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顿住手中的钢笔。 其实在更早之前,他刻意让中也看见、并加入阅读短信的行列,是怀揣着这糟心家伙完成建设目标后如果没有死亡,那就设计让中也出手的想法。 但现在……“完成建设任务后,雪名阵会死”这个念头,思及便令他心生不愉。偶尔看见对方发来的某些出格的照片,他甚至会想: “异能力都能给魔兽吉维尔戴上不被损毁的耳罩了,实力应该比其他世界的雪名阵强。或许能在app的最终建设目标达成后活下来。” 这样的念头只是浮光一现,便被逃避的潜意识至脑后。至于对方活下来以后要怎么办、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从未去想。 镇纸下的小人在努力挣扎,小胳膊小腿徒劳蹬,五官因为努力而皱起样子好笑又可,太宰治伸手拿钢笔拨了拨它。 “……”正随手纵着小人卖惨的雪名阵骤然一顿,知到那冰冷的钢笔一路从锁骨滑至喉结,在微微滚动的突起处巧巧停住。 被抵住咽喉要害,本该是极具威胁的、令人心生不虞的,此时却好像被赋予了别的意味。 雪名阵不动声地将梦野久作的脑袋挪开,神态自若地叠其笔直修长的双腿,喉结却在不断滚动。 他开始怀疑店面二楼还能不能撑得住望的碾,理智告诉他应该及时身,克制绅士,但对方紧接着又轻轻戳了戳小人短到近乎于无的脖子:“死了?” 钢笔冰凉坚硬的触,不轻不重地按着喉结上,对方飘忽轻柔的语调飘散在墨水的松香中,冷淡又勾人。 “…………” 手机开始疯狂嗡鸣,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不断蹦出的弹窗标着红,警告他住房摧毁、请自我克制之类带着嘲讽的提示,无疑是客服在尽忠职守、又不那么认真地做着提醒。 他的理智依旧无比清醒,知晓一切都只是他单方面的假想亵渎。 可他现在脑子都是如何倏然现身,将对方强制转过身在办公桌上,伸手一一挪开对方攥着钢笔的手,再用冰冷的笔身划过对方含怒意的眉眼,再一路向下…… 望像丝剥茧,丝丝缕缕地重新浸入他的身体,而后汇成汪洋海啸。 破坏了承载容器的望权柄如同汹涌汐般回归,他在神力肆前匆匆闪身,连一句告别也来不及代。 “雪名阵”这具拟造的人类身躯在神力的肆下分崩溶解,神明无形且硕大无朋的身躯直入云霄,在天际发出“呯”的巨响。 绵延遮蔽东京夜空的云雾一而空,出明朗月。 路上的行人惊得纷纷抬首,却看不见更遥远的、远到人眼所无法企及的高空中,望的触手正翻起浪涛滚滚,搅得更远方的云层亦被带起无边海,最终不堪折磨地化作一阵接着一阵叫人摸不着头脑、毫无来由的骤雨,滂沱不停。 而在另一端世界中的彩小人,依旧被神明准控着,泪眼汪汪、毫无异常,两只短手叭叭抱住钢笔,像只拒绝总被戳肚皮的狗勾。 ——但太宰治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忽然收了钢笔,以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打量着小人,片刻后慢地从屉里拿出手.,装弹、上膛。 手.咔地一声轻响,对准小人的太:“雪名阵?” 这是他第一次从口中念出这个名字,吐字缓慢,有些生涩。而这轻而慢的声音,落进某些神明耳中,又蒙上了某些调情似的意味…… 他真可。 神明一半的思绪在想,居然想用这种东西威胁我。 另一半的祂则拉起不妙的警钟:为什么忽然用指着涂鸦小人?他知道了? 只是片刻的走神,太宰治便从小人的反应中确定了自己的所有猜测,不冷笑—— 这种反应对他来说相当少见,他连不带情的虚伪微笑都不曾做过,更别说这种带着几分恼意和……说不出来、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名目的滋味的冷笑:“这不是个没有意识的小人?你的意识附着在它身上?……之前。” 你是不是碰过我两次。 这种话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太宰治口中说出来。 亲密关系对他来说不是陌生词汇,他可以借此算计旁人,但轮到自己,却只能出白卷。 一切关系在开始时就有可能走向毁灭,这是从他消极格中自我萌生、且深蒂固的观念。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太宰治在那条界限前退缩了,收起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恢复漠然,“不准再做那样的事,不准再随便来见——” 我。 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温烫宽大的手牢牢箍住,雪名阵以比他更有力的语气说: “不准退缩。不准移开视线。” 太宰治条件反式地后退一步,想出手腕,却对上一双银白如霜月的眼瞳,在黑暗的首领办公室中泛着冷冽又灼烫的银芒。 对方不着寸缕,锁骨以下淹没在不知何时无声蔓延的润白雾中。 那白雾一张一敛,像心脏的跳动,像异兽的罗网。 ——这不是异能力。 ——这不是人类。 前后两个念头跃入脑海中,他听见自称为“雪名阵”的存在彬彬有礼地询问:“我可以吻你吗?”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