宋砚清,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心眼都是辛如练一人。 阿练除去神略显憔悴,一切似乎都和之前一样,但又什么都不一样。 视线触及辛如练脖子上着的绷带,谢景谙眸一变,当即就要上前去查看:“阿练,你的伤……” 没等他碰到,辛如练又是几步后退。 宋砚清适时上前拦在谢景谙和辛如练之间,向着谢景谙就是一拜:“草民宋砚清,拜见陛下。” 闻得此声,谢景谙眸光终于落到宋砚清身上,方才还注柔情的眼神瞬间转寒,面沉摄人。 心口中了一剑都没死成,还害得阿练也受了伤。 这样的人,该死。 抢走了他的阿练,让阿练跟自己生了嫌隙。 这样的人,该杀。 宋砚清似觉不到谢景谙含杀意的目光,揖手作礼,不卑不亢,不惧不避,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有恃无恐。 谢景谙也不让宋砚清平身,就这么耗着他,眸光如刀,毫不掩饰地割在宋砚清身上,似要把人活活凌迟。 辛如练太悉这种眼神。 年少时她也曾见过谢景谙出这样的神,那时的谢景谙亲手杀了他的五皇兄,还将他五皇兄的头颅削了下来。 眼下如出一辙的眼神落在宋砚清身上,难保宋砚清不是下一个五皇子。 趁着谢景谙还未发作,辛如练想也没想移步挡在宋砚清身前,同时将锦盒呈递于谢景谙。 “这是民妇赠与陛下的,还请陛下过目。” 谢景谙的神稍缓,转到辛如练身上时已经不复森寒,眼底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神伤。 阿练对他避之不及,却不惜为了眼前这小子站到他跟前。 何其可悲,他和她十几年的情分,甚至比不过这个只和她相处几天的陌生人。 谢景谙眸暗了暗,看向辛如练递上的锦盒时眼底又生了熠熠辉。 材质和样式都是民间最普通不过的盒子,算不得巧。 不过只要是阿练送的,哪怕是一枯草他都喜。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