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展某早上……并非……只是展某以为金虔你……”展昭目光扫了一眼金虔腕间的手环,黑眸中黯一闪而逝,垂下眼睫,“你莫要放在心上。” 金虔此时只觉眼前的红衣青年周身生光,面莹,晃得人眼晕肝颤,心跳失控,耳中嗡嗡响,本听不清展昭到底说了些啥,只能傻呵呵随口回道:“啊、啊!那个……属下知道……” 展昭眉峰一动,长睫一颤,抖落两翦金光,下一刻,豁然抬眼,直直望向金虔,眸若凝水,轻颤涟漪。 “金虔,待襄王一事了结,展某有一事要告知与你。” 金虔面颊渐渐莫名染上热度,愣愣点头:“啥、啥事?” “是——”展昭顿了顿,耳廓透中泛红,光之下,犹如樱红玛瑙,“十分重要之事!” “属、属下知道了……”金虔眸光恍惚,看着展昭频频点头,显然是被某猫科动物的姿给闪蒙了展昭定定看着金虔表情,俊颜渐渐漫上一抹涩然,暗叹一口气,放开金虔。 “你不是还要去炼?” “啊,对对对,属下先行告退。”金虔骤然回神,急急忙忙抱起地上的麻袋,一溜烟奔了出去。 待金虔脚步声消失,展昭才慢慢收回目光,微一侧目,声线微沉:“今之事,莫要传。” 说罢,迈步而出。 而在药材堆旁,适才被臭铀弹熏晕如今却早已清醒的郑小柳和鲁晓宁二人躺在地上,四眼圆瞪,面面相觑。 “小、小柳哥,展大人刚刚是啥意思?” “俺也没听明白啊,展大人让俺们不要说,可是展大人自己明明啥也没说啊。” “是啊,你说展大人说的那件重要的事儿是啥事儿啊?” “嗯——俺估计,应该是……难道是要教金虔什么绝世武功!” “小柳哥说的有道理,好厉害!” “哈哈哈,那是当然,俺郑小柳是什么人,那可开封府正牌捕快,是从六品校尉金虔的原同屋人……” “小柳哥,金校尉好像去厨房了……” “对对对,赶紧的,去帮忙!” “是!” * 待金虔与郑小柳、鲁晓宁全力奋战完成一百枚万事大吉终极版副本任务时,正好是午时。 得知公孙先生和包大人正在厢房用膳,金虔本着尽早工以谋得高评价的端正态度迅速奔了过去,可在门口听到某只猫科动物的声音时,金虔犹豫了。 猫儿也在啊…… 金虔提着药袋子在门口滴溜溜打了个转。 啧,刚刚猫儿在药房那一出,不知咋搞得,现在一想起来就心头跳,总觉得猫儿话里有话…… 等等! 如今想起来,猫儿那时的表情,似是有三分破釜沉舟……又有三分心萌动……外加三分一往情深,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金虔捏了捏微微发热的脸皮,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难道说……猫儿是下定决心打算—— 向白耗子表白? 而所谓重要的事难道是—— 向白耗子提亲……吗…… 嘶! 金虔骤然倒一口凉气,只觉只觉心口剧烈一缩,一种溺水窒息之霎时将自己包围,差点背过气去。 金虔面一白,急忙朝口一顿砸,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哎呀亲娘啊!若真是如此…… 那、那…… 金虔深一口气—— 那岂不是……纵观开封府上下,恐怕也只有咱能堪当媒婆大任啊! 淡定、深呼,世界如此美好,咱不能焦躁……咳,呸,咱不能紧张…… 总之,提亲彩礼什么的可要好好谋划一番…… “小金子!”一只手拍在了金虔的肩膀上。 “哎呦咱的姥姥诶!”金虔吓得一蹦三尺高,回头一看,只见灿灿光之下,白玉堂一身白衣辉映光,简直闪瞎人眼。 “白五爷……”金虔轻呼一口气,“吓死咱了。” 白玉堂悠哉悠哉摇着玉骨扇,可桃花眼下的两个黑眼圈却说明白五爷的这一夜过得可不怎么悠闲。 “怎么?有心事?”白玉堂瞥了一眼金虔,问道。 是啊!咱在想展大人的家当够不够给白耗子做彩礼啊! 金虔一脸郁卒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被金虔看得背后有点发凉,桃花眼一转,立刻转移话题:“怎么不进去?” “额……这个……咱觉得包大人他们也许正在商量正事,咱进去打扰实在是不妥……” 可金虔话未说完,就被白玉堂拎起领子给拖了进去。 屋内的包大人正和公孙先生、展昭商量什么,一见白、金二人,三人顿时一喜。 “如何?”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问道。 不过包大人问的是白玉堂,公孙先生问的是金虔。 “白某已在颜大人住所周围设置了三重机关保护,理应无忧。”白玉堂抱拳回道。 “这是一百枚万事大吉丸终极版。”金虔上工作成果。 包大人点头,公孙先生打开药袋一看,也显出意神,又向包大人一抱拳:“大人,万事已经准备妥当,何时出发?” 包大人闻言,却是不立即下令,反倒慢慢起身,环视屋内众人,肃下神道:“我等此去襄府赴宴,乃是为了惑其视线,拖延时间,若能设法留在襄王府自是最好不过。只是那襄王野心,又有谋逆之心,本府只怕……”包大人顿了顿,“那襄王会对我等多加刁难,或有侮辱谩骂之词——” 说到这,包大人轻叹一口气,看向对面四人:“望诸位能顾全大局,忍辱负重,莫要意气用事,行事之前定切记一个‘忍’字。”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沉默。 公孙先生率先回神,抱拳应下:“公孙策谨遵大人之命。” “展昭谨遵大人之命。”展昭紧随其后。 “白玉堂——”白玉堂咬了咬牙,“谨遵大人之命。” 唯有金虔,愣在那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也未回话。 “金校尉!”展昭眉头一紧,提声道。 “啊!属下谨遵大人之命……”金虔赶忙抱拳应下。 “金校尉可是有何不解之处?”包大人问道。 众人目光唰得一下都到金虔身上。 “啊,这个……”金虔挠了挠脑袋,“属下是想啊……谩骂侮辱什么的倒还好说,大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万一……那襄王求才若渴,打算招揽咱们做他的下属,然后……用什么不着调的手段……” 说着,金虔不由咽了咽口水,“比如用重金收买……” 包大人、公孙先生眼角同时一跳,展昭眯眼,白玉堂挑眉,众人都用一种“只有你会上当吧”的表情瞪着金虔。 金虔挠了挠脸皮:“咳咳,当、当然还可能用美人计……” 包大人、公孙先生一脸啼笑皆非。 “小金子……”白玉堂头黑线。 “咳!”展昭干咳一声。 “当然,这等低劣手段,咱们这等忠君国之人自是不会上当……”金虔干笑两声,又摸着下巴继续推测,“也许还会下药——这个也不用担心,现有一百枚万事大吉丸终极版阵,狗皮膏药什么七八糟的都能妥妥的搞定……” “金校尉,你想太多了。”展昭叹气摇头。 包大人一脸不可置否。 “小金子……”白玉堂大翻白眼,“难道你以为襄王会和你一样,用这些不着调的手段不成?” 唯有公孙先生好似想到什么,微微一晃神,又摇了摇头。 “是哦,那可是襄王啊,手段定要比咱想的这些高大上呢!”金虔细眼闪闪一脸期待。 哇哦,也许是封官进爵送别墅送金山赠美人一系列收买活动呢! 众人看着金虔表情,皆是一脸哭笑不得。 * 晕暴烈,风静无声。 金戈铁马,扬嘶起尘。 申时时分,一列百人队伍襄西城蜿蜒行入中城。只见此队,鸣锣开道,人马威武,御差随行,兵容严谨。队伍正前方,是两匹骏马,左侧这一匹上坐着一名红衣护卫,英姿飒,另一匹上则是一名白衣侠客,风姿卓越。在队伍正中,乃是一座八抬文华大轿,八名轿夫膀大圆,威风凛凛,抬轿快行,如履平地。 文华大轿之后,是一辆双驾马车,颇为朴素,而在马车之后,则是十辆双驾货车,车上载宝箱绫罗,辆辆车轮深陷,显然车上的货物十分贵重。 这一队人马浩浩行来,最后停在了位于襄城中央的襄王府正门之前。 只见这襄王府,坐北朝南,占地广阔,气势恢弘,富丽堂皇。远远望去,但见红墙碧柱,飞檐连绵,光洒在金琉檐顶之上,金灿一片,耀眼夺目。 再看这王府正门,血漆大门高达三丈,碧柱如玉,石狮威凛,一块烫金牌匾高悬,上书“王府”二字。 正门之外,早已有一列军列恭候多时,一看,竟是也超百人之众,队中帜旗飘舞,戬如林,铠甲寒光连成一片,威迫人。 而如此一队人马的正前方,却站着一名布衣。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又干又瘦,一身黑衣犹如暗夜,窄袖紧腿,短襟短靠,间佩着一柄细剑,剑柄之上花纹缭,银光灿闪,十分细。 再看此人样貌,发挽高髻,发却好似褪的墨纸,隐显灰蒙,面若宣纸,苍白渗人,可一双嘴却红如滴血,双眼奇大,眼窝深陷,眉眼间戾气浓重,眸光内蕴,太高突,显然是内功深厚之人。 见到钦差一行人,此人微微欠身,抱拳高呼: “襄王府侍卫王焱,恭包大人。”BoWuCHinA.COM |