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暑假就来了,我妈非要亲自开车来接我回去,她将我的位收拾地一尘不染,连垫都要带回家去。 她一边收拾一边说:“要知道收拾自己,你看看你宿舍,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这不是前几天在医院没空收拾嘛……” 她:“一天天尽知道给自己找借口。” ...... 我家就住在南城附近,开车来回不远。 暑假里,我妈会在家里开课后辅导班,给小升初的孩子提前讲课。客厅里摆着几张小课桌,几后,来了四五个小孩子,脸上带着不符合他们年龄的老成。 当然,我在家也不能闲着,那些小孩在客厅里学,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学,除了复习上学期缺考的科目,还要提前预习下学期的课程。 我妈甚至用手机连上了蓝牙音响,准时播放闹铃,以示上下课的铃声。 在家的生活很平淡。 偶尔有一两个小孩,下课时间偷偷地将我的门打开一个隙,好奇地探出头,想看我在干什么,也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展现出他们还是小孩的事实。 我突然回想起我小时候————小学时我妈就开始在暑假办这种补习班了,只不过那时候在我眼里这些小孩是比我大了两三岁的哥哥姐姐.。那时我总是在想,长大好难,要面对这么多繁重的课业。 ...... 我和尹苏叶在微信上的联系愈发频繁,她有一次跟我说她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 她说,有一个客人过来,说要烫卷,然后小锦就给她洗头,洗的好好的,小锦看她背着名牌包,美甲也特富贵,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就开始一顿忽悠她办卡。 谁知道到最后那个人实在受不了了,就给她来了一句:我真的没钱办卡,钱全用来包养老公的小三了。 小锦当时cpu就烧了,默默闭上嘴,该干啥干啥去了。 等那个客人走,她就喊了理发店所有人来说这件事。 尹苏叶跟她说,下次别轻易跟客人提办卡,这样人家会反。 我听到这个故事,抱着手机在上乐了半天。 我问她:这个小三是男的女的啊? 她说:应该是女的。 我又一阵唏嘘,这年头,女人都包养女人了。 她打趣我:要不要姐姐包养一下你? 还顺手发了一个调戏的表情包。 我在手机屏幕前涨红了脸,回她:你居然要包养纯情女大,你真坏。 每次聊完天,我都会习惯的删除所有聊天记录,担心我妈哪一天突然翻我手机看到这些,那我就真死无全尸了。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她很快回复我:因为想包养你。 我知道她在跟我开玩笑。 后来她说,她们店里来了一个新人,正在从洗头这一步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我有些疑惑,理发店招收员工的门槛这么低么? 然而,我们的聊天仅限于分享常,对于彼此过去的经历,我们默契地闭口不谈。 平淡的子一天天地过去,怀揣在我心里的那颗不为人知的种子正在悄然的发芽,生长。 到了八月份,我越来越期待返校的子,很想见一见尹苏叶,听一听她的声音。 好在我可以以补考为由提前返校,在八月二十一那天,我妈将我送去学校,一直送到我的宿舍,然后把我的被子单全都铺好。 她临走前说:“瑶瑶,要好好学习,考试加油,妈妈走了。” 我跟她挥手,她的背影兀地看起来有些佝偻,我心中不免一酸,那是什么样的觉呢,好像向来强硬坚定的妈妈,突然就软了下去,原来她也会累,也会变老。 我这才想到,过去的十几年,我被妈妈一个人拉扯到大是有多么不容易。在家里她是严厉的母亲,在学校是不苟言笑、受学生尊敬的数学老师。 她有一天在学校受了委屈,本来属于她的“优秀教师”被人走关系挤走了名额,她晚上仍是坚强地备课,给我做饭,检查我的功课,面上看不出一丝难过。 那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我妈房间里的灯仍然亮着,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泣声, 那是极少见的,脆弱的母亲。 小小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酸的发。 第二天早上她的眼睛肿了,我低头喝着她煮的粥,沉默地吃完了早饭。 ......... 我和尹苏叶约好了22号一起吃饭,她定地方,我来付钱。 二十二晚。 我穿着宽松的T恤,底下配了一个直筒牛仔,此时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下面一点,我将它们自然地披散下来。 我走进她的店里,看见小锦正在给人吹头发,还有一个脸生的人,她留着一头半短不短的头发,长相有些英气,正在给顾客洗头,也许就是那个新来的人了。 小锦的一头长发被烫成小小的像羊一样的卷,更显得她俏皮活泼,她右边的眉还打了穿孔钉,看起来酷酷的,很有个。 因见过几次小锦,她看见我就笑着说:“哈喽,找我们老板啊?” “对。” “她在工作间呢。”她大声喊了一声:“老板!那个妹妹找你!” 随后,尹苏叶从工作间里走出来,“瑶瑶,你来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在挠我的心一样。 有点奇怪,她第一次这样喊我,在微信上聊天也没这样喊过。 我微笑地回招呼,“哈喽。” 要死,才说第一句话,就觉自己蠢的要命…… “去吃西餐可以吗?” “可以。”听起来有点高档,不过没事,刚开学,生活费还是够的。 “那个店有点远,我今天把车开过来了,我们开车去。”说着她从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里拿出一串车钥匙。 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示意我坐进去,这辆车看起来不便宜,我心里再一次叹,不愧是老板。 车里的味道很好闻,和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相似,我有些心猿意马。 “系安全带,怎么愣住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俯过身来,拉住了安全带,然后扣好。距离近到能闻到她肌肤上残留的沐浴味。 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刚刚在发呆,抱歉。” “脸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车里太热了。”她盯着我的脸,我的燥意更甚。 她说:“我开会儿空调。” 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目的地,这个街区离市中心比较远,周围是一群相似风格的建筑,被昏黄的路灯笼罩着。 “这是我一个顾客开的,之前来吃过几次,我觉得还不错。”她说。 我说:“你顾客真有钱。” 她笑了一下,“下车吧。” 店里环境很高级,是我以前从来没去过的那种,甚至还有专门的弹钢琴的人。我们被服务员带到一个小包间里,餐桌上摆着一个透明的花瓶,着红到暧昧的玫瑰花,顶灯是暖洋洋的白,温和的光线洒在尹苏叶和我的的脸上。 我翻开了菜单,看了一眼价格,瞬间被吓得头皮一麻。 双人套餐:1788元。 我赶紧又往后翻了一页。 帕如索巴洛罗红葡萄酒:1588元。 戴福阿玛诺尼红葡萄酒2009:6888元。 我心又凉了大半,这价钱就算少算一位数我也付不起。 我心虚地把菜单推过去,“你来点吧,我不知道什么好吃。” “好。” 她拿起笔,勾画了几下,然后开口:“前菜我点了鹅肝面包,然后牛排五分,可以吗?”然后她顿了一下,“你可以吃海鲜的吧?” “可以,我海鲜不过的。” 尹苏叶又在菜单上圈了几下,然后按了服务铃,随后就有人来把菜单拿走。 “你怎么这么紧张?”她再次这样问我。 “有吗?”我讪讪地开口。 然而局促的表情和动作尽数将我暴得一览无余,尽管餐厅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我手上仍是出了不少的汗。 “怎么了?一见面就不说话,在微信上你没这么害羞的。”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会自然地向上扬,以及肩头偶然滑落的细细的发丝。 我咽了口口水,心头有些燥热。 她的头发长长了些许,显得她更加成。 “我哪有害羞......”我嘟哝着。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将落下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餐厅刚开业的时候我就充了卡,给我朋友捧场,钱在里面不用也浪费了。” “啊...不是说好了我请吗...” “那也行,要是钱不够我就把你卖给餐厅抵债。” 我知道自己又被她逗了,低头去桌布。 她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应该能抵不少钱。” 她怎么老是逗我玩呢,还说我漂亮......我受着落在我脸上的灼热视线,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我的脸再次发烫,我用手贴住滚烫的脸,企图降温。 没过多久,我们点的菜品全都上来了,我看着这些陌生的菜品和刀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动作,我笨拙地拿起叉子,叉起一整块......似乎是叫鹅肝的东西,嗯~口不错。 我仔细地嚼着,她将她那边的牛排推过来,“我帮你切好了。” 她怎么这么贴心,她对每个一起吃饭的人都这么好吗? 我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叉起一块牛排,里面并没有完全烤,泛着淡淡的粉,我有些犹豫不敢下口。 “别担心,这是原切牛排,里面是无菌的,这样吃正好,太了会老。”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向我仔细地解释着。 我吃了一块,入口有一股香,质鲜。 “好吃诶。” “我没骗你吧。”她笑着把另一盘牛排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慢慢地切。 我仔细观察着她的动作,她左手拿着叉子,右手拿着刀,用叉子按着牛排的一端,然后用刀顺着切开,动作优雅自如。 “我来帮你切吧。”我也想为她切牛排。 “好。” 我想着她刚刚的动作,顺利地将牛排切成了一个个小块,然后骄傲地推到她面前。 “谢谢,瑶瑶真聪明,一看就会。” “不用谢。”我说。 我心跳陡然加速,她用那种清冷的嗓音喊我小名的时候简直是犯规。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