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珍妮发现她对切萨雷的社圈几乎一无所知,当然,她知道他的很多人脉,但那都是商业关系,除了莉莉安和吉姆(他还要打个问号)以外,切萨雷还有什么关心他健康的好友?他闲暇时有什么兴趣好?在切萨雷几乎知道她所有*的情况下,他对她还保持了一个惊人的封闭状态,她甚至可以说毫不了解他。 “我会给我的助理打电话。”她说,“她会来照看切萨雷的。没有工作,没有不必要的药物,你说要休息几天就休息几天。” 金尼斯的脊背似乎都直了一些,他看着珍妮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很伟大,“哦,那真是再好不过——但你要知道,珍妮弗,切萨雷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很——” “很凶恶的,是吗?”珍妮忍着笑说,“我知道,不过相信我,处理这个我比你有经验。” 她和金尼斯约定了明天来复诊的时间,金尼斯拎上药箱,从侧门匆匆地离开了房子——珍妮回到大起居室时,切萨雷头也不抬,他还在埋首笔记本地敲打着键盘,似乎对她的存在毫无兴趣。 珍妮先不搭理他,她坐下来打电话,“我是珍妮弗,我现在在切萨雷家里了,他病了,接下来几天都不会来上班,如果有非常紧急的工作,直接打给我的助理玛丽,别的小事你转给别人处理吧,或者你自己处理,不论怎么都好,别给他打电话。” 她挂断电话,切萨雷抬起一边眉看着她,珍妮学着他的样子摊了摊手,“what。” “你是来谈剧本的。”切萨雷说,他的声音开始有些难以分辨了,“不是来干涉我的个人工作——” 他的气势终结于一个嚏,珍妮为他拿过纸巾盒,切萨雷了一大把捂住鼻子,含糊地说,“谈完剧本,然后滚。” “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有点滑稽吗,”珍妮好笑地问,“以及,不,我现在不会和你谈剧本,很明显,你现在不具备足够清醒的神智和我谈这些。” “我具备。”切萨雷坚持地说。 “32乘41等于多少,切萨雷?”珍妮问。 切萨雷沉默了一下,开始在键盘上输入什么,珍妮把他的笔记本抢过来,他有试图反抗,但力量不大。 “你现在需要休息,”珍妮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她关掉计算器,扫了切萨雷的工作邮箱一眼,“如果李奥纳多需要分成协议的细节解释,他可以问你的助理,或者三天后再来——我不要听那些‘找你你不在,客户就会去找别人’的话,你的工作很出,切萨,休息几天不会让你的客户跑去别的经纪人那里。” 切萨雷依然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仿佛她刚才对他做了一件极为残忍的事,珍妮忍着笑,拍了拍沙发扶手,“现在,为什么你不躺下睡一会呢,我会看着点滴的——放心吧,我懂得拆针头。” “你赶走了医生。”切萨雷说,他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个坏女孩。” 珍妮一边笑一边说,“是的,我是个坏女孩——现在睡吧,好吗?” 切萨雷不是个好应付的病人,珍妮得又哄又骗、又是威吓又是武力制服才让他躺倒在沙发上,但一旦安静下来,他入睡得很快,珍妮为他盖了毯,拆了针头,收拾了桌面。她检查了他的厨房,摇着头给玛丽打了电话——然后切萨雷在她离开起居室的短短时间内就掉下了沙发。 珍妮蹲在地毯上看了他一会——这应该是她第二次看到切萨雷的睡颜。他在入睡时看来反而年轻一些,没有了凝重、高傲的神,他看来甚至就像是另一个人。 “我几乎可以算是不认识你。”她对切萨雷说。后者毫无回应——即使摔下沙发,他也依然睡不醒,看起来,短时间内指望他自己重新爬上沙发,甚至是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是个不现实的设想。“有谁真正认识你呢,切萨雷?” 她改了主意,珍妮决定不把照顾他的活计全推给玛丽——不论有没有别人在关心他——也许切萨雷又了个女朋友,只是没和她说——现在是他需要友情的时候,而她正是他的朋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好 可能是因为一直注重锻炼,珍妮穿越前后都很少生病,不过她照顾过一些冒病患,切萨雷是其中比较安静的一个,他需要的似乎只是舒适的环境和大量的热水,而不是纯属糊瞒骗的葡萄糖滴注,他恢复得也快。睡了八小时以后,切萨雷被叫醒吃了晚饭,他的体温已经降了不少,吉姆当晚在他房间里凑合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他就恢复了食,并且声称自己已经康复,可以回归工作——团队花了一点时间才把他劝服,切萨雷上.后不久就又睡着了,珍妮下课再度过来探望时,他依然没醒。 “去和尼古拉斯吃晚饭吧。”她对玛丽保证,“如果他还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叫吉姆。” 照顾切萨雷并不是玛丽的工作,她没什么负担地答应了,珍妮为自己做了晚饭,强行抑制自己偷汤来下碗面吃的冲动(吉姆为切萨雷诚意手制,他的厨艺真的不错,起码比玛丽好很多),还是吃了老三篇——有机蔬果海鲜沙拉和半片面包。她等到晚上七点还没听见楼上有动静,就把汤热,直接端上去敲了门。 “我进来了。”她说,随后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切萨雷把笔记本合起来放到一边的动作。“——你实在不是个老实的病人,是吗,切萨雷?” 切萨雷看来已经好了很多,鼻子有些破皮,但不红了,头发也明显经过梳理,他像是洗了澡,珍妮上次看他的时候,他还没换上睡衣——不出所料,他的睡衣好像都经过熨烫,即使可能已经穿了一些时间,但看来还是折痕分明,平整如初。 “我只是在检查email。”他说,鼻音轻微了许多,但还是有。 “好吧。”珍妮用宽容的口气说。切萨雷的眼睛眯了起来,“我没有撒谎——我已经好了。” 从他有些不快的语气来看,也许他康复了不少,但距离彻底痊愈肯定还有些距离。 “好的。”珍妮又有点想笑了,她咬住脸颊内侧,不动声地回答,“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离开你20多个小时以后,地球似乎也没停转,所以不妨多休息几个晚上——汤?” 切萨雷慷慨地接受了和解的表示,伸手接过汤碗。珍妮为他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一些,她觉得这个温度对病人来说似乎有些太低了。 “谢谢。”切萨雷说。 他挑在她转身时开口,珍妮的动作顿了下,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有意如此—— “你不觉得我在冒犯你的私人空间就好了。”她最终决定若无其事地转过来,但减少眼神,“需要面包吗?” “来一片。”切萨雷说,他擤了擤鼻子。 珍妮递给他一片面包,抱着笔记本电脑,在边的地毯上找了个位置,“吃好了叫我。” 她在漫无边际地浏览着八卦网页,好奇媒体有没有拍到她开车往切萨雷家里来,据她的觉,似乎是没有,但也难保有些狗仔盯梢的技术出神入化…… “我想我还欠你一个道歉。”切萨雷说,珍妮听到调羹撞击碗沿的声音。“必须承认,我在非健康状态有些……不善于控制情绪,如果那天我表现失常了,希望你别介意。” “嘿,别在意。”珍妮说,“其实你说得对——我的确表现得像是个自我中心的bitch——某种程度而言,你说得对。” 她不希望把气氛搞得太严肃,“不过,你不喜承认自己生病,是不是因为你‘不善于控制情绪’的特点?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切萨雷沉默了片刻。 “差不多是这样,”他最终承认,“通常情况下,我能专业地处理公事,我是个经纪人,处理明星的蒜皮多少也算是我的工作——他们把那些事拿来烦你,表示他们信任你。但有时候,当自制力不是那么强的时候,你的真实想法就会冒出头,甚至反弹得比该有的更厉害。” 他应该的确还在病,因为切萨雷的语气很松弛,甚至渗透出了丝丝情绪,他用带笑的声音说,“你会想说‘去死吧,停止为这些小事发疯,难道你还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吗?除了那些畸形的媒体,和它们更畸形的受众以外,本没人在乎那些该死的新闻,现在停止做个小孩’——我并不是在说你。” 珍妮也笑了,“谢谢你,但我还是脸上发烧——不过很高兴知道我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幼稚的明星。” “你不是。”切萨雷说,他的语气郑重起来,“你是个很好的客户——你知道吗,珍妮弗?” 他了一张纸擤鼻子,珍妮疑问地‘嗯?’了一声。 切萨雷仿佛窃窃私语地说,“有时候我真的很为你骄傲。” 珍妮噎了一下,接连呛了几声才说,“哦,等你好了以后——切萨雷,等你好了以后你会恨死现在的自己的。” “会吗?”切萨雷有些困惑,珍妮用力咬住腮,防止自己大笑出声。 “会。”她回答,“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多说一些——我不会笑话你的。” “说什么?”切萨雷又擤起了鼻子,吃以后他开始犯糊了。 “我不知道,”珍妮耸耸肩,“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反自己生病这个概念吧——你知道滥服抗生素可能会毁掉你的健康吗?如果有一天你受伤染了怎么办?如果所有的抗生素都对你没用,说不定你就这么死了。” “我知道。”切萨雷诚实地承认,他把碗搁到边——珍妮偷瞄了一眼,切萨雷已经滑下了背。“但我不喜生病的觉。” “为什么?”珍妮问,她依然没有直起身子,或者正式转头。 “生病让人觉脆弱。”切萨雷回答,他伸出手,把整齐的金发抓了,“而我讨厌这种觉。” 珍妮忽然到一阵罪恶:切萨雷不喜脆弱是有道理的,因为她现在好像就正在利用他的脆弱刺探*。 “我们都不喜脆弱,”她拿过了话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否认它——你不是一直这么教我吗?应对脆弱,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战胜它。” “是啊,我是这么教你的。”切萨雷了鼻子,仿佛有了些睡意。 珍妮没在说话,她想给切萨雷一些睡的时间再走,但过了一会儿,切萨雷又开口了。 “杰弗森?”他糊糊地说,“你还在吗?” “我在啊。”珍妮说。 “我会告诉你一件关于我的事——”奇怪的是,切萨雷现在听起来竟然很清醒,很接近正常时的他,“也许这会让几天后的我非常后悔——不过不论如何,现在我决定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你不能用‘俗套’评论它,事后我们也不能谈论它——事实上我们完全别谈论它。” 珍妮已经快被好奇杀死了,同时又为罪恶折磨——但说到底,这是切萨雷自己的决定,不是吗? “ok。”她说,“绝对不谈论,说吧。” “我和我父母的关系很疏远。”切萨雷说,“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或者莉莉安告诉过你——你也许不知道的是,这种疏远不是在我成年后发生的,甚至也不是在我有了一定记忆以后。我父母生育我的时候还很年轻,他们很早就离婚了,我也没有通常意义上慈亲切的祖父母,我祖父到70多岁还在持续开展浪漫关系,另一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他清了清嗓子,“我父母现在都有了新的家庭,他们对后来的小孩都很好——他们不是坏人,这世界上总有些父母是不他们的某一个小孩的,碰巧我就是数据样本中的一个而已——时机只是一直都不合适,从来没有合适过。” 珍妮说,“是的,我了解。” “所以,很自然地,我从小在寄宿学校长大,”切萨雷说,“我对这种情况适应得很好,事实上我的同学也都差不多,你会为贵族寄宿学校的家庭破碎程度到吃惊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很喜我的学校生涯,我对我的生活都很意,但我唯一不喜的就是——” “生病的时候。”珍妮说。 “对。”切萨雷同意。“唯有生病的时候是你无法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会无法控制地到脆弱、渴望,羡慕电视节目里愚蠢的‘白篱笆和狗’——但你能做的只有去医务室寻求帮助,然后听着你的宿管在门外轮给你的监护人打电话,央求他们前来探望你。理论上说,我的监护人是我父亲,但他时常不在国内,我母亲和祖父母都有自己的事——我的宿管人很好,有时候如果她不是那么忙,她会把我带回她家照顾我,或者给我带一些她做的热汤,我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她想说的话——她觉得我很可怜。” “而你不喜别人觉得你可怜。”珍妮也清了清嗓子。 “对,我当然不喜被人可怜。”切萨雷说,“所以我不喜生病——这是个问题,我应该解决,但不知为什么,每当我开始生病的时候,我很难摆这种情绪。” 他了一口气,用就事论事的语调说,“现在,我知道这很矫情——富家男孩和他破碎的家庭,该死的信托基金,我祖父把他几乎所有财产都给了我,而我还在埋怨他对我不够关心,诸如此类。你肯定经历过更艰难的时光,我只是在为无礼地对待你找借口,用可笑的小故事胁迫你原谅我——你有任何权力对我生气,你一直是个出又专业的客户,赚最多的钱,找最少的麻烦,但我没有最好地对你——” “我不觉得这矫情或者俗套。”珍妮打断他,“我觉得——我觉得我能理解,真的,切萨,我能理解。” 她顿了顿,到气氛有些过于紧张,“但我们说好不谈论这件事的——所以还是让我们谈点别的吧。” “谈什么?”切萨雷好奇地问。 “不如谈谈你最近平均的睡眠时间。”珍妮说,“还有你最后一次健身是在什么时候。” “五小时左右。”切萨雷困惑地说,“健身……我不记得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珍妮诚恳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加班工作,兼顾caa和大梦——你说你没有最好地对我,是我没有最好地对你,切萨雷,你是个值得信赖的经纪人、合作伙伴,你这么可靠又能干,所以我养成了把一切都甩给你的习惯,你做了很多应该由我来做的工作,而我甚至没说一声谢谢。我很抱歉,切萨,其实你说得对,是我一直在过分地依靠你——也许作为经纪人,这是你的责任,但作为合作伙伴,这一切并非如此,不是吗?我忘了你也需要有人支持。” 她说,“我会尽快让自己派上用场的,大梦是我们两个人的公司,对吗?我会帮你分担的,i'hyourback。” 切萨雷低哑地笑了起来。 “对。”他说,“好,我盼着这一天那。” 珍妮也笑了起来,“说真的,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哼?”切萨雷全用喉音呢喃。 “你真的没有朋友吗?”珍妮说,“就像是我和莉莉安——噢,真糟,这么说我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切萨雷的呼声似乎有些低,她的声音也小了下来,珍妮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转身看了一眼。 如她所料,凌金发下,切萨雷的睫贴着脸颊,一张纸巾被呼拂动,动他的下颚——他又睡着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新的项目 “是的,他现在正在休病假——听起来很不真实是吗,切萨雷,病假?”珍妮拿着手机从跑步机下跳下来,“只是冒……对,好了没有?我不知道,玛丽在那边照顾他,我昨天过去看了看,当时他好像还有些发烧。” 虽然caa方面的业务可以给别的经纪人暂时处理,在caa内部唯一只有一个经纪人负责的珍妮又可以等,但真的让切萨雷的助理把电话都转给玛丽以后,珍妮才是知道切萨雷每天的工作量有多大——虽然玛丽那里接到的电话寥寥无几,但仅从珍妮直接接到的询问电话数量来判断,这两天内起码就有6、7个艺人想要和切萨雷通话,考虑到他手下也就是十几个艺人,还有一些终究和珍妮不太悉,可以说,虽然只是经纪人团队的一员,但只要是他带的艺人,基本上一颗心都是偏在他这边的。 当然,还有大梦内部的一些事情:珍妮怀疑切萨雷之所以累病,就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忙着为发行部招聘员工,又在协调《倒霉神》的发行事宜,大梦和福克斯在《倒霉神》上的合作多少有些倾向福克斯——大梦拿到了《神》的国内发行权,福克斯则负责海外。当然这也意味着大梦要租赁一些拷贝洗印机,并且决定在国内洗印多少胶片拷贝,制作多少数码拷贝,确定宣发策略。由于这是大梦第一次发行的电影,新部门又刚成立没多久,还在磨合阶段,切萨雷对细节把控得很牢。既然现在他在修养,珍妮又豪言‘要为你分担’,他就让发行部把每工作汇报抄送给珍妮一份,珍妮在这方面则毫无金手指可言,不论是发行还是人事,她的经验基本为零,这份每工作汇报预期说是给她审阅,还不如说是让她学习发行中的具体细节。 考虑到自己只是代替处理部分事务,肯定还有很多事是被切萨雷的两个助理分给其他人,珍妮对于切萨雷每天的工作量也有了个直观的认识,反正就给她做的这些事已经得她有点不过气来了,就这还是《阿凡达》现在还在停摆阶段,事情没到她跟前来…… “为什么他家里人没来照顾他?我怎么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了,一边点开邮件一边说,“克里斯,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不认为你需要吐吐。” 克里斯的语气有些无奈和气闷了,“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有别人照顾,比如他的家人和恋人,上次切萨雷的生派对,我不是还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吗?那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吗?”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